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遙遠的距離（5）
等自己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后，也就沒有了這麼多的委屈。
楚渺渺洗把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出自己的卧室。
楊萌潔已經做好了早餐。心裡有事的楚渺渺，並沒有發現為什麼平時連廚房都欄的進的萌萌，怎麼會今早特意做早飯這一怪事。
若無其事地坐在餐桌旁，裝作很好的樣子，拿起屬於自己的那份早餐，正準備往嘴裡塞。
「渺渺，不然，我們告訴楚向邈吧！」
楊萌潔的語氣里有些猶豫，也有些忐忑。
怕是楚渺渺不同意似的，「遇到這種事，像我們倆這樣活在象牙塔里的學生又能有什麼主意呢？更何況，他還是另一個主人公不是嗎？」
——
沉默，長久的沉默。
楊萌潔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只留楚渺渺一個在待在近200平的大公寓里。
像是要封閉自己似的，楚渺渺甚至於沒有待在客廳里，而是把自己關在自己卧室里，發獃，發獃，發獃……
她本以為，一開始的風波經過刪帖后，再加上她清者自清的態度，過幾天熱度就會下去。
可是，她終究還是想多了。就像萌萌說的，她不過是生活在象牙塔里的、不諳世事的學生罷了。終究還是太過單純，想法也太過簡單了。
她沒有想到，就算最先引發這場風波的帖子刪了，還是有那麼多人去討論、去炒這個話題。連綿不斷的討論貼，連綿不斷的各種攻擊她的樓，一個個冒出來。
甚至，連當地報社和電視台都驚動了！
呵呵！楚渺渺苦中作樂，她這是要火了吧！不知道有沒有經紀人、星探什麼的來挖她進演藝圈。
可是，這些事情又有什麼可以嚇到她、難倒她的呢！
她真正恐懼的，害怕去面對的，不過是人心罷了！尤其是她小心翼翼接近、接受的人心。
師子翔不相信她，不接她電話。她一次次鼓足勇氣打過去，永遠是那個清脆而清晰的女聲;她一天都在等他的電話，她希望他可以聽聽她的解釋，哪怕他還是不信，可那通電話一直沒有打來;她甚至用關機來自欺欺人地欺騙自己！
師子翔終究是讓她失望了！
可是，楚向邈呢？他又是怎樣做的?
楚渺渺嘴角一抹苦笑，那摸苦笑還沒來得及綻放，眼淚「嘩——」的一下，就留了下來。
她以為自己可以處理好這件事，但是她沒有。她握著自己那一丁點的自尊心和那其實衝天的自立、不依靠他人觀念，硬是自己生生在各種流言中抗了一天。
終於，今早她要抗不住了。她給他打了電話。
她以為，他一定會幫她的。
錯！錯！錯！所有的「她以為」都是錯的。所有的「她以為」不過是「她以為」罷了！
「所以，你打電話來的目的是什麼?_?」
楚渺渺一想起，他接起她的電話，聽她費力地說完事情的始末后，他的第一句話，就有種如墜冰窟的感覺。
明明之前給她公寓鑰匙那天還是好好的，怎麼今天突然語氣就這麼冷了呢？
難道……是因為她的事連累到了他，所以，他不高興了嗎？
楚渺渺心裡一張抽搐，心裡的害怕不住的湧來。只是此時，她還不知她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
「……目的？」她低聲重複一遍，語氣裡帶著那麼多的惶恐和不安。
一下子，楚向邈的強硬冷冰的態度瞬間消失無蹤，只剩下濃濃的心疼。
但是，隔著聽筒再次傳來的聲音卻依舊薄涼。
「你想讓我幫你擺平這件事?」疑問句，肯定語氣。
楚渺渺說不出話來。
她現在很恐慌，恐慌於楚向邈的態度——他冰涼的、事不關己的態度。
打電話交流最大的壞處大概就是不能看見對方的表情，也無從揣測她（他）的內心。
儘管楚向邈自認為很熟悉楚渺渺，但此刻，他還是不確定為什麼電話那端的人一直默默無聲。
默想了一會兒，生怕自己心軟，楚向邈繼續開口。
「想讓我幫你也可以，」勉強的語氣，是個人都能聽出，下邊他要說的條件才是重點。
楚渺渺緊繃的心瞬間也被他的話吸引。
「回家住！」
短短三個字，卻如千斤重的石獅子般直接砸在了楚渺渺的心頭。
沒有絲毫猶豫，楚渺渺下意識地就掛了電話。
然後，像撐不住般滑到地上，大口喘著氣。
地上還沒有鋪地攤，整個地都是冰涼冰涼的。
楚渺渺像感覺不到一樣，甚至額上還有豆大的汗珠留下。
她就一直那樣待了許久。好像想了很多，也好像什麼都沒想，好像她睡在了。
等到她再次爬起來，楊萌潔已經出去了。她沒心情去顧及任何東西，拖著身子，走進自己房間，上鎖。
爬到床上，癱軟。
她很累，累得直想哼哼，但又累的連哼哼聲都不想發出。身累，渾身酸痛;心累，充滿惶恐和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睡沒睡著。
若睡著了，夢中怎麼還會有人罵她，還有人不理解她。甚至師子翔直接走到她面前：「渺渺，原來你真的和楚向邈有關係！」
他又用著集齊失望的語氣對她說她：「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我真是看錯你了！」
還沒等她辯解些什麼，師子翔直接飄遠了，她面前又突然出現了楚向邈的身影。
他用那種冰涼至極的語氣，冷冰冰地對她說：「你的目的是什麼?_?你的目的是什麼?_?你的目的是什麼?_?」
「想讓我幫你，呵呵，必須答應我的一切要求！以後要聽我的！」
「回家住！回家住！回家住！」
她的心一直在那抽疼，一下一下的，甚至有些喘不上氣來。
突然，不知道去什麼爺爺和爸爸，甚至她連記不清樣子的媽媽都出現在她的面前，重複著「回家住！回家住！回家住！」
家?她哪裡還有這麼奢侈的東西。
她張嘴要說些什麼，可是，只管她開口，就是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對了！她還有萌萌。可是萌萌呢？
她開始瘋狂地去找楊萌潔，一個地方，又一個地方的找，一次次失望。
找到最後，她突然想起，萌萌早就出去了，她怎麼會在公寓找到她呢？
在夢中，她沒有刻意去壓抑自己的情感，大聲哭起來。彷彿只有哭聲陪伴著她，彷彿這樣，她就不會是一個人，她就不會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