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守護

  江一燕離開了醫院,一個人不知該去哪裡,她真的是太可笑了,家什麼的都沒有,她就像是一個孤魂野鬼一樣,是不是她活該命中注定都只能夠繼續漂泊著,再過很久,她依舊只是一個別人生命中的過客罷了,即使現在那也是蔣希希和戚柏言的家,那是一個傷她心的囚籠,她一點都不想回去,這天大地大的,沒了戚柏言,她卻突然覺得毫無去處了。


  戚柏言這個名字,僅僅是想起來,都讓她覺得整個心都在蜷縮一般的收緊似的疼痛著,她抱緊自己的胳膊,咬牙不想讓自己哭出來,感情又是說什麼就可以去抑製得了的嗎?

  她終究還是無力的蹲在地上。雙手用力的無助的自己的眼睛,淚水順著指縫滑落,低落在地。這公園裡寥寥無幾人,即使她這般無力也沒有好心人來慰問。那也正好,她不想被人看見自己的落魄。


  江一燕站起身來供著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感覺心裡空空的,一點想法都沒有了,她撒了這樣大的一個謊,到最後還是沒有得到戚柏言的真心。


  甚至沒有等到他恢復記憶,他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趕自己走了,不管失憶前還是失憶后,戚柏言對她和蔣希希的態度從來都沒有改變過。就算她騙過他,就算他信了,他也從來改變過,溫柔的是蔣希希,殘忍的永遠是她江一燕。


  她算什麼?所有的努力在頃刻之間都化為須有,她就是一個笑話!無論怎麼樣的努力,都不能夠在愛情戰爭中去得到一個男人的心。她簡直是輸得徹底,根本在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輸了。


  江一燕捂著臉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喜歡戚柏言彷彿成了她生命的動力,戚柏言是她的執念,就像是已經揉入到了她的骨血裡面去了,所以她瘋狂的,不顧一切的想要去得到


  即使是看到戚柏言身邊已經有了另外的女人,他對那個女人付出了所有的,看著他們之間的甜甜蜜蜜,即使是心痛得要死,但是她怎麼能輕易放棄。


  她不是沒有想過放棄,她自己也覺得很辛苦,可那又怎樣呢?愛一個人不是自己想放棄就能放棄的,既然不能放棄,那麼就勇敢的去追吧她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但戚柏言從來都不肯給她機會,所以她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傷了心,也陷入得更深了。


  醫院那邊,戚柏言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病房,卻沒有急著進自己的房間,而是轉身向著蔣希希走去,她還沒有醒了,原本她身體就不太好,現在更需要休息了。戚柏然拉上窗帘,打算讓她好好休息,反正醫生說也沒什麼大礙了,等醒了再檢查下,頭部應該也沒什麼問題,畢竟不如戚柏言撞得那麼狠。


  戚柏然推著戚柏言出了病房的門,最後把人按在了原本屬於他的病床上,戚柏然四下看了看,卻沒有發現江一燕,平時她對戚柏言都是不離不棄了,現在怎麼不在了。他忍不住問道:「江一燕呢?」


  戚柏言眼皮無力的低垂下去,他的心裡也是在不斷地在這種糾纏中被折磨著,他輕聲的說道「走了。」他一定是一個很可惡,很渣的男人吧,對於自己的女人如此的絕情,就連他自己也看不起這樣的自己,只是他的心,他不能夠再去欺騙自己,更去欺騙江一燕了。


  他的心真的一點都沒有江一燕的位置,反而他現在卻是可恥的將目光更多的投向了那個還沒有見過幾面的女。


  「走了?」戚柏然還沒反應過來這個走了是什麼意思,「她回家了?」


  戚柏言搖頭,他的心也是在不安著,他難以啟齒的說道「不知道。」


  戚柏然終於發現了不對勁,戚柏言說這些話都沒什麼勁的樣子,這兩人吵架了?「你對她說了什麼?」戚柏言的目光突然的嚴厲了起來,這個臭小子對於蔣希希是刻骨銘心的愛,但是對於其他的女人,就可以狠下心來。


