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心有所屬
之前，他也用其他幾房的人和自己名下的公司談過幾次合作，他賺了不少，偏偏這次就出事了。
「要不，找材料商談談。」華靜芸的想法很簡單，那家材料商一直都是他們的供貨商，合作將近十年的夥伴，互惠互利的關係，對方也不想丟失他們這個大客戶。
至於微生德擔心的，那邊是不是三房的人授意的，華靜芸沒那麼在意。
那幾家公司都在別人的名下，十多年的經營，就是孔波去查，也不一定能查到真相，就憑那幾房的人？
她不認為他們有這樣的能力。
如果只是正常的漲價也就罷了，如果是被人操控的……
華靜芸笑得燦爛。
她還真想學學瘋子的模樣，殺雞儆猴呢。
「那邊我已經讓人去接觸過幾次了，可對方的態度很強硬。」其實，材料商給的價格並不高，比一般市價低了點，可微生德和華靜芸長久以來習慣了佔便宜，集團里的是大家的，只有這幾家公司賺的，才是自己的，所以用「公家」的錢填補自己的「私房錢」是天經地義的事。
「那我們怎麼辦？」華靜芸追問。
「我再想想，如果能協商解決最好，要是不能……」
後面的話，微生德沒有說，可華靜芸也大概明白他的意思。
這次，恐怕他們要虧本了。
「讓孔波的人去查查？」華靜芸底氣很足，一是對孔波的信心，二是想儘快解決這件事，看看能不能把損失轉嫁到其他地方。
比起微生德這邊，其他幾房就有意思了。
四房的人一向對微生德唯命是從，只要微生德沒發話，那邊也不會有別的動作。
三房這段時間有點詭異，微生文睿本就是陰鷙的性格，這段時間更是沉默，似乎是從刁丹鳳和微生鵬離婚開始，他就對每個人都看不順眼了，雖說不至於在明面上刁難，可那雙如毒蛇一般的冰冷目光，任誰都不會覺得舒服。
至於五房……
微生文清是最忠於集團的人。
是的，只是忠於集團。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集團，不管是支持微生安還是微生德，也不管是幫著微生柔寧還是刁難微生文睿，他的出發點都是為了集團。
這也是這麼多年，微生德對他又愛又恨的原因。
自從那日的家庭會議不算圓滿地結束后，微生詣修似乎變了個人。
每日早出晚歸，也不知在忙什麼。
黎荷讓人小心翼翼跟了幾次，沒發現異常后，也就熄了心思。
這日，微生詣修照例一早就出了門，終於沒有看到黎荷的人後，嘴角掛著邪肆的笑。
他這個嬸嬸，從來都是沒耐心的。
把車開到熟悉的小區，微生詣修徑直把車停靠在了老地方。
果然，不過五分鐘的時間，後門打開，焦雨靜出來，見到微生詣修習慣性地皺眉，眼底卻是刻意掩飾的欣喜。
「你怎麼又來了？」
「想你，就來了。」微生詣修赤、裸、裸地說道。
焦雨靜唇角朝上勾了勾，似乎是在笑，臉上卻故意做出不耐煩的表情，沒好氣地說道：「來幹嘛？」
略顯哀怨的語氣。
焦雨靜自己不察，微生詣修卻敏銳地感覺到了。
凡是他想要的女人，有幾個是不能得到的？
「前段時間我有點事，喏，你也知道，小九把她的叔叔嬸嬸攆出了老宅，我們這一房自然要低調一段時間，畢竟小九連自己的叔叔嬸嬸都能動手，又怎會顧忌我們這些旁支？」嘆氣，微生詣修心有餘而力不足地說道，「我是真的想為家裡做點事，長輩們只看到我的遊手好閒和不務正業。誠然，以前的我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可那些都是過去的事，畢竟在六房的打壓下，我再努力也就那樣。現在小九做的這些，明顯是針對我們的，我不甘心，也想為家裡出份力。」
自嘲地笑了，微生詣修破罐子破摔地說道：「我承認，我接近你是帶著目的的，可我沒想到我栽了。」
焦雨靜冷冷一笑。
微生詣修卻是話鋒一轉，「我以為我這輩子就是遊戲人間了，卻不想對一個人動了真情。」
「你什麼意思？」焦雨靜心裡一緊。
「沒什麼，」微生詣修苦笑，「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焦雨靜想繼續問點什麼，可她一向強勢慣了，不會討好別人，更不會說句軟話。這是她在瘋人院形成的性格，只有強勢，才會讓別人忌憚，只有強勢，才能無往不利。
去超市的路上，車內的氣氛略微低沉，微生詣修不再像以前那樣高談闊論，也沒有對焦雨靜噓寒問暖。
這種被冷落的感覺，讓焦雨靜心裡空落落的，任由自己的情緒被微生詣修帶著走。
從超市出來，原本按照慣例，微生詣修是要帶著焦雨靜去喝點什麼的，可今天他顯然沒有狀態，幫著焦雨靜把東西拎了出來，打開了車門。
焦雨靜很不爽。
