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情意萌動3
項陽已經回過身來,春風吹拂而來,花香陣陣,他的聲音是這樣的溫和,「平身吧!」
琉璃便知道這丫頭估計是與項陽說好了,故意將自己引到此處。
她趁著喜鵲起身的時候,用手在喜鵲的腰間狠狠的捏了一把,表達自己的不爽。
喜鵲吃痛,只是含著笑,站在一旁。
琉璃解了氣,看見項陽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跟前,心裡一跳,便行禮道,「見過」
項陽微微一抬手,阻止了她俯下去的身子,「每日里不是都睡得早嗎?怎麼今天還出來逛一逛?」
喜鵲在一旁說道,「小姐今日去了咸福宮,回來就這樣了。說睡不著。所以奴婢陪小姐出來走一走。」
琉璃瞪了喜鵲一眼,「皇上怎麼有空逛御花園?」
項陽看著她,眼底是一種十分複雜的情緒,「我聽說你在此處,特地過來看一看。」
旁邊站著的王蓮不動聲色和喜鵲退出一丈之地。
項陽收回在她身上的視線,狀似無意地問道,「喜鵲說你從咸福宮回來后一直有些心緒不寧,可是信嬪」
琉璃不等他問完,已經斬釘截鐵的說道,「沒有。」說完對上了項陽似笑非笑的神色,便繼續說道,「何曾說什麼?我和她又不熟。」
項陽握住了她的手,入夜微寒,她的手涼涼的,她不喜歡大毛披風,所以看起來總是分外的單薄。
他用自己的手,溫暖著她的手,「既然信嬪沒有說,那我說給你聽。」
琉璃心跳的厲害,臉也燒了起來。她慌亂的說道,「她說了一些,我已經知曉,皇上不比再說。」
項陽伸出手,將她攬進懷裡,「朕當年和你許下了十年之約,十年之後,帶你歸隱,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年,天下初定,唯一欠缺的是後繼無人。」
琉璃並不知道自己當初還和項陽許下了這樣的諾言,歸隱,離開這個皇宮,聽起來是這樣的美好。
然而,她看著他,她在李家的三年,偶爾也會出府,京中百姓對皇上十分的敬仰。
他勤政愛民,是一個好皇帝。
她說道,「我已經忘記了,那個約定便作罷了。」
他沒有再繼續這一個話題,只是說道,「我當初說過,為你虛設後宮,至今信守承諾,只是年紀見長,卻並無子嗣,滿朝文武三番五次的進言,你可有什麼法子。」
她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沒有法子。」
項陽只是看著前方,眼睛深邃的看不出任何錶情。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琉璃不知怎麼,心裡愧疚的難受,然後就脫口而出,「皇上,你不必為我如此的,你知道我的身份嗎?我其實,其實是」
項陽微微一笑,截斷了她的話,「不論你是人是妖,我喜歡的只有一個你罷了。璃兒,我希望你能夠永遠記得這一句話。」
琉璃低著頭不說話。
項陽想了想說道,「我想將你送去江南,那裡煙波浩渺,風景甚美,你把所有的丫頭都帶著,我讓黑影去保護你,等我把手裡的事情處理好了就去找你?好不好?」
話題轉的這樣的快,琉璃一下子轉不過彎來,不過她本能的回絕道,「我也有事情要做。」
項陽扶著她坐下,「我知道,是那一件披風的事情,璃兒,你聽我說,人生一世,若是太過於執著一件事,即便得嘗所願,也會失去更多,我們一路走過來,我親眼看見你在這一條路上跌跌撞撞,從不曾快樂過,甚至險些喪了性命,如今你已經忘了過去種種,不如就此作罷。」
琉璃聽著這話,不知為何,眼睛就酸澀的厲害。
「不,皇上,您不知道,她披在身上的是我的娘親,我雖然記不起所有的事情,雖然記不得曾經的側骨之恨,不過母仇不報,枉為人女。皇上,夜深露重,容臣妾先行告退。」
她頭也不回的離去。
只剩下他一個人站在那裡,修長的身形被月光拉的更長。
喜鵲小聲的說道,「皇上一定有皇上的顧慮,小姐為何這樣的執著。」
琉璃板起了臉,「喜鵲,你到底是誰的丫頭,你這樣給別人通風報信,我可再不敢留你了。」
喜鵲拉著琉璃的衣袖,懇切的說道,「自然是小姐的丫頭,只是皇上並不是別人啊。」
琉璃和喜鵲說著話朝宮殿走去。
明珠正在殿門外等候,「姑娘,剛剛承乾宮的劍一過來,說皇貴妃邀您明日小聚。」
琉璃踏步進來,毫不在意,「就說了這一句?」
明珠遞過花箋說道,「劍一說皇貴妃想邀眾位娘娘共賞天下至寶。就在明日。」
天下至寶?
李婉柔即便有再多至寶。
琉璃知道她說的一定是那一個披風。
琉璃想起了那一日李博文燒去眾多披風的嗚咽聲,那一種疼痛彷彿感同身受。
琉璃接過花箋一看。旋即就合上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卻不能不去。
進宮之後,她一點一點的沉浸在兒女之情中,將與趙雅蘭母女的糾葛全然拋之腦後。
果然,對方已經按捺不住先出手了。
宮中的夜分外的寧靜,然而此刻琉璃卻並無閒情逸緻去品味這如水的夜色。
含笑走了過來,「娘娘,皇上今日翻了皇貴妃的牌子。」
琉璃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一夜未眠。
翌日,早早的用過早膳,琉璃便帶著丫頭往承乾宮走去。
路過那條河流時,琉璃遠遠的看向了那個涼亭。
那個身影早已經不再。
不知為何,她的腦海之中總是不經意的浮現出他的樣子。
琉璃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一個人。
緩緩的踏入承乾宮。
只見宸緣宮此刻分外熱鬧,每一個宮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大殿之中,一個美貌女子正歪坐在上坐上,看見琉璃進來,一副親親熱熱的樣子,「妹妹真早,我還以為你不來呢。」
那眼角眉梢的喜悅,生生的刺激了琉璃。
琉璃眼中的酸澀一閃而過,她掃了一眼。
李婉柔的宮人都侯在外面。
身邊只帶了劍一一個人。
難道只請了她一個人?
她不動聲色的依著規矩行禮,「嬪妾見過皇貴妃。」
李婉柔笑道,「你我姐妹,不必拘於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