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趙嫻終究是沒越過那道門帘。
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令人疲憊,但是趙嫻毫無睡意,令她失望的是蕭清墨始終沒有回來過,留在了經濟艙。
飛機抵達北城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了。
蕭清墨看著邊上神色蒼白的蘇軟,輕聲叫醒她。
她睡得昏昏沉沉,幾個小時前還吐過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涼。
「到了嗎?」蘇軟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眼睛有些浮腫,頭髮些微的零亂。
飛機停穩之後,大家陸陸續續的往外走。
蕭然帶著自己的小箱子過來,蕭清墨半摟著蘇軟下了飛機。
等託運的行李要耗費一點時間,中午蘇軟去了衛生間。
她精神不濟,眼底有青影。
站在鏡子前面洗了把臉,一邊拍著臉一邊念叨著,「該不會要掛了吧。」
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怎麼自從蘇櫻不見了之後她的免疫能力這麼低呢。
站了一會兒緩了緩神兒,聽到邊上傳來一個禮貌的聲音,「小姐,你還好嗎?」
蘇軟扭頭看過去,對方長相典雅,笑容妥帖。穿著灰色的大衣,系著一條圍巾,面露關切。她總覺得有些眼熟,但是現在頭暈腦脹的,一時間又想不起。
於是笑著道了聲謝謝,說自己沒事。
一出門就瞧見了蕭清墨,他迎上來,摸了摸蘇軟的手,皺眉,「涼水洗的手?」
「沒注意啊。」蘇軟摸著肚子,綿軟無力的說道:「三哥啊,我真是要掛了,得吃點東西。」
趙嫻站在後面,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剛剛那個女孩兒多大,二十?還是二十一,比她要小。瞧著一副嬌嬌怯怯的模樣,眼中總有幾分疏離冷淡。
學長是喜歡這樣的女孩兒嗎?趙嫻心裡有些失望,又有些不甘願。
她一直覺得只有獨立自信的女孩兒才能配得上學長,就算不是她,也不能是剛剛那種女孩兒。也許,這其中有她不知道的誤會嗎?
蕭清墨親自開車往家裡走,蘇軟躺在後面睡覺,蕭然在一邊守著不讓她摔下來。
請醫生到家裡看了一眼,就是個感冒,沒什麼大事兒。
蘇軟吃過葯睡了一整天,晚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生龍活虎了。
她蹦躂著下樓,「嚇死我了,我真以為自己要狗帶了。從前念高中的時候三天兩頭的跟打架,後來上大學也天天跑啊,沒見這麼弱。」
最後兩個台階,她直接往下跳。
蕭清墨往前走了一步,把人接住。
「晚上景色跟承潛要到家裡來做客,我們得出去一趟。」蕭清墨牽著她的手往外走,站在門口仔細把大衣給她穿好,又戴上帽子跟手套。
蘇軟招了招手喊蕭然過來,「乖乖看家,我們一會兒就回來,誰敲門都不許開!」
蕭然默默無語,只能點頭。
蘇軟很滿意,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蕭然白皙的小臉上疑似染上紅暈,等他們走後,摸了摸臉。從前不覺得,現在有了媽媽覺得哪裡怪怪的。
開車去了超市,本來是買菜的,結果蘇軟推著車子轉了一圈,車子里就堆滿了零食。
「過癮了?」蕭清墨把人拉在身邊,問她。
蘇軟警惕的看著他,「你要幹嘛?」
蕭清墨拿起裡邊的冰淇淋放回去,又把辣條薯片放回去。折騰了一番,去蔬菜區。
「你現在對我太不好了。」蘇軟使出殺手鐧,蠻不講理的說道:「什麼都不讓吃。」
蕭清墨已經習慣了這招,淡定的挑選著菜。
逛了一個多小時,該買的都買了,蘇軟坐在副駕駛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給睡著了。鼻頭紅紅的,感冒還沒徹底好。
回去之後,褚承潛跟景色已經到了。
景色頭髮長長了,神采飛舞的模樣,看起來這一年過得很不錯。
蘇軟一進門,景色就衝過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景色!」褚承潛臉黑的嚇人,幾乎是立刻就站起來,走過去心驚肉跳的說過,「出門前怎麼跟你說的!」
景色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弱弱的說道:「沒,沒事兒吧……」
蘇軟後知後覺的,驚喜的問道:「你懷孕了?!」
「是啊是啊。」景色笑的眼睛都成月牙了,「剛檢查出來,兩周了。」
「那你趕緊坐著。」蘇軟后怕,「居然還敢跑!」
當事人滿不在乎的,把旁人嚇得可夠嗆。
蕭清墨去廚房收拾,褚承潛也跟進去,還不忘囑咐景色安安分分的坐在,不許上躥下跳。
「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是性格要隨我。」景色念念叨叨的說道:「要是男孩子,又跟褚承潛那個花心大蘿蔔一樣,長大后得禍害多少小姑娘。」
