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養傷期間
蘇淺原本想要獨自一人離開紅刖的浮空島的,也不想再過多麻煩紅刖,可他堅決不允許她一個人外出,倒不如說他放心她的安危,威逼加上利誘,蘇淺想逃都來不及就被紅刖一把抓住捆進了飛天馬車上,這直接就飛往止虛的地界了。
蘇淺醒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停在了半空,她這種時候還是與往常那般想要繼續睡下去,但她知道下麵就是止虛的地界了,她自己也不好再浪費什麽,直接透過模糊的視線下了地麵。
一如從前的地界還是那麽濕冷多霧,蘇淺慢步行走在霧路上,雖然她看不清,但也她的六方感官很靈敏,沿路按著止虛住所大致的位置走去,也不怕找不到了。
“站住,你是何人,怎敢私闖長老禁地。”一聲暴喝阻止了她的步伐,蘇淺能感覺到抵在她脖間的寒劍。
這人她還未見過,估計是止虛的弟子,她倒是很奇怪那固執的止虛終於收了個弟子了,這也難怪,畢竟都過了這麽長時間。
“孝伏,放下,她是我的客人。”止虛一身黑白道袍緩緩從大門內走出,手邊上才抓著一女孩的小手,微深的眼睛看著遠處的蘇淺,隻見蘇淺一身白衣,閉眼遮麵,著實讓他有些看不透。
孝伏見自己對客人失禮,連忙道歉邀請蘇淺步入止虛住所,蘇淺也不是這麽在意的人,隻是微微點頭應允。
止虛似乎知道蘇淺來做什麽,他讓孝伏帶著那小女孩離開了茶室,起初那女孩怎麽也不想離開止虛,硬要跟著他,止虛無奈,勸說了好久才肯隨孝伏離開。
“剛才我弟子年少無知,若是有哪裏不滿,盡管提出來。”止虛客氣地與她笑著眯眼,順便撥弄了幾番自己的短胡須。
蘇淺搖搖頭,隻笑不語,她自己也累了,連笑都有些牽強。
“你的情況紅刖已經暗中告訴我了,雖然絕泉的池水毒素很難消除,也不是沒有辦法,這幾天你就待在我這裏好好調養吧,至於魔界入口適當時候我會告訴你的。”止虛施法將木窗開了起來,暖日頭照在她的身上,泛起一片白暈。
難道紅刖沒有將自己的身份告訴止虛,蘇淺這才斂斂心神,才道:“那便有勞長老了,多謝。”
蘇淺的喉嚨那塊部位還未完全好,現在隻能勉勉強強說話,嗓音很沙啞,紅刖讓她盡量少說話,可蘇淺好像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也不懂得好好對待自己。
“你嗓子也毒啞了,還是不要多說話,雖然我不怎麽對醫術在行,在我這裏正巧來了個仙醫,順道也可以看看你的病情。”止虛起身開門,正巧碰上他嘴裏所說的仙醫,止虛對著他笑道:“起得倒是很早,過來看看那女子的傷勢吧,其他的你不要多問。”
接下來蘇淺就沒怎麽聽到那仙醫的聲音了,止虛見著那仙醫望著蘇淺不說話,也就了然離開了茶室。
蘇淺知道止虛離開了,也知道那仙醫與自己在同一個空間裏,但她怎麽覺得這模糊的身影很熟悉呢,她半眯著眼睛想要看清那人,無奈眼睛還未好,根本看不清楚什麽。
蘇淺嘴巴微張,正欲說些什麽,那人便在那片刻堵住了她的嘴,溫熱的大掌覆在她唇瓣上,她微涼的唇就已暖和了不少。
蘇淺一愣,倒是沒有被嚇倒,隻是有些驚愕而已,隻是那人身手散著淡淡的氣味,那很熟悉,她一時記不得了。
久而久之那人也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將手放了開來,其實那人剛剛隻是不想讓她說話而已。
但沒有說話這一點都讓蘇淺覺得那仙醫也是個啞巴了,這倒是與啞仙有點像,就是不知道那仙醫叫什麽。
蘇淺承認現在自己不能說話,畢竟已經有三個人阻止自己說話了,要是再開口也難免會傷及嗓音。
蘇淺這幾天七十幾沒聽過那仙醫說話,她就奇怪了,難不成真是啞巴,但也沒聽過仙界有兩個仙人不能說話的,難不成是啞仙。
這個想法在蘇淺與他相處的第二天冒了出來,這個時候黑雲遮月,已經很晚了,那人在草院子裏點著一盞燈,蘇淺隻能看見模糊的人影而已。
她自己坐在椅子上也煩悶了起來,這幾天那人總是強迫自己喝藥,那藥不是一般地苦,比以前涒末拿給自己的還要苦上幾倍,所以她想著趁那人不注意將那湯藥倒了,反正自己的身子好不好自己是有把握的,隻要度過這幾天就萬事大吉了。
就在蘇淺想事情的時候,那人就將那碗苦得要死的湯藥遞在她麵前,還是她鼻子前麵,好讓在蘇淺喝之前先熟悉熟悉味道。
引得蘇淺連連皺著苦眉毛,一臉不願地,身子版還微微往後退了退,她發誓再也不想喝藥了。
見她後退那人又上前一步,湯藥碗的邊緣近近地貼著她的鼻子,似是強硬也要將那湯藥灌下去。
蘇淺就硬生生地接下了那藥,就算看不見也能感覺到黑乎乎的湯藥溢滿了整個碗,就等著自己張嘴喝下去。
蘇淺認命了,喝下去之後就覺得喉嚨間苦苦地,難以下咽,加上那裏剛結炎,確實是有些灼燒感。
她愣了很久才緩過來,這藥居然讓自己一天喝四碗……
那人接過空碗就欲離開,蘇淺叫住了他,現在她聲音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剛剛她聲音微大,嗓子不免有些疼了:“你是誰?”
