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閨蜜互懟
結束一天的工作和加班，徐婉回到自己的單身公寓，心情不是太好。
或者說從周一在開會時立下賭注的時候起，徐婉就不可能對這一件事情掉以輕心。
當然不是真的在乎一個月的獎金，職場上的博弈沒有表面的那麼簡單。徐婉可以算得上是起點原創音樂網的元老了，她是當初起點成立原創音樂網的時候入職的第一批成員，從最基礎的小編做起，一步步升到了一個部門的主編，同時負責首頁的部分重點推薦資源。
楊思成是一年前國外回來的空降兵，能力確實非凡，短短時間就將原本盈利只是中等的搖滾部門帶到第一梯隊，在網站的地位可是如日中天。
《斑馬，斑馬》只是導火索，兩人之間的矛盾一直由來已久。國外回來的楊思成一直信奉利潤最大化，認為所有推薦資源就應該給能為網站盈利的歌曲，這與以徐婉為首的公司老人的理念明顯不一樣，起初網站成立最主要的目的是發掘各種類型的好音樂，盈利反倒是次要的。
然而公司里支持楊思成的聲音居然更大，其實不難理解，比起虛無縹緲的藝術使命，大部分員工當然更喜歡實實在在的金錢。所以逐漸的，徐婉在與楊思成在推薦資源和內部話語權爭奪上處於劣勢。
會議上看似兒戲的行為，表面上只是一個月獎金的輸贏，實際上卻已經是徐婉不得不做的破釜沉舟！
輸了，你想要的推薦資源給你！
贏了，就不要再對我指手畫腳！
《斑馬，斑馬》的成績很不錯，事實上它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原創音樂網上出現的好的民謠了，即使是跟網站曲庫里的所有民謠歌曲同期數據比，它也排得很靠前。但就是這樣，《斑馬，斑馬》目前也僅僅排在這一期「主編力薦」歌曲里的第三名，前面還有一首流行情歌《那天》和搖滾《或者死去》。
這個排名是網站內部的，登上「主編力薦」的歌曲，其實都是剛發表不久的新歌，不能付費下載，只能在網站上在線收聽，當然打賞隨意，所以網站真正考量的是歌曲的潛力。技術部門為此專門設計了演算法，涵蓋了歌曲播放次數，收藏數量，播放時長等多個因素，並各自賦予科學的權數，通過很複雜的公式得到的結果。
徐婉再一次點進《斑馬，斑馬》的頁面，儘管已經聽了快一周，徐婉卻一點也沒有聽膩味的意思。這首歌的播放時長徐婉看不到，兩千多的播放次數，確實要比前兩名低不上，排在第一的《或者死去》已經突破三千五了，好在收藏三者其實差距不大，徐婉記得這似乎是占權重最大的因子。說起來《斑馬，斑馬》得到的禮物其實最多，意味著目前來講它是收入最高的一首歌了，可惜這並沒有列入網站的考慮範圍，因為這東西不確定性實在太大，隨便來個土豪打賞就把結果破壞了，網站看重的還是實實在在的人氣，因為這代表著後期音樂上架后，付費下載的銷量。
聽了幾遍《斑馬，斑馬》的徐婉揉揉自己掐得出水的臉蛋，走進衛生間里沖了個澡，頭髮有點油，洗乾淨明天才好見閨蜜。
「嶽麓山7號」是一間咖啡廳，名聲不顯但卻有著數量不小的老顧客。蔣捷喜歡這裡不拘一格的裝潢和正宗的法式鬆餅，調戲完店子里老是害羞的帥氣小哥后，她跟一樣提著大包小包的徐婉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為入侵下一座商場恢復體力。
「你這個深閨怨婦能不能不要一看到小綿羊就撲上去啊。」坐在對面的徐婉打趣道。
表面開放其實內心比誰都要保守的蔣捷無所謂懟了回去：「你都說我是深閨怨婦了，那我這才算哪到哪啊。」
過來送餐的小哥嘴角抽了一下強裝淡定，放下食物和咖啡快步離開，惹得二女雙雙笑出聲來，咖啡廳里活色生香。
蔣捷拿起一塊鬆餅貝齒輕輕咬下一口，說道：「怎麼樣，我給你推薦的那首《斑馬，斑馬》好聽吧。」
「是，我家蔣公主看上的歌能差到哪去，確實是近年來難得一見的民謠了。」徐婉用勺子舀了一塊方糖放進咖啡里，緩緩的攪拌。
「那這頓叫你請客算是讓你心服口服吧。」得到徐婉承認，蔣捷明顯很得意。
「沒問題，只不過下個月我估計要吃土了。」
蔣捷楞了一下，說道：「你這也太誇張了吧，我可沒宰你啊，桌上的一共也就一百來塊吧。」
於是徐婉把對賭的事情和《斑馬，斑馬》目前的成績簡單的跟蔣捷說了一遍。
聽完因果的蔣捷蹦出一句：「就是那個剛來一周就對你表達愛意展開攻勢差點沒有拖著你搞行為藝術的海龜男？」
徐婉舉起玉手作勢要打蔣捷，大怒道：「你這個死妮子的關注點能不能正常點！」
蔣捷明顯見慣了徐婉這一套，還作死的看了徐婉脖子往下腹部往上的可觀風景，一字一句的說道：「那還不是我們徐婉大大貌美如花傾國傾城嘛，看起來海龜男是因愛生恨了咯？」
氣不過的徐婉雙手環抱扭過頭去，皺起精緻的鼻子重重的哼了一聲。
沒有繼續火上澆油，蔣捷停止了對閨蜜的打趣，安慰道：「好了好了，真要吃土了就過來跟我住，我養你。其實你我都知道《斑馬，斑馬》真的已經夠好了，只可惜是首民謠壓根兒就沒那麼多人會點進去聽罷了，你要是輸了也算是非戰之罪。」
沒有繼續跟蔣捷置氣的徐婉轉過頭來端起咖啡，嘆息一聲說道：「誰說不是呢，尤其是排在第一的那首《或者死去》的歌手，都已經在網站發過兩首歌了，雖然不火但好歹算是有一點人氣底子，《斑馬，斑馬》跟它比起來先天處於劣勢。」
「那要是我有辦法讓《斑馬，斑馬》得第一，你是不是又得請我吃飯啊，這次可得是真正的大餐！」
一句話說的正準備喝口咖啡的徐婉又把咖啡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