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出世
老虎那邊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了聲很好，然後讓我們趕快回去。
「時間緊迫，你們帶著玉璽直接去黑龍江，在那裡和我們會和。」
掛斷電話后，黃金眼長嘆了一口氣，然後走了過去，用無比感慨的眼神看著那兩枚玉璽。
那感慨的眼神里，卻又蘊含著無限的柔情，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樣。
我也是走了上去，和黃金眼一起默默的看著那兩枚玉璽。
「這是你做出來的，最引以為自豪的玉嗎？」我問。
「這個倒不是，還有一個比它更好的。」黃金眼說。
「什麼？」
黃金眼微笑著沒有回答，說我以後會知道的。
然後黃金眼拿起了那兩枚玉璽，分別裝在兩個盒子里，然後告訴我，是時候離開了。
在作坊里待了將近一個月，鬍子拉碴的我和黃金眼，先是到了酒泉市區，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然後就直接是給汽車加滿了油，向著黑龍江前去。
「聽剛才老虎的意思，考古隊應該也有其他人還沒有離開，打算和老虎一起，把這齣戲演到底。」我說。
黃金眼點頭。
「恐怕是除了學術界的吳子軒和孫教授，剩下的人，都不會離開。」
到了地方，果然也正如黃金眼所說，除了孫教授和吳子軒已經自願退出了尋元行動的小隊，其他的人，阿莎三人組和孟老闆一行人都在。
而老虎身邊也是沒有帶太多的隨從，只有兩個貼身護衛，他本人也是一副休閑的打扮，戴著個墨鏡，看來這趟確定是微服私訪了。
「熊貓已經把行程安排好了，一切和你們上次的路線一模一樣。」老虎說。
「明天出發。」
而在出發的前一天晚上，老虎自然是讓我和黃金眼去了他的房間，要好好的看一看仿製出來的玉璽。
黃金眼呈給了他兩枚玉璽之中，稍微動了一點手腳的那一塊。
老虎翻來覆去的把那塊玉璽看了好久，神色無比的讚賞。
「確實和我想象中的一樣，如果我提前不知道這是仿品，絕對是看不出來。」
「一清，你的這項本事，果然是沒得說。」
然後老虎又是問起了他最關心的問題，如果這枚仿品送到中科院的專業機構去檢測，能否檢測的出來真假。
「那樣的話，是絕對瞞不過去的。」黃金眼說。
「紋路和玉沁，還有裂痕，乃至光澤，這些肉眼能看到的東西，都是可以用人類的手去偽造，但是玉璽的年份，如果用最專業的物理和化學儀器去檢測，肯定還是要露餡的。」
老虎皺了下眉頭。
「不過，我感覺您如果是稍微做點手腳，按照一般文物的檢測流程，應該是不會露餡的。」黃金眼說。
老虎點頭說他知道，按照文物局一般的流程，國寶級別以上的文物，無論被多少個專家學者鑒定過，最後還是要送到中科院實驗室，接受光譜儀的檢測。
「但是以玉器的內部結構，單純光譜儀的檢測是沒法發現這枚玉璽的貓膩的。」黃金眼說。
老虎點頭，說那個他當然知道，他害怕的，是中科院的碳14檢測流程。
碳是各種有機物的元素之一，半衰期長達五千七百年，所以就算是從秦朝傳下來的傳國玉璽，也可以用這種方法來檢測。
基本上，各個國家的考古界，都是用透過傾測一件古物的碳14含量，來估計這件古物的大概年齡，而這種方法的學名，稱之為碳定年法。
「要是被碳14檢測流程過一遍，那百分之百，一定會露餡，是嗎？」老虎問。
「是的，不帶任何一絲僥倖。」黃金眼回答。
老虎的眉頭緊鎖，表情很是凝重。