自從微生詣修接近她后，哪一次見到她不是和顏悅色地討好，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何曾被這般冷落過？
焦雨靜也說不出心裡的那點憤怒來自哪裡，黑著臉說道：「怎麼，你心裡不舒服，就甩臉色給我看了？」
「沒有，」微生詣修盡量耐著性子說道，「我只是心裡有事，所以……」
「所以我就成了遷怒的對象？」焦雨靜強勢地說道，「我就是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
近似於無理取鬧的話，焦雨靜說得順溜，微生詣修卻聽得得意。
這段時間對焦雨靜做的那些，也不是沒有成效，這語氣，分明就是得不到關注的小脾氣。
為什麼渴望得到關注？
那是因為心裡在意。
為什麼在意？
那是因為心動。
對於女人的心思，微生詣修深諳此道，不然在女人堆里，也不會混得如魚得水。
「靜雨，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我不對，你想去哪裡？要不，我們去甜品店？」看著微生詣修略帶討好的模樣，焦雨靜鼻音重重地哼了一聲。
不是周末，甜品店的人不是很多，微生詣修選了個靠里的位置，和焦雨靜坐了過去。
按照焦雨靜的喜好，點了甜點，微生詣修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解釋道：「靜雨，你別生氣，今天是我沒調整好狀態，家裡的事情太多，所以……」
「事情很棘手？」焦雨靜隨口一問。
「也不是棘手，就是小九越來越強勢，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小九前幾天用她父親的遺囑攆走了她的叔叔嬸嬸，接下來，就要對我們幾房動手了。按照四叔的遺囑，她隨時可以拿走我們手裡的股份。」
「股份都能隨時拿回去？」焦雨靜詫異地問道。
微生詣修苦笑，「本就是贈與的股份，當初贈與合同上寫得很清楚，小九有這個權利。」
只不過，那是兩年後，她繼承集團后的事了。
焦雨靜皺眉。
微生詣修自嘲地說道：「等小九一收回所有的股權，你就可以得償所願了，相信小九能給你更多，你想要的。」
焦雨靜神色不明地多看了微生詣修一眼，「你似乎很不甘心啊。」
「我不甘心的是，從我爺爺到父親，再到我，為集團做了這麼多，小九一句話就收了回去，抹去了我們所有的努力。我原本想著，為了……那個人，我在集團好好表現，會讓小九對我改觀，進而讓我負責更多的事。男人的成長不就是這樣——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改頭換面。」
「你心愛的女人？」焦雨靜機械地重複著微生詣修的話，她自己都沒察覺自己語氣中帶上的嫉恨。
微生詣修眼底劃過一抹得逞的幽光，「雨靜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思嗎？」
焦雨靜嗤之以鼻。
「我知道，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話，也是我活該，外面的人，誰不知道我的本性，可我也有栽了的時候。」
「我是瘋子，你有這個嗜好？」焦雨靜挑眉，問這句話的時候，她心裡有小小地期待。
微生詣修自嘲地笑了，「一物降一物，你就是我劫。我以為我這輩子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了，卻沒想到……」苦笑，「感情這種事，誰說得清楚，心動了，愛了，都是身不由己的事，我想，這次我輸得心服口服。可是，我最初接近你的目的不純，你不接受也是正常的，再加上現在我們這一房岌岌可危，我給不了你最好的，所以……」
「你就這麼放棄了？」焦雨靜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
她自己都不知道所謂的「放棄」是指放棄對付柔寧，還是放棄對她的心思，或許，兩者都有吧。
微生詣修無奈地搖頭，「我還能怎麼做？小九隻要一句話就能收回我們這一房所有的利益，我拿什麼和她斗？我又拿什麼養你？我現在很後悔，當初為什麼不努力一點點，像七弟那樣，在集團好好用心做事，積累經驗和人脈，現在我也不會束手無策，大不了我自己開間小公司，一樣可以養活你，可是現在……」
雙眼猩紅，微生詣修也是被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