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其實我是害怕的
三人齊刷刷地朝門口看去，見著穿著警、服的眾人，頓時淚流滿面。
「我們在這裡，在這裡！」
扭動著身體，朝門口跑去。
三個女孩被平安帶出，送到停在田間的警車上，剩下的人開始在周圍繼續搜索。
半小時后，華靜芸等人趕到。
「琪琪！」才一下車，華靜芸就跌跌撞撞朝警車跑去。
「媽，媽！」微生琪哭著下了車。
仔細查看著微生琪的情況，確定她只是受到了驚嚇，身體沒有明顯的外傷，華靜芸這才鬆了口氣，抱著微生琪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嚇死媽媽了。」
「琪琪。」微生安也走了過來。
「爸！」激動過後，微生琪漸漸平穩了情緒。
「剩下的事，我們回去說。」華靜芸緊張地看了微生琪一眼。
微生琪頓時明白了，當下不再說話。
剩下的事都是警方的事了。
兩家人帶著孩子各自回了家，華靜芸面上還是問了問柔寧的情況，見她死氣沉沉地不說話，也就不再多問。
「堂姐，你沒事吧？」微生琪可不願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你這孩子，自己都害怕得要死，還關心你堂姐。」華靜芸故意調侃了一句。
微生琪無比真誠地說道：「我和堂姐是姐妹，我關心她是應該的，而且，我看堂姐的情況不是很好。」
華靜芸雖然不知道微生琪這是唱得哪一出，可也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地這麼說，所以極為配合。
直到這個時候，柔寧的臉色才稍微緩了緩，似乎也有了神智，「怎麼，堂妹希望我不好？」
「堂姐這是什麼話，我是看著你被人帶走，怕你出什麼事，所以才關心你，」微生琪故意嗔了柔寧一眼，「堂姐，你要是發生了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我不能幫你的，還有你叔叔嬸嬸給你做主。」
一雙眼睛賊亮，直勾勾地戳在柔寧身上。
華靜芸也後知後覺地悟出了什麼，忙說道：「是啊，小九，要是發生了什麼事，你一定要告訴嬸嬸，都是一家人，嬸嬸自然是維護你的，一定會用做妥善的辦法解決這件事，不會讓外人知道。」
誘、惑的語氣，就差要柔寧當場承認了。
柔寧雙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著兩人。
「不知道嬸嬸認為我發生了什麼事，需要幫我出頭？」
「小九，你才從康復中心出來，很多事都不懂，以前沒接觸過，現在也沒人教你，是嬸嬸想得不周道，沒有告訴你這些，畢竟……」有些尷尬，華靜芸又道，「有些事，對女人而言，可能並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期間的過程可能有那麼一點讓人迷戀，可是發生了這種事，女人很吃虧，特別是萬一沒處理好，留下後患……」
華靜芸仔細查看柔寧的臉色，見後者一臉無所謂，心知她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或者說，根本就不懂她在說什麼。
可這種事她也不好明說，畢竟是在傳統教育下長大的，國人幾千年來形成的心理，不是那麼容易打破的。
最後還是微生琪直白地說道：「堂姐，我這麼說吧，你是不是被那幾個人給強了，嗯，就是脫光你的衣服做了什麼？這是大事，你一定要實話實說，萬一肚子里留個後患，到時就是我媽想幫你，也幫不了。」
華靜芸附和地點頭。
柔寧好笑地看著義正詞嚴的母女，「堂妹有千里眼？在豬圈都知道發生在我身上的事，還是說，堂妹未卜先知，昏迷的時候，看到我被人怎樣了？堂妹既然這麼有本事，那知不知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我？我能發生什麼事？」微生琪底氣不足地問道。
柔寧笑得燦爛。
或許是她臉上的神情太篤定，原本就有些迷糊的微生琪心裡打鼓了。
按照瘋子的說法，當時瘋子是清醒的，她和李楠是昏迷的，這種情況下，她和李楠更容易成為侵犯的目標！
「胡說什麼！」華靜芸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神色不善地看向柔寧，「小九，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毀了你堂妹。」
「嬸嬸也知道話不能亂說，剛才你們的話，就不會毀了我？」
華靜芸眼神閃躲，「那是你堂妹關心你，只不過她性子直，說話不懂得拐彎，讓你誤會了。」
柔寧笑了，「我也關心堂妹，我說話更不懂拐彎，讓堂妹和嬸嬸誤會了。」
