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狠厲囂狂

  走了一整天，黃昏時分，抵達秋曦鎮。


  先遣而行的彭非在一家名為“天福來”的客棧定好了房間，眾人到了之後入店用餐、休息。


  飯後，各自回房。


  當著大夥的麵，陸翦攬著小七的楚腰，一同去了天字一號房。


  “六哥，晚上我睡地板。”進門後，小七認真地說道。


  唯恐隔牆有耳，聲音壓得很低。


  陸翦麵無表情地瞟了一眼寬敞的床榻，“你是嫌榻上太窄、睡到夜裏會掉下來嗎？”


  小七也跟著望過去，假裝諱莫如深地點頭。


  “放心，六哥在榻邊的地板上睡，你就是掉下來，也不會摔痛。”說著，陸翦解下腰間的佩劍，走去榻邊，把劍放到床榻裏側，然後回頭看著小七，“夜裏如果覺得害怕，隨時拔劍刺過來便是。”


  小七舔舔嘴唇，微微頷首，“好吧，我睡床。”


  簡單洗漱過後，兩個人剛剛各自躺下，房門就被敲響了。


  陸翦支起身子和小七對視一眼，揚聲問道，“誰？”


  “大哥，是我。”陸頗的聲音傳進門來。


  小七無奈地聳聳肩，坐好，把自己的枕頭和被子往裏挪了挪。


  陸翦悄無聲息地起來，將地上的寢具放到榻上，轉身去開門。


  門外的陸頗，在極為短暫的等待中感受到了心焦。


  待房門打開，看見兄長雖然身著白色中衣，但散開的長發並不淩亂，做弟弟的總算暗暗鬆了一口氣。


  “徇之，這麽晚了，有事嗎？”陸翦泊然問道。


  陸頗清了清嗓兒，“我房裏的蠟燭燃盡了，又懶得讓小二送，尋思著隔壁大哥這裏應該有……”


  ——嗬，這算什麽理由？

  沒蠟燭了，不想喊小二，可以吩咐另一側隔壁房間的齊錦棠去要啊！


  大半夜的敲人家新夫婦的房門，這不就是故意破壞好事的節奏麽！


  然，心知肚明的陸翦並未戳穿，更沒有表現出介意。


  “小七已經躺下了，不方便讓你進門。在這裏等著，我去拿蠟燭。”說罷，轉身回去。


  陸頗有點不甘心，透過虛掩的房門往裏瞧。


  這一看，不禁心跳加快、血壓升高。


  床榻之上，小七背對門口躺著。


  雲鬢蓬亂，香肩微露，完全是好事進行了一半的架勢。


  未及再細看，陸翦已經返身而回。


  “我們夜裏不點蠟燭，燃著的那一小截兒足夠用了，這三支都給你吧！”


  陸頗接了過來，笑得有點勉強，“謝謝大哥。”


  陸翦衝他點點頭，關上門板，轉身往榻邊走。


  剛剛隻顧著快點拿了蠟燭讓弟弟離開，根本沒有往床上看。


  現下望見小七的狀態，怔得他止住了腳步。


  小七翻身轉過來，看見六哥傻愣愣的樣子，便把食指豎在唇邊，另一隻手示意他過來。


  陸翦長長地籲了口氣，上前把自己的寢具拿下床，在地板上鋪好。


  這時，整理好衣衫的小七開始有節律地搖床。


  陸翦啼笑皆非地撫了撫額頭，旋即，故意嗓音低柔地說了一句：“乖，你躺好，我來……”


  小七忍住爆笑的衝動，“咣當”一聲倒下去。


  陸翦接力晃床，幅度和頻率都比方才猛烈得多。


  小七躺在悠蕩的床榻上，沒多久便進入了夢鄉。


  陸翦卻絲毫沒有睡意，搖著床欄，望著嬌顏，滿眼的柔光。


  直到，燭火燃盡，房間裏漆黑一片。


  又搖了一會兒，他輕歎一聲，停下，躺好。


  耳蝸裏充斥著小七勻稱的呼吸聲，少女特有的體香漸漸漫入鼻腔，陸翦的身體和心理都在發生反應。


  沒一會兒，她又無意識地翻身和囈語，更加撩人心弦。


  陸翦極力隱忍著，輾轉反側良久，依舊睡意全無。


  最後，他索性起身打坐，研習內功。


  終於消耗掉了渾身的力氣，過了子時才躺下入睡。


  而隔壁的陸頗，則徹夜未眠。


  起初，“咯吱咯吱”的床響令他煩躁得想要殺人。


  終於熬到了隔壁好事結束，腦海裏卻又浮現出女子筋疲力盡、無限滿足的嬌媚神態。


  他自認閱女無數，從未想過會栽在這個頑劣的小東西手裏。


  被她奚落、被她鄙夷、被她捉弄，甚至還挨了她一腳，偏偏他卻怎麽都怨不起來、恨不起來。


  甚至有了點越受虐越歡喜的意味。


  陸頗想理清頭緒，奈何腦子裏填滿了沒頭沒尾的亂麻。


  就這麽在床上不停地烙餅，直到第一縷曙光映在了窗欞上。


  倏地，他敏捷地坐了起來，抬手在半空中遮擋著。


  頃刻之間，陸頗眼中的絲絲血紅和原有的明亮悉數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狠厲和囂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