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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回歸晉陽

  戰罷張燕,呂布回歸晉陽,入城門后,真定義從便由成廉帶走安置,趙雲騎白馬開路,馬鞍上掛著龍膽亮銀槍,在日光的掩映下,明瓦瓦,刺人眼。


  趙雲身後跟著一架馬車,馬車雖不起眼,只是這驅車之馬通體赤紅,一看便是大宛汗血寶馬。


  一路人,晉陽之民紛紛側目,晉陽令王固也在這側目之人之列,王固定睛一看,趕車的居然是呂布,立即攔住呂布馬車。


  張懿任并州刺史之時,呂布便識得王固,此人人如其名,卻對的固執。而後張懿身死,呂布帥軍抵抗匈奴、白波軍還有丁原的河內軍,王固便是最懷疑呂布之人。


  時過境遷,呂布乃是實打實的并州牧了,而且并州在呂布的帶領下,四無戰亂、百姓得以休養生息,王固對呂布偏見,也變為了由衷的敬佩。


  呂布商農並重,商、農二業此消彼長之間,在王固看來便是重農輕商了,而且呂布還興工業、慎用士人。曾經的士、農、工、商地位劃分,而今完全拉齊了。


  王固乃是祁縣王家旁支,也不算得什麼大家,卻是讀著孔老夫子的書長大的。學而優則仕,這是秦漢兩朝傳下來的,自薛蘭主政之後,這一切好像變了。


  大批的二半吊子被啟用,他們中的很多人四書五經都未讀全。王固眼看著這晉陽城,人人逐利,人心不古,心中不禁擔憂起來。


  呂布聞聽王固慷慨陳詞,笑而問道:「誰規定只要書讀得好,就能當官的?」


  「讀聖賢書,通聖道,進而正身,方能齊家、治國、輔治天下。」說著,王固的臉上,一種讀書人的驕傲感油然而生。


  「哦,這樣啊。」呂布故作恍然大悟的姿態,然後對王固說道:「若你主政晉陽,你要怎麼做?」


  「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說著,王固估計這呂奉先一介匹夫,也聽不懂,繼續說道:「以大道為政,以邢典維持秩序,民則會免背道之羞恥感;再用道德教育啟發民眾良心,用禮來規範秩序,民眾會既遵守秩序又知道羞恥。」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何解?」呂布在洛陽之時,也讀了不少書,既然王固要與他論道,呂布自然要陪著了。


  王固聞呂布言頗有不屑,解釋道:「此語出自《管子·牧民》豐衣足食,才能顧及到禮儀,重視榮譽和恥辱。」


  「那現在并州富庶,民之衣食無憂,為何人心不古?」呂布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晉陽新富,而民之富得利於商,民雖富然不及商賈萬一,乃民民逐利,無人尊奉聖賢教誨。」說著,王固一臉憂慮,繼續對呂布說道:「如此下去,人心不古,百姓相識,絕非明公所望。」


  「你去找薛蘭,把你的想法都告訴他,而且要提出解決之道。」呂布此言絕非是打發他走,而是他自己對晉陽目前的情況也不十分清楚,他也要四處走走,看看晉陽究竟如何。


  晉陽之繁榮,尤甚九原。這點呂布到不意外,畢竟晉陽是州牧治所,與那九原邊地自不可同日而語。


  當然,呂布只是簡單走走,除瞭望見這晉陽繁華之外,也看到了路上行人匆匆,商賈家的子弟卻是囂張跋扈。


  這倒是有些現代的感覺了,有錢人就是大爺。偶然看到有世家子弟與商賈家的公子爭吵,其內容只是互相瞧不起,呂布深知現在晉陽乃至整個并州,民間已經有了許多矛盾。


  這矛盾都是呂布自己造成的,他重商而輕世家的執政理念,確實會留下這些矛盾。當然,這些東西他是有預見的,只是沒想到,他的人人平等執政理念,在落地的時候,晉陽城由世家豪強獨大,變成了世家豪強與商賈大家分庭抗禮。


  然而,今日新歸,呂布不想為這些瑣事煩惱,而是與趙雲一同,行至晉陽別館。


  安置好趙雲之後,呂布拉著嚴婧、小丟、呂研行至街上,問嚴婧道:「咱們置個什麼宅子呢?」


  嚴婧也知,如今呂布貴為州牧,必是要在這晉陽住下了。想到匈奴之亂之時,呂布曾為她置過宅子,對呂布說道:「城南老宅即可。」


  嚴婧不說呂布都快要忘了,這城南還有一幢三進的宅子。一家四口行至此處,呂布發現這宅子已經有人住了。


  這薛蘭也不說幫我看著點,呂布皺了皺眉,對嚴婧說道:「估計是薛蘭覺得我應該住在州牧府,把這宅子賣了。」


  「將軍貴為州牧,自然要住在府中,不如我們就住在州牧府吧。」嚴婧是個念舊的人,雖然不舍故地,卻還是寬慰呂佈道。


  「行!此宅既然已經賣了,那就先回州牧府吧。」說著,呂布反身便要走。


  這個宅子門前有偶出,見呂布門前徘徊,而又返回,上前問道:「幹什麼的?」


  「路過!」呂布知這護院也是盡忠職守,說過之後,便繼續行走。


  「站住!」護院一聲呵斥,然後見呂布轉身面漏不悅,繼續說道:「你知道這是誰家嗎?也敢再次來回徘徊。」


  「呦?」聽護院這口氣,這裡面住得非富即貴啊,呂布倒還真想知道,這到底是誰家了。三進的院子不大,這裡距離晉陽的中心還有一段腳程,到底是誰這麼大口氣呢?


  想著,呂布轉身問道:「誰家啊?」


  「那也是你陪知道的?」說著,護院上前,對呂布說道:「爾等小民速速退下。」


  這貨腦子不好!剛剛我要走,喊我站住,現在我不走了,你倒想轟我走。我呂奉先豈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想著,呂布倒有些想把這宅子要回來了,於是一拳把這漢子打倒,然後推門而入。


  推門而入,呂布發現這宅子,陳列擺設依舊,院內整潔,一絲不苟,而且院內一個人都沒有。


  呂布見狀,立即反身一把護住跟著進來的小丟,四下張望。嚴婧與呂研在門外見呂布如此緊張,沒有隨呂布入內,而是在外警戒的四望。


  二人相視一眼,而又搖頭,明顯,這宅子沒有一點異象。到底是怎麼回事?呂布出門再尋那護院的漢子,沒想到這小子早就腳底抹油跑了。


  呂布和嚴婧一起望著他的背影,而後相視,一臉懵。小丟呂研也是一樣,小丟皺眉道:「這護院怎麼往外跑?」


  「有意思!」呂布自言自語了一句,讓他們母女三人在外等候,自己越牆而上,高來高走,直接跨過二門緊張的望向內院。


  內院有一小花園,一棵大楊樹下,石凳上赫然坐著一個身著錦袍的儒士,此人當院備上一壺熱茶,正在自斟自酌。呂布思顧環視,猜想著這漢子到底作何打算,忽聞這漢子開口說道:「可是呂奉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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