「堂姐，你身上真的沒有發生不好的事？」微生琪不甘心地問道。
柔寧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我們倆當中，我才是清醒的那個，難不成，堂妹知道的還能比我清楚？」
微生琪頓時不說話了。
雖然想無事生非，可真要說到檯面上，瘋子的話比她更有說服力，她當時處在昏迷中，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好了，姐妹倆明明是關心對方，怎麼說著說著，倒成了仇人了？」華靜芸打圓場了，「都先回房睡一覺，明天警方的人還要過來，等事情結束了，我們到李醫生那裡去一趟。」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華靜芸不希望微生琪留下心裡陰影，對李想的本事，她還是十分信任的。
把微生琪帶回客房，從衣櫃里拿出睡衣，華靜芸不放心，對微生琪說道：「要不，媽媽幫你沐浴吧。」
「媽，你是擔心我發生什麼事嗎？」微生琪的臉色頓時不好了，被瘋子懷疑是一回事，被母親懷疑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之所以對瘋子那麼強勢，其實也是想轉移自己的心虛和注意力。
現在，自己的母親這麼說，讓她有了被背叛的感覺。
「媽媽不是懷疑你，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我自然希望你好好的，我也想確認你安然無恙。這麼大的事，你也得讓我安心不是？」
微生琪不語。
華靜芸好言說道：「這件事，顏家那邊也會知道，誰知道瘋子到時候會不會亂咬人，你總得讓媽媽確定一些信息，到時才好幫你。媽媽自然是相信你的，別說沒發生什麼，就是發生了什麼，媽媽也會讓它們從沒發生過。」 良久，微生琪終於不情願地點頭，母女倆進了洗手間。
柔寧穿著睡衣躺在大床上，黑暗中，灼灼發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嘴角掛著淺笑。
好久都沒這麼興奮了。
警方在找到人質的地方搜尋了方圓幾公里的覆蓋範圍，沒有找到任何線索，那部用來聯繫華靜芸等人的手機是李楠的手機，打入微生琪卡上的六千萬原封不動，都在微生琪的卡上，進展陷入了死局。
因為考慮到三個孩子的情況，警方沒有立即錄口供，而是在第二天，帶著心理醫生一起到了微生家的老宅，除了微生琪和柔寧外，李楠也跟著父母來了。
口供是同時錄取，卻與是分開錄取的，微生琪由華靜芸陪伴，在廚房錄口供，李楠是由她父母陪伴，在書房錄口供，而柔寧則是被微生安帶到了後花園，在花亭里錄口供。
三人的口供基本上大同小異，岔點就在微生琪和李楠昏迷的這段時間。
按照兩人的說法，柔寧是最先被帶走的，然後兩人被綁匪拖到了豬圈的深處，然後就被迷藥迷暈了，直到警方的人找到她們，她們才醒來。
關於柔寧，警方的人也仔細調查過，知道她的過往，也清楚她的身份，更是把她回來后的信息查了個遍，沒有發現任何疑點，太簡單的人際關係，讓人一目了然。
警方初步斷定，這次的事，是針對微生琪和李楠的，畢竟比起柔寧，這兩人的身份更被百姓知曉。不過，作為唯一「清醒」的人，例行問話是必須的。
考慮到柔寧的實際情況，請來的心理醫生一直坐在柔寧身邊，時不時地給予簡單的眼神安慰。
「嗯，我是最先被帶走的……」柔寧似乎一點也沒受到影響，比起李楠的膽怯，她簡直不要太輕鬆，大家倒也能理解，畢竟是瘋子，先不說從來沒經歷過這些，腦迴路就不正常，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
「然後呢？」問這句話的是心理醫生，在她的循循善誘下，引導著柔寧的思路。
「我被帶進了一間磚瓦房，燈光不是很亮，我看不清楚，只知道對方是個女人。」
「女人？」
「是的，」柔寧肯定地說道，「因為我聽到她說話了。」
「她說什麼了？」
「她問我是誰，和微生琪和李楠什麼關係，又問了問我的家庭情況。」
警方點頭。
這是要先摸清楚柔寧的底細，再決定贖金要多少，看看三個孩子中，誰是分量最重的。
「然後呢？」心理醫生的聲音無比輕柔。
「我什麼都沒說，因為我完全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柔寧一臉懵懂，「其實，我是害怕的。」
「為什麼？」心理醫生繼續追問。
「我感覺得出來，那些人身上的氣息讓人很不舒服，我很不喜歡。」
心理醫生沖帶隊的警務人員微微點頭，示意到目前為止，柔寧的話都是可信的。
瘋子沒有正常的分辨能力，只能憑本能和直覺去感知周圍的人和事，進而做出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