蘇軟噗嗤笑出聲來,「跟你?一個不高興開著車就往上撞?那你每天得操多少心。」
她可沒忘記,那會兒坐在景色的車子上。她開著一輛破甲殼蟲,一踩油門就撞到褚承潛車屁股上了。
「那是褚承潛活該。」景色哼了一聲,問蕭然,「蕭然,你想要個弟弟還是妹妹。」
蕭然猶豫了一下說道:「妹妹。」
「好!」景色一錘定音,「那就生個妹妹,長大了給你當媳婦。」
蘇軟聽得牙酸,這話說得,想生什麼就生什麼似的。
「當孩子生出來,蕭然都快七歲了。」
景色滿不在乎的說道:「你跟蕭先生不也差了七歲嗎?這有什麼,最萌年齡差啊。」
「那萬一小寶不喜歡蕭然呢?」蘇軟有些擔憂,雖然自家兒子長的不錯,但是太臭屁了,不好弄啊。
景色思考了一下,「不會吧,不然小寶一生下來就給你養。整天呆在一起,不喜歡也得喜歡吧?」 var cpro_id = "u26938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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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人你一眼我一語的,彷彿就把孩子的終身大事給定了。
蕭然聽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蹬蹬的跑到廚房去。
「褚叔叔,將來小寶要嫁給我的,您可記住了。」他仰著頭,一本正經的說道。
褚承潛擱哪兒洗菜呢,隨口問,「小寶是誰啊。」
蕭然呆了一下,「景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啊。」
褚承潛手一抖,怎麼一會兒功夫,孩子的性別跟名字都定了。
「想都別想,我閨女誰都不嫁。」褚承潛這下反應快得很。
蕭然倔強的說道:「那不行,景姐姐都跟我媽媽商量好了,你說的不算。」
「我兒子配不上你女兒嗎?」一邊的蕭清墨涼涼的來了一句。
褚承潛不假思索的說道:「配不上。」
蕭然琢磨了一下,反正褚叔叔說的不算,景姐姐同意就行了。既然媳婦定下來了,他得好好努力,媽媽說了,男人有錢又有顏才招人愛。
結果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蕭然又是盛湯又是幫忙夾菜的。
景色小聲說了一句,「看來小寶不嫁給蕭然都不行了。」
褚承潛黑著臉,給她夾菜,「多吃點!」
……
大年三十在蕭宅過的,吃過飯之後,蕭銘遠就悄悄地把蘇軟拉到了一邊。
「幹嘛?」蘇軟捏著個蘋果啃著。
年前蕭銘遠退出娛樂圈,接手了蕭家的生意,聽蕭清墨說適應的挺好的。
現在這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你現在過得幸福,就不管我的死活了。」蕭銘遠磨牙,「我們還是不是好兄弟了!」
蘇軟聽著這個哀怨的口氣,差點沒嗆住,咳了兩下,瞥了他一眼,「要沒有後半句話,我還以為我跟你有點什麼呢。」
蕭銘遠有點煩躁,定了定神說道:「你年前一直在國外養病,我也沒跟你說。我跟江小魚之間……出了點問題。」
這中間有個大插曲,蕭銘遠一直把江小魚當成朋友。雖然在外人面前他們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但是蕭銘遠一直覺得他們都心知肚明,不過是做給人看的。
在遇到自己的真愛之前,也省的張媛每天操心給他找未婚妻。
而且後面蕭銘遠忙得厲害,跟江小魚之間聯繫的很少了。
但是前些時候,他醉酒之後不知道怎麼的就跟江小魚發生了關係。
蘇軟越聽越覺得自己被潑了一臉狗血,「那現在呢?」
蕭銘遠怕接下來的話會挨揍,默默地離遠了兩步,「半個月前,江小魚說她去醫院做了人流。」
啪……
一個果核朝臉砸了過來,蕭銘遠有先見之明,躲了過去。
「我真的不知道……」蕭銘遠覺得自己有口難辯。
蘇軟覺得腦仁疼,又問了一遍,「我是不是早跟你說過,不喜歡江小魚就離她遠點?居然發生了關係還有了孩子,你怎麼不上天呢?!」
「那晚我喝多了,真的不知道。」蕭銘遠真怕蘇軟揍他,「那你說現在怎麼辦?」
他思前想後的,對江小魚更多的是愧疚之心,男女之情可能有,但是並不多。
「你問我?」蘇軟冷冰冰的看他,「是我跟江小魚上床讓她懷孕,讓她流產的?」
蕭銘遠嘴巴苦的不得了,半晌才說道:「我要娶溫涼。」
蘇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了一句,「誰?」
蕭銘遠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皺了皺眉,又說,「溫涼,就是溫家二小姐。」
蘇軟毫不猶豫開口大罵道:「蕭銘遠你是不是有病啊?」
當初讓他跟溫家二小姐相親,他抓了江小魚當擋箭牌。現在張媛不提這事兒了,由著他跟江小魚過,結果他現在說想娶溫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