「不過，碳14的測距代價一向高昂，而且有可能會損壞文物，一般的話，應該不會用到這陣手段來檢測吧。」黃金眼說。
老虎搖頭。
「不，你不明白。」
「我們這趟去，然後帶著我們『發現』的傳國玉璽回國之後，必然會引起轟動，那個時候，我和這枚玉璽一起，就會處在暴風眼和風口浪尖之處。」
「而馬部長也定然不會為我的好運和成功喝彩，以他的個性，絕對是會不管其他的，先是要查清我這枚玉璽的來歷和真假再說。」
黃金眼的表情也是變的疑惑，說既然這樣，那您之前為什麼還不惜一切的，要用這枚假玉璽來演戲。
「如果我們帶著這枚玉璽回國后，馬部長一定要送這枚玉璽去進行碳14檢測，到時候玉璽的真假一定會暴露……」
「你真的是有點愚鈍了，一清。」老虎搖頭。
「就算不走運，被馬部長發現這是一枚假的玉璽，那又怎麼樣呢？」
「我們發現這枚玉璽的時候，也是不知道，這是一枚假的玉璽啊。」
黃金眼苦著個臉，說那怎麼瞞得過去，這枚玉璽如果被專業的碳定年法檢測過，立刻就被發現這枚玉璽是近年的產物，那根本就沒有解釋的理由……
老虎大手一揮，說那就找幾個人去頂包，反正事情也只是一次考古的誤解和錯誤，馬部長還能上綱上線到什麼地步。
「再說了，就算被他發現，他真的要拿這件事來治我，我也沒什麼讓他治的了，最多是讓我離任，可我就算不因為這件事離任，下一屆的公會選舉，也照樣沒有我的位置了。」老虎說。
老虎的這番話，立刻是讓黃金眼臉色發白了。
老虎確實現在是光腳不怕穿鞋的，閉著眼去賭，但是他賭輸了，最差也就是個失去官位成平民的下場，而黃金眼，很有可能就是老虎剛才說的，被找上去頂包的那一個。
「而且，一清，你雖然懂文物的藝術，卻是不懂政治的藝術。」老虎說。
「你聽說過『皇帝的新裝』這個童話嗎？」老虎問。
黃金眼點頭，說聽過。
「那你應該能理解了，一個謊言的內容無論多荒謬，在官場上並不重要。」
「決定這個謊言能不能成為真話的，不是這個謊言的內容，而是人的既得利益使然。」
「如果能有高於馬部長的某位大人物，等到我們回國，把傳國玉璽的事情造勢出來，發現他能在這裡面謀利，然後和我們搭上線，這個謊言，就會如同皇帝的新裝一樣，成為就算是有人知道，卻沒人敢質疑的事實了。」
老虎所說的這些，實際意思也就是能靠著發現傳國玉璽的舉世奇功，吸引超出文物部門之上的，更高一級的某些大佬的注意，然後大佬們為了從中牟利，給我們保駕護航，幫助我們把白的說成是黑的。
可是，這也只是老虎的一廂情願。
說白了，還是一個賭棍在賭。
還拉上了我們其他的所有人一起賭。
黃金眼也只能是不再多說什麼了，反正我們還有第二手準備，不一定是非要死在老虎的船上。
第二天，我們考古隊的全體成員，沿著上一次庫頁島行動的路線，先是到了伊爾庫茨克機場，然後再轉機去庫頁島，最後到達了千島群島地區。
在千島群島地區的兩個星期，我們全體成員都是沒有一絲的緊張感。
反正都是做戲，都是全當旅遊了，只是在期間抽出了幾天，登上其中幾座島的遺址，進行了拍攝和考古記錄，偽造出我們當初發現傳國玉璽的場景。
然後，我們就帶著早已準備好的傳國玉璽，準備開始回去了。
但是在臨著回去之前，老虎耍了一個小心機。
發現傳國玉璽的事情，可是不能由他本人稟報給他的上司馬部長。
在內部得知這個消息之前，就要讓全體民眾得知。
所以，借用阿莎三人組的盧卡斯的網路黑客技術，一個消息被匿名發布到了國內的網路論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