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冷知識和故事
一句話說的正準備喝口咖啡的徐婉又把咖啡放到桌上，給了蔣捷一個疑惑的眼神：「怎麼說？」
「其實我這幾天也在單曲循環這首歌，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這首歌的評論區跟別的歌很不一樣。」看著徐婉不僅沒有解惑反而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蔣捷得意地繼續說道：
「你看別的歌的評論區，要麼是一些無聊沒用的話，要麼是直白的對歌的喜惡，最好的，也就是從專業角度分析歌的製作水平歌手的能力了。」
「是啊，評論區不都是這樣嗎，不然咧？」徐婉說著拿出手機，熟練的進入起點原創音樂網的客戶端，找到《斑馬，斑馬》的評論區看了起來，不一會兒就發現和其他歌評論區不一樣的地方。
首先作為一首此前從來沒有聽過的歌手的處女作，這首歌的評論明顯多得不符合常理，才一個星期，就有了312條評論了。當徐婉細看評論內容的時候，才越發感到驚奇。
被網友頂到第一的評論如此說道：
習慣每周一都聽一聽「主編力薦」。今天聽到這首歌，突然想起忘了在哪看到的一個動物界冷知識動物界的冷知識：斑馬獨自一匹的時候是無法入睡的。從斑馬斑馬你不要睡著了，到斑馬斑馬你睡吧睡吧，這個叫頑石的人低沉且悲傷的訴說著無奈與絕望。斑馬能夠睡著，是她已經找到了可以讓她安心睡下的那個人，而那個人卻不是我。
第二的「千代休」：
今天在地鐵里看見一個女的。二十多歲吧。自從她坐在我的邊上她就一直在照鏡子抹粉補妝一路上一直在補妝梳頭。我當時真的很討厭她周圍的人也都用異樣的眼光打探她。過了一會她從包里拿出一張請帖裡面有對新婚夫婦的照片。她看了好一會才放下，拿起手機摁亮屏幕，是她和一個男的合照。
第三的「茶七七」：
你欠我一個叫林菲的孩子還有帶書房的小家。說好了要帶我回湛江的，你還沒給大家介紹林家的媳婦，我還沒嘗過你媽媽做的菜。你說過會帶我去吃湛江大排檔的羊肉煲，要帶我去看你最愛的那片海，要買情侶裝穿。我們還沒有去澳門。你不是說過會等我畢業然後結婚的嗎。你欠我那麼多，怎麼可以不兌現就離開。
……
第十，「jax蔣」：
民謠聽起來好窮啊，窮得只剩下靈魂。
……
把二十條熱門評論翻完，徐婉又看了看按照發表時間排序的評論，和熱門的評論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很多人的評論似乎跟這首歌沒有關係，往往都在訴說著一個悲傷的故事。
「看明白了嗎？」徹底解決了一份法式鬆餅的蔣捷，翹著蘭花指夾起一張面巾紙，小心翼翼的擦乾淨自己纖細白皙的手，對還打算繼續看評論的徐婉是問道。
徐婉放下手機，看了蔣捷一眼，沒有馬上說話，美目一閉，思考了一會才道：「《斑馬，斑馬》這首歌確實是難得的佳作，真不知道它的作者頑石是一個怎樣的人。我看走眼了，這首歌最好的地方不是它的旋律和編曲，不是頑石的嗓音，當然些都很好，但是最重要的是歌詞。」
跟蔣捷一樣整整單曲循環了一周的徐婉對這首歌的認識當然不會比蔣捷淺，她之前只是沒有關注評論區而已。而作為排名第十的熱評作者本人，蔣捷這一周里收到了兩百來個贊，想不關注都不行了。
沒等蔣捷說話，徐婉繼續道：「聽了這首歌的人，都會覺得這首歌在講一個故事，但是頑石卻恰恰沒有把故事真的講出來，這就給了所有聽眾一個空間，一個將自己的故事安放進這首歌里的空間。」
不愧是多年的音樂網站的主編，徐婉一下子就抓到了問題的本質。憋不住的蔣捷沒有讓徐婉繼續發揮下去，搶白道：「沒有，這就是這首歌的評論會這麼多，會出現那麼多故事的原因，不僅多，而且每一個都真摯，感人。」
才來得及喝第一口咖啡的徐婉不禁感嘆道：「真不知道這個頑石是一個怎樣的人，他的聲音聽起來應該不大，怎麼能寫出這樣的歌，簡直了，難道這人是個天才不成？」
徐婉不會想到，此刻這個在她覺得已經高得離譜的評價，後來只會被人們認為是對「頑石」最敷衍的評價了。
吸了口奶茶的蔣捷攤開雙手做了個無辜的表情，意識是她也不知道。
回過神來的徐婉突然又問道：「可是就算這首歌再好，現在的問題是沒有那麼多人聽啊，民謠的受眾跟流行，搖滾比，實在太少了。好多人一看到是民謠分類的歌，根本不會點進來啊。」
「這你就不用管了，交給我啦，你就乖乖的準備大出血吧。」蔣婕故作神秘的說道：「本仙女自有妙計！」
李石很開心，一覺睡到中午的他起床進入自己的作者後台，發現《斑馬，斑馬》的打賞總價值已經超過六百了，明顯超出了他的預期，本來他上傳這首歌最大的目的也只是試試水。從今天晚上起每周能夠得到四百的補課費，自己的生活肯定是夠了，這樣就能把父母給自己的一個學期的生活費挪出來租房了。
簡單洗漱，李石走出校門找到一家租房中介。很好找，一條街隔幾家門面就有一家中介，看來湘大學生租房住的比例很大。
沒有聽跟打了雞血似得房產中介的熱情推銷，李石自己看著租房信息，正好發現有一間房就在湘大裡面，應該是教師樓，就是大了點，兩室兩廳，從面積來講價格其實算得上實惠，兩千二一月，押一付一，傢具齊全。之所以沒有租出去可能是因為戶主只肯整租，不打算分開租。
前世就不會講價的李石現在自然也沒多大長進，實在鐘意這套房，算了算自己卡里的錢，剛好夠付第一個月的房租外加置辦一點東西，就準備簽合同，打算簽名的時候總算想起來要求看一看房。
沒見過租房買房這麼痛快的房產中介正暗地裡歡喜，聽到李石的要求之後臉部忍不住抽搐一下，還是擠出職業性的微笑答應了李石的合理要求，馬上聯繫房主。
不一會兒，一位頭髮花白卻精神極佳的老人走了進來，一身唐裝，面容和善，舉手投足自然散發出一股子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