  「我說我記不得她,對她沒什麼感情了,希望她暫時不要再出現了。」戚柏言一字不拉的說給了他聽。


  戚柏然臉色突變,戚柏言對她說了這種話?在剛剛誤會江一燕將蔣希希推下后,憑江一燕對戚柏言的執著,他有些不敢相信江一燕會做出什麼會怎麼想。


  戚柏然不滿的看著戚柏言,語氣加重的說道:「你怎麼能對她說這樣的話呢?」那個女人的心應該會被撕裂一樣的吧,會像之前所看到的那樣嗎?在海裡面瘋狂的發泄著自己痛苦嗎?那個女人痛苦無助瘋狂的一面,他通通都親眼見過。


  那高傲堅強的外表所隱藏著的一顆被折磨得四分五裂的心,該會有多痛!偏偏她依舊還是義無返顧的扎進這痛苦的深淵裡面去,寧願要將希望建立在謊言之上,也要孤注一擲的去抓住那一線可以得到愛的希望。


  正因為有多麼的惱怒江一燕這段時間的折磨所有人,他也才會更加的心疼著她心底里的苦苦掙扎。


  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江一燕在可以在所有人眼裡是可恨的,但是在他的眼裡卻是一個可憐的人,

  戚柏言抬頭目光冷清的說道:「我怎麼了?我只是在說事實罷了?還有哥,你這麼關心我女朋友做什麼?你的……」他不是沒有注意到戚柏然幾次在面對江一燕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不一般的態度。


  戚柏然打斷著說道:「你身體也不好,剛剛手傷還裂開了吧?你好好休息,我出去找找人。」戚柏然就是對戚柏言再氣,也不能夠去怪罪一個連自己的記憶都沒有的人。


  戚柏言伸手拉住了他,「你要去找江一燕?」為什麼戚柏然對江一燕要表現得這麼緊張,為什麼不留在隔壁陪著蔣希希,他這個哥哥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啊!


  戚柏然將他的手抽了出來,警告道:「你也不許亂跑,一個兩個都躺著,我可伺候不過來,我先去找找。江一燕走了,誰來伺候你這個少爺。」


  戚柏然再快要離開病房,關上門的時候,躺在病床上面的戚柏言說道:「對不起,哥……」


  戚柏然就要離開醫院,小護士急忙拉住了他,「戚先生,你快過來一下,天霖醒了,正吵著要見媽媽呢,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天霖醒了?戚柏然一個頭兩個大,兩個躺著的,一個跑了的,還有一個小孩,都等著他照顧,他只能夠繼續耐著性子趕緊去安慰小傢伙,那個孩子一定也是害怕了,但是這一切卻都是因為大人的錯誤交織了,而影響了原本就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小孩子的世界。


  戚跟著小護士進了休息室,天霖正坐在床上嘟著嘴發脾氣呢,戚柏然只會是在心裏面滿滿的心疼,因為在他的眼裡,這個小傢伙一向是比一般的年齡人要來得成熟和穩重的,也許是害怕和孤獨到了極致,才會承受不住的發起脾氣來。


  小傢伙見了他雙眼一眨眼淚終於就落下來,戚柏然心疼的一把將人抱起。


  天霖抽抽搭搭的問道:「大伯為什麼要把天霖送到這裡來?爸爸和媽媽身體都不好,大伯也不要天霖了嗎?」


  戚柏然心都揪在一塊兒了,這個是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他竟還趁他睡著的時候把人送來這裡,這下可哭得更加傷心了。「怎麼會呢?大伯疼天霖還來不及呢?不過你爸爸媽媽都受了傷,大伯要照顧他們啊,所以天霖要乖乖的不能讓大伯擔心是不是?」


