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奢華的門檻
『五百塊一平，屬於豪宅設計的適中價格，即便中間還有介紹費，對設計師的私單來說，也是一筆金額不小的業務！只是，找的設計師，水平一定要靠譜！』
聽完賈進忠說完大體的設計費用，雲欽略一思忖，馬上想到了劉仁剛，他知道天典設計公司里作的豪宅設計便不少，而那其中，大都是劉仁剛主設計的。
隨即，他便撥通了劉仁剛的號碼，轉述了一些相關的大體情況，說了是一筆金額不小的設計活兒，又特意給說了得把『勢』紮起來。
劉仁剛一聽，電話里即刻『炸毛』：「小雲，哥沒勢嗎？靠！你等著，一會兒亮瞎你的鈦合金那啥眼，哼哼！你就瞧好吧！」
「呵呵！」雲欽傻樂兩聲，暗自翻了個白眼兒，他平日是真沒看出劉仁剛的『勢』。
約好見面的時間、地點，手機上的時間顯示，已是下午一點半。
肚子里『咕咕』的聲響不斷，雲欽到山外一麵館，咥了一大份燃面，待感到腹中的空落不在，這才往學校回返。
剛在宿舍區的車棚存好自行車，賈進忠的電話又打來了：
「小欽，你們先不忙來，我那夥計下午得去拜訪領導，讓我一塊兒去，設計的事情下午不方便談了，估計回來得五六點，晚飯我已經讓黃總幫忙在雁南廣場訂了個會所，等一下給你發會所的具體地址，你們趕到五點到那塊兒就好，呃，設計師你約好了吧？」
「好的忠哥！設計師已經約好！我們五點準時到！」
掛完電話，雲欽又給劉仁剛說了約定變動，而後三兩步蹦上了宿舍樓。
樓道里，有從隔壁宿舍里傳出一陣陣的鬨笑聲，屈郁正和程嘉望、魏永劍等幾個損友聊得熱火朝天。
瞧見雲欽走近門口，屈郁招手喚道：「老四，回來啦！來來來，趕緊給哥哥幫忙想個新筆名。」
「又要換筆名？」雲欽道：「你原來那個『郁蔥』的筆名，不是挺好嘛？幹嘛要換？」
「換！必須換！不夠高端醒目！我剛給想了個『鬱金香』，一查有人用了，然後我說就代用一個同音字，把『金』換成『精』，精華的『精』，老四你說，是不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程嘉望笑著不斷眨眼：「可這幾個傢伙，都說不合適，哎！可惜了我的創意！」
「還說呢？這麼污的名字，也只有你這種人才才想得出來！」魏永劍嗤道，他雖眼裡儘是鄙視，但面上的笑意仍然未盡。
「沒錯，程老大不愧是個敗類！」屈郁亦鄙視道：「還同音字，你是給咱們文學院抹黑，連前鼻音后鼻音都分不清！」
「郁精香……噗！」雲欽正自茫然中，一想屈郁的名字，這才反應過來『污』在何處。
「我原來那個寫手帳號下的太監作品太多，最近另寫了幾萬字，感覺不錯，估計點娘會給簽約，所以想重新換個馬甲！」幾人笑罷，屈郁對雲欽說道。
「想把『郁』代入其中……郁……」雲欽凝眉自語，少時，他眉頭一展道：「就叫『千里鬱金香』，或者『郁骨』？骨頭的骨！你們看咋樣？」
「嘿！」魏永劍語聲一振：「不錯不錯！果然是老四胸中有貨，哈哈！這兩個筆名都不錯，文藝范兒十足！」
「唔啊！」卻是屈郁也『污』了，直接蹦起身，『含情脈脈』的朝雲欽一噘嘴，道：「我決定了，就用『郁骨』！老四，哥哥愛死你了！」言罷張開雙手，作勢便要撲過去。
「滾！老屈你個彎的，噁心死個人！」程嘉望伸腳一攔，繼而，自個兒撲向雲欽：「老四，讓我摸摸你這藏著貨的小胸脯！」
「得！你們幾個先聊，我得去尿一泡！」雲欽咧嘴一笑，馬上閃人。
回到宿舍，沖完澡，正準備換衣服，他站在櫃門前，看著那一柜子的運動服，不知怎麼的，忽然就想到了『勢』。
『幸好忠哥沒說讓我扎勢，否則，我還真不知該怎麼做形象功夫！』
所謂『勢』，原本釋義為球丸從上往下滾動的力，或者應為『力的慣性』。
『這種慣性力便叫勢力，從而衍生出的所謂的形勢、國勢、財勢、權勢等，不外如是，但扎出來的勢……是空中樓閣？可是，人們似乎對裝出來的，都頗為認同，即便身受其害，也依然如故，就是我自己，也跳不出各種審時度勢的慣性思維……』
搖搖頭，雲欽翻出一套色素相對沉一些的衣服穿上，然後，站在窗前，望著遠方，微微失神，他討厭此般『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思考總是沉重的，而且，一個普通的學生，不去思考玩樂、戀愛、張揚青春，不去思考人際交往、日後的就業、生存生活等等，卻來思考這種老舊而深沉的問題……轉過念頭，雲欽感到自己有些可笑。
「老四，你租那房子的鑰匙給我一把。」屈郁推開門走了進來：「這幾天靈感迸發，晚上得多碼一些字，可學校夜裡要停電，弄不成，嘿嘿！」
