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就那麼隨便一裝
我深吸了一口氣。
臉皮厚度強化到最大，一本正經胡說八道技能開啟。
裝逼開始。
「陸小姐，你對藝術的理解？難道就這麼膚淺嗎？」我問。
陸雨冰當即是瞪大了眼睛，問我說什麼。
「按照你所說的，你認真的把工作進度安排好，就是對藝術的追求了嗎？在劇本里隨便發掘一些自以為有逼格的矯情事兒，就是對藝術的理解了嗎？」
我搖了搖頭。
「或許，我感覺，陸小姐，你甚至都不知道導演藝術的核心是什麼。」
這個問題確實是把陸雨冰問倒了。
「我們學校的老師……沒有講這個。」陸雨冰說。
「那讓我來告訴你。」
「是妥協。」
陸雨冰和依戀姐都是無比驚訝的看著我。
「你們兩個，一個是執行副導演，一個是演員，所以，以你們的角度看問題，肯定是看不出來一件事的宏觀面，也看不到導演眼中能看見的東西。」
「對於事情抱著完美主義的心態，你和依戀姐都是，但抱著這樣的心態，不一定能把影劇拍攝工作做好。」
「因為影劇拍攝藝術，和單人的創作藝術不同，單人的創作藝術，是自己對自己的追求完美，而影劇拍攝藝術，是一個團隊的工作。」
「在這個團隊里，每個人都有自己對於完美的見解，主演有，導演有，攝影師也有，編劇也有。」
「如果任由每個人都追求達到他們心中的最完美程度，那這個劇就不用拍了，大家無休止的吵架就行了。」
「而我身為導演的職責，就是妥協，對所有人妥協，折中所有人的意見，然後取走所有人利大於弊的建議，整合在一起，達到全劇的最完美水平。」
聽了我這番話，陸雨冰和依戀姐都是說不出話來了。
雖然她們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但肯定都是覺得我很厲害的樣子。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的副導演，陸小姐你，在無數個公開拍攝場合與我爭吵，質疑我的權威，我和你爭吵過嗎？」我微笑的問陸雨冰。
陸雨冰的臉一紅，搖頭說沒有。
「就是這樣，因為我需要妥協，哪怕你的意見再尖銳，我也要吸收消化它，做出最有利大局的決策。」
「想一想，如果我們兩個的位置換過來，你身為總導演，當你做出換場景拍攝的決定，除了依戀姐，劇組的其他所有人都嫌麻煩不願意去，我身為你的副手，也公開駁斥你，讓你顏面無存，你會怎麼做？」我語重心長的問陸雨冰。
陸雨冰的臉更紅了。
「我只是……感覺，導演你有的地方，妥協的太過頭了而已，有的地方，明明可以挖掘出深度，你卻是直接敷衍了事。」
「還有，對於很多術語和常識，你也是一竅不通，我才感覺……」陸雨冰無比慌張的說。
「看來我這個逼還沒有把你裝服。」我心想。
「你又錯了。」我嘆了口氣。
「你感覺，你自己認為有深度的東西，意義在哪裡呢？」我問。
「嗯……意義……」陸雨冰結巴著說不出話來。
「是喚起觀眾的共鳴，對不對？」
陸雨冰急忙是點頭，她已經是被我牽著鼻子走了。
「就是那樣的，我想讓這部劇變的有深度一些，但是導演您就完全側重於增加裸露戲和撕逼戲，這些三俗的部分。」陸雨冰說。
我微笑，心想你這個臭娘們懂個籃子。
之後，我自然又是高談闊論了一番，顛覆了陸雨冰對深度的認知。
「藝術家的職責只有一個。」
「不是搞一些故弄玄虛的東西，而是切實的製造出，觀眾們所喜聞樂見的藝術形式。」
「裸露的身體難道就不美嗎？斷臂的維納斯難道就是齷齪的嗎？」
「人與人之間爆發的爭吵撕逼，難道就不是精神和思想所碰撞，產生的最熱烈的火花嗎？」
陸雨冰徹底被我忽悠傻了，依戀姐也傻了。