  天霖似懂非懂的點頭,「那天霖可以去看媽媽了嗎?」


  戚柏然伸手擦了擦他的臉上的眼淚,「當然可以了,你是想看看爸爸還是想看看媽媽?」


  「我不想去爸爸那裡了,江老師在,天霖不想看見江老師和爸爸在一起。」這兩個人他都喜歡,但就是不喜歡他們單獨在一起,他也說不清為什麼。


  戚柏然一時無語,臉天霖這麼個孩子都看成江一燕和戚柏言之間的不對勁了。將人抱回蔣希希的病房,戚柏然囑咐他不能吵到媽媽休息,自己餓了有零食吃,無聊了有玩具玩,不然看書也行,但就是不能鬧,一鬧他就讓護士姐姐把他帶走。


  他到底是忽視了一個孩子的心思了,以為他什麼都不懂,但是殊不知孩子有時候的心思就是那麼的細膩,他能夠用最為簡單的目光去很直接的看到大人們所要極力去隱藏的東西。


  天霖乖乖的點頭,現在爸爸媽媽都睡著了,他聽大伯的話,還好笑的伸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失憶戚柏然的聲音小點。


  戚柏然摸了摸他軟軟的頭髮,放心的鬆了口氣,安排好了天霖,接下來就是江一燕的問題了,他關上的醫院大門,打了江一燕的電話,卻是一直都處於關機狀態。


  果然是那個女人的風格,在受傷無助的時候,只會自己找一個地方,偷偷的****著自己心口處的傷口。


  他走向了醫院大門,到他第一次遇見那個女人的大海那裡找了,但是卻是沒有,他的心越來越不安了起來,這個女人會不會……


  他後來也就乾脆的陷入了漫無目的的狀態,在外面尋找起來。


  也許冥冥之中,只有命運之神在引領者,戚柏然找了之前蔣希希呆過的地方,也沒有看見江一燕的身影,最後他的原本一直引以為傲的冷靜的心態也開始動搖的時候他這才在公園的長椅上發現了江一燕。


  只見她獃獃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遠處的建築,還好她沒什麼事,甚至都沒有哭,戚柏然這才鬆了一口氣,原本一直懸著的心這才終於的放下了,她慢慢朝著江一燕走了過去。


  戚柏然坐在了江一燕身邊,後者斜眼看看,並沒有出聲。兩人沉默了半晌,最後也還是戚柏然打破了沉默。「回去吧?」他的聲音里如果有人可以細細的去聽,那麼就可以察覺到他的無奈和擔憂,這個可以將愛深藏起來的男人一直都想要去守護這個女人,也許是從在大海第一次看到這個女人傷痛的一面的時候,他內心深處的柔軟地方不知道著了什麼樣的魔,目光才會越來越被這個女人所吸引著。


  「回哪兒?」江一燕冷笑,現在還有她能回去的地方?家是蔣希希和戚柏言的家,至於醫院……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想要再見到她,只要一想到他,江一燕就心如刀絞一般的疼痛著。


  「先回醫院吧。」戚柏然努力的放輕自己的語氣,他的目光帶著憐惜看著江一燕,她目光裡面的傷痛深深的也刺痛了他的心。


  他現在才深刻的體會到,原來愛一個人的感覺竟然是這樣子的,只是他們兩個人現在都是傻子,傻得可憐,明明知道得不到卻是仍然忍不住的想要去靠近著。


  「回醫院做什麼?讓他們倆嘲笑我的?戚柏然,你也走吧,別來管我了。」說她逃避也好,暫時的懦弱也罷了,她現在什麼堅強的樣子都再也撐不起來了,與其說她放棄,不如說她是無力了。


  「江一燕。」戚柏然沒了什麼耐心,現在這些破事都快把他壓垮了,多麼簡單的事,他們非得把事情搞複雜,「你們折騰也折騰夠了吧,能不能讓人不那麼擔心了?」


  「擔心,你擔心我嗎?」江一燕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譏諷的笑來,「戚柏然,你是我的什麼人?犯得著你這麼擔心的?」


  她就是這麼的惡毒,在最絕望的時候,要將所有的怒火發泄出來,然後戚柏然卻是不知道死活的想要送上門來了。


  都通通的離開好了,讓她依舊是一個人好了!