那人遲疑了一會兒,他沉默許久也不答話,暗中隻餘一雙黑眼暗暗地看著她,有些冷有些暖,久久被黑雲遮蓋的月亮終於是露了出來,蘇淺隻覺得眼睛的人影有一抹微微銀光,是月亮的發射。
蘇淺微眯著眼睛,腳步慢慢向那人踱去,微微的光芒叫她卻有點眼熟了,她抬眼對著他的眼睛,才慢慢道:“你真的是.……啞仙?”
她慢慢走,因為怕撞著什麽東西,所以走得很慢很慢,冷不丁就被一隻大手抓住了手腕,力氣很大,他拉著她防止她撞到,引著她離開黑乎乎的屋子裏。
外麵一片夜天,月亮露著頭,黑雲也沒了蹤跡,寧和一片,隻餘微風吹拂,華光斜照。
外麵的光線很好,蘇淺足夠看得見他了,他就是那啞仙,隻是覺得有些許得不同尋常,好像他有氣。
她湊得很近才看得見他的樣子,見著啞仙沉默地側臉望著她,蘇淺才笑道:“啞仙,幾個月不見了,沒想到還真是你,在茶室的時候為什麽不與我道明呢?”
啞仙依舊看著她,一襲淡紫色的錦衣隨意飄著,長長的墨發之下一雙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眸子眯了眯,好似不似先前那般傻傻地了。
“你不應該與仙魔兩界有牽連。”他低低地發出那種警告的聲音,冷漠至極。
啞仙一雙難以捉摸的眼睛盯著她不放,蘇淺細眉微鎖,倒是沒有發覺啞仙會說話的這一點,此人看起來卻是有些深藏不露。
“啞仙你這是什麽意思?”蘇淺垂下眼眸子,扯開抓著她手腕的大掌,對啞仙的態度瞬間就淡化了下來。
“你知道我什麽意思,仙魔那群人很可能會殺了你,更何況你身上有那碎片。”啞仙皺眉看著她,對她的冷漠有些無奈。
“你怎會知道我這裏有什麽碎片的?啞仙你……究竟是誰?”蘇淺這才抬頭撞上他的眼睛,嘴角微勾著,耐人尋味。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蘇淺,你隻要知道你此行去魔界.……必會後悔。”他微俯身直視她的眼,微微一笑,讓蘇淺有些呆滯,他剛剛.……笑了。
“昭鳶含說你夢裏花開,你就是媒介,他們已經布好陷進等你落網了,若你進入魔界,此劫你必然躲不過。”他暗暗出聲,好似附近有什麽人在監視他們一樣,啞仙對此都很謹慎。
“她怎會知道我夢裏夢花開,還有你怎麽認識昭鳶含的,告訴我,啞仙。”蘇淺冷冷地看著他,幻化出短劍對著他的脖子,微微出力就會溢出血。
啞仙見她冷到徹底的蘇淺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也沒有動彈,還是保持剛剛的動作,他笑了笑,才道:“好像你對那昭鳶含充滿敵意,你與她可有什麽仇恨 ?”
“我……”她一時說出不話,因為他越靠近她,那濃烈的清香就愈加撲進她鼻間,惹得她居然發慌了,她想問自己怎麽了,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離我遠點。”蘇淺的劍更加致命地深抵著他,脖間已經開始溢出鮮血了,她還是照樣如此警告他。
沒待啞仙後退她就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與他隔著些距離,蘇淺頓時覺得做這些對於自己來說根本就沒有用,她照樣還是不知道昭鳶含的真正目的,既然是這樣……
蘇淺緩緩掉消散手中的短劍,低著頭歎了口氣,才道:“啞仙,你是魔界那邊的人?”
“也不全然,畢竟我時間有限,時機成熟你自會明白一切事情,現在現狀是局中局,我的身份倒是有些矛盾了。”
“怎麽個矛盾了,難不成你還是雙重間諜?”蘇淺微微抬起頭看著他,臉色有些累了。
“你想多了,隻是人在這世間,有時候不得不無奈,我有時間也搞不清楚我是哪方的。”啞仙望著她,無奈地笑笑就離開了原地,黑夜掩埋了他的身影,蘇淺依舊呆立在那裏,她隻是對於這一切都感到很困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