「陸小姐，你是電影學院出來的高材生，你的專業知識肯定是比我豐富，但是藝術修養和體會，你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修鍊。」我微笑著說。
然後，我定定的看著陸雨冰，想知道，我這個逼裝的，她到底服了沒有。
「那我想問董導您，在您成為導演之前，您的職業究竟是什麼？才能讓您對於藝術有著那麼獨特卻又深刻的見解？」陸雨冰問。
我的嘴角上挑了一下。
少女，你這下，正好是撞進了我的圈套里。
「我之前的職業，是最需要藝術造詣的工作。」我長出了一口氣。
「比起現在的工作，我更喜歡我以前的那份工作，那讓我感覺，我每天都處在藝術的包圍之中，讓我真真切切的感覺，提醒我自己，我還在活著的，不是我的肉體，而是我的靈魂。」
陸雨冰和依戀姐都是張大了小嘴。
我用無比滄桑的眼神，看著她們兩個的臉。
「曾經的我，是韓氏古董拍賣行的首席鑒定顧問。」我說。
「聽起來很厲害，可是鑒定什麼的……那好像都是老頭子乾的工作吧？」陸雨冰小心翼翼的問。
「我也有朋友從事這一行業，確實是需要很高的藝術天分，和極高的文化水平。」依戀姐說。
「但是董導，我認識的，能稱之為藝術家的古董鑒定師，都是老一輩的人了，年輕人的話，應該沒有幾個真正靜下心來沉澱自己的吧……」
我知道，這些頭銜能唬的住陸雨冰這種小姑娘，但對於依戀姐這種見過大世面的女人，肯定是不奏效。
但我還有秘密武器。
我微微一笑，從衣兜里掏出了一本黑色的證件。
「沉澱不敢當，畢竟我還年輕，但造詣……真正謙虛的人反而不必扭捏作態，所以，請二位看一下。」
「國家文物局任職？」依戀姐也是瞪大了眼睛。
「這個……需要的門檻應該很高吧？」陸雨冰小聲的問。
「肯定是很高，畢竟是國家級別的部門，不是地方級別，而且還是特殊部門任職……想不到，小董居然還這麼深藏不露。」依戀姐說。
眼看依戀姐也是徹底被我唬住了，她畢竟是只混演藝圈，偶爾混混商圈，但是政界，她肯定是沒有機會接觸過。
陸雨冰和依戀姐都是眼巴巴的看著我，尤其是陸雨冰，還直接是吞了一口口水。
我移開了自己那故作滄桑的眼神，然後收回了證件。
「媽的，這個證件，正常人見了都要嚇尿，唬住你們這兩個小娘們，不還是穩如泰山？」我心想。
「小董居然這麼優秀，怪不得……萌萌有時候跟我聊天的時候，就一直念著小董的好呢！」依戀姐急忙是說。
陸雨冰也是急忙道歉，說她之前一直對我提出那麼多尖銳的意見，不懂包容和理解，實在是太不好了。
「沒關係，雨冰也是剛從學校畢業，人情世故還是沒有那麼老練，但出發點都是好的。」
「還有小董，畢竟是剛從半官員半藝術家的身份過渡當導演，能有現在的表現，也已經是很好了。」依戀姐在一旁打著圓場。
之後的拍攝工作，陸雨冰自然是再也不敢頂撞我了，也沒有那麼多屁事兒了。
而依戀姐，則是徹底把我當成了和她一樣，有著能為藝術燃燒的靈魂的人，深夜找我探討藝術的頻率，更加的頻繁了，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這天晚上，在我的房間里，我和陸雨冰還有依戀姐像往常一樣，討論完明天的拍攝任務之後，陸雨冰走了，依戀姐卻是留了下來。
「董導，我昨天看劇本，琢磨了很久，有一段戲，感覺有些疑惑。」依戀姐對我說。
「哪一段？」我問。
「關於林晚的結局，她最後重新接納了男人，還和新男友一起在車內進行激情的愉悅體驗。」依戀姐說。
我心頭一跳。
「我的芽兒喲，我等這一刻等了好久了。」我無比激動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