  戚柏然氣不打一處來,她竟然問自己是什麼人,她竟然說他沒有資格擔心她,江一燕在你的眼裡除了戚柏言其他的人對你的好都是一文不值的嗎?他簡直想把江一燕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做是,不是戚柏言給她下了蠱,要她這般死心塌地。


  沒錯,他現在是嫉妒戚柏言了,嫉妒他能讓江一燕這麼愛著他,江一燕又多可悲,自己就有多可悲,江一燕有多難過,他就有多難過。


  「江一燕,我為什麼擔心你,你還不明白嗎?」還要他說得多徹底,她才能明白,為什麼就不能放棄戚柏言來看一看他呢?

  「戚柏然,你走吧,我想一個呆一會兒。」看著這張和戚柏言神似的臉她就覺得痛苦不已,還要她怎麼靜得下心來,這個男人心思她又不是傻子又怎麼會不明白,但是他不是戚柏言!就算他們是兄弟,就算是他們的容顏無比的相似,這個男人也不是她所愛的人,即使她現在可以很清楚的觸摸到他,但是不是……不是就是不是!就算是自我欺騙也只能夠更加的自我諷刺著她的可悲。


  戚柏然當然不可能讓她就這麼一個人呆著了,「我不會走的,你如果難過想哭,我可以借一個肩膀給你。」


  江一燕怒氣沖沖的站起身來,「戚柏然,我都說了我不需要你可憐,你馬上從我身邊消失!」


  戚柏然不為所動,他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江一燕,他的目光是那麼的深沉,;裡面終於不再掩飾著的悲傷就這麼清清楚楚的在江一燕的面前暴露著,江一燕卻是顯得有些慌亂了,她沒有再直視著這個男人的目光了。他們都是同一種罷了,執著而寧願自我折磨著的人。


  江一燕深深的吸了口氣,「好,你不走,我走!」她轉身便朝著一旁跑去。戚柏然急了,連忙跟上去,江一燕當然跑不過他,戚柏言霸道的將江一燕給抱在了懷裡,他像是中了毒一樣,死死的摟住江一燕,鼻間聞著這個女人最為動人的芳香。


  江一燕奮力的想掙脫開來,奈何二人力氣懸殊太大,無論她怎麼用力都做不到。戚柏然偏頭看了看店門口,剛好也到了晚飯時間,先吃飯再說,不由分說的變將江一燕拉了進去,她到外面跑了這麼久,依照這個女人的性子應該是不會想著吃飯吧。


  選了個小包廂,戚柏然點了個鴛鴦過,江一燕也是折騰鬧得累了,便也沒有再逃,坐下一起等著上菜,期間她想上洗手間,戚柏然也跟著堵在了廁所外面,就怕她又突然跑掉。


  戚柏言失憶是江一燕的機會,那麼現在這就是他的機會他不能再讓江一燕逃掉了。


  江一燕開門就戚柏然在外等著她,愣了一愣,然後有點怒了。「你就這麼防著我怕我跑了?」她的面容依舊是那麼的冰冷,她說道:「堂堂戚家大少爺就是這麼一個可以掉下所以的尊嚴,跟在我這個女人的屁股後面,做一個可悲的可憐蟲?」她的語言依舊是那麼惡毒,肆無忌憚的將所以難聽的話語都通通的說了出來。


  戚柏然也一點不遮掩的道:「對,你太不讓人相信了。」他只是害怕這個女人又只會想著逃到一個誰也見不到自己的地方,然後偷偷的一個人,無助的發泄著痛苦,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要留在她的身邊,無論她怎麼樣的惡言惡語,他會忍受的,他只需要靜靜的守候在她身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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