「噢！好！」雲欽收回神思，取出鑰匙遞過道：「我已經給房東說了不續租，房租到期只有半個月了，哦，還有，我好幾天沒去了，你得自己把屋子收拾收拾，另外，聽說村子里總有人撬門，貴重物品你自己注意。」
「行！」屈郁點頭，瞅瞅雲欽，道：「下午還要出去？你這成天加班熬夜呢？」
「是啊！不過今天不熬夜，只是去幫一個哥哥做點小事兒。」
雲欽笑笑，一會兒去談的事情，當事的無論是賈進忠還是劉仁剛，都是飄社會或者混職場的老人兒，互相之間一點就透，他跟著一塊兒去，在其中能起到的作用，除了引見之外，其他的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可不就是一點小事兒？
在宿舍閑聊聊，跟魏永劍搞一場對戰，很快，到了出發的時間了。
下午四點四十，雲欽趕到了雁南廣場步行街。
西斜的秋陽下，廣場四周的仿古建築閃著金光，這裡是號稱的古都文化中心，人造的雕塑景觀等很多，富貴的氣息也很濃，街上人頭攢動，很有一番繁華。
劉仁剛先行找到了約定的地點，待雲欽把自行車存在步行街東北角旁的停車場上，他正倚著車門一邊舉目四顧，一邊在打電話。
隨著雲欽的手機鈴聲響起，兩人幾乎同時瞧見了對方，而在那一剎那間，雲欽便覺得對劉仁剛需要重新認識一番。
那帶有三分『莫西干』的髮式，一身不知是韓版還是港式的藏青色夏季休閑裝，黑白色相間的皮鞋，手腕上亮金色的腕錶……那大紅與瓷白色相見的歐版大眾高爾夫敞篷，雖談不上奢華，卻也真真點亮了絲絲時尚，凸顯設計師群體的時代潮流感。
只是，劉仁剛那一米七的身高和一百公斤體重……若細細品味其體型與一副色澤鮮明的行頭帶來的感覺，就不止是襯托出反差，實實給人以極端的震撼。
「小雲，咋樣？哥這勢還行吧！這你嫂子的車，哈哈！」迎著雲欽那隱有幾分古怪的眼神，劉仁剛抬起下巴，斜眼望天，須臾，自己先止不住大笑：「哈哈哈！別用那種眼神，告訴你，這叫特立獨行，有才有能力之人的標誌，哈哈！有錢人就認這個！」
「咳咳！咳咳！這勢好得，沒說的！」雲欽憋著笑，他不清楚有錢人是不是真就如此的看法，此刻，他卻是立即想到，其實劉仁剛家裡也是有錢人家。
「哈哈哈！小雲，一會兒你看我的，就咱這氣質，保准把客戶給侃暈乎！」
「嗯！等會兒見面，根據具體情況再發揮吧，之前，他電話里也只說了個大概。」
「行！看情況說話！咱們先進去吧！」兩人走離車旁，劉仁剛望著停車場斜對的一個不顯眼的招牌道：「這地方我聽說過，是真正的頂級場所，進去一次可不容易！」
『御錦府』！
雲欽瞧著那青石雕刻鎏金字的招牌，邊走邊打量著，招牌下，是兩扇仿古的銅藝雕花宮門，門廳只有一間門面大小，內里光線偏暗，遠觀感受不到逼人的氣勢……他不由暗忖：莫非這便是低調的奢華。
兩個著西式禮服的服務生正坐在門廳內的沙發上，腰背挺得筆直，即便在休息時段，他們也不忘體現高端場所的禮儀培訓成果，兩人那看著門外行走路人的目光里，投射出縷縷傲氣和矜持，他們很清楚，這些路人不是會所的潛在客戶。
「下午好！」瞧著雲欽兩人走入門廳，兩服務生起身迎上：「請問兩位是？」
「你好！」雲欽道：「我們有預定，是黃總定的！」
「黃總？請問是哪位黃總？哦，對不起兩位，我們這裡是會員制的，如果不能出示會員卡，只能……請諒解！」服務生很禮貌的半擋在雲欽兩人的前路上，那意思很明顯：如果雲欽說不出是哪位『黃總』，便會被拒絕入內。
「哪位黃……」雲欽自不知道『黃總』究竟是哪一位，只好撥了賈進忠的電話問詢。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
連續三遍，聽筒里傳來的都是同一個熟悉的語聲。
「兩位請這邊稍坐！」服務生瞧見雲欽面上的些許不耐，即刻送上了禮貌的微笑，但言下之意分明是說：坐這裡慢慢打電話，等打通了問明白能說清楚之後，才能讓上樓。
「好！我們就在這等會兒吧！」劉仁剛拍拍雲欽的肩，他對頂級場所有了解，知道一些規則不好打破。
隨之，兩人坐休息沙發上，抽著煙，耐心的再給賈進忠打電話。
時至五點半，電話還沒打通，而門廳里漸漸有其他的食客來了，無不是男的氣質非凡，女的光鮮亮麗，富貴逼人，果然不是普通人的氣象。
劉仁剛毫不掩飾的盯著路過的女士們，用他的目光品頭論足，忽然，他目光發亮，正走入廳中來的一男兩女，那其中的一個女子……真特么是個大美女！
而且，美女一進門廳，在左顧右盼中發現了雲欽之後，那神情頓時變得……似乎，似乎是怕被雲欽發現一般。
「小雲！咳咳！你看！那美女，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