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戾氣上身

  趙哥大吼一聲，剛想揮出另一個拳頭，越秋城比他更快地飛出一腿，直接將他踢到角落裡，躺在一大堆撞爛的桌椅里。


  越秋城縱身一躍，跳到趙哥身前，一腳踩到他頭上，讓他動彈不得。


  「媽的，放開你的腳！」趙哥嘴上還在逞能。


  「可以，不過你先答應我一個事。」越秋城不為所動地說道。


  「去你的，滾！」趙哥喊道，「弟兄們，砍了她！」


  教室里沒有一個人動，越秋城不費吹灰之力就制服了他們老大，大家看得清清楚楚。


  去砍她？老大你腦子是被踩壞了嗎？到時候還不知道誰砍誰好嗎？


  那些不良少年心裡都這麼吐槽著，但是沒有人敢把話說出來。


  「媽的，一群廢物！」趙哥見所有小弟都使喚不動，狠狠罵道。


  「只要你停止現在的所有惡行，我就放過你。」越秋城說道。


  「老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要你管？」趙哥完全沒有悔改的意思。


  越秋城臉上掠過一絲失望的神色道：「是嗎？那我只好把你打到滾出這座城市為止。」


  說完，越秋城抬腿，趙哥剛想起身反擊，忽然發現眼前出現了許許多多隻腳。越秋城以不可思議的爆發力使出無影腿，疾風驟雨般的打擊將趙哥浮空釘在牆上一頓亂揍。趙哥開始還能嘴硬地咒罵兩句，到最後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啪！趙哥身後的牆，裂紋越來越寬、越來越密，終於抵擋不住，塌陷出一個大洞。


  趙哥的身體失去支撐，直接飛進隔壁教室里，穿過整個教室，撞到後方的牆壁上，牆壁立刻出現幾圈蛛網一般的裂紋。隔壁教室的學生看到這一幕，驚慌失措地跑到一邊，心想是誰把趙哥打成這幅慘樣。


  然後，他們看到越秋城鑽過洞，走到趙哥身邊，伸腳踹了他兩下。


  「別裝死，我知道自己下手的輕重。」越秋城說道。


  躺在地上的趙哥無力地哼了一聲。


  「現在，你是想繼續被我揍，還是自己離開這裡？」越秋城蹲下身，問道。


  「媽的，算你狠……」鼻青臉腫的趙哥說道。


  「記著，下次你要是再作惡，我下手只會比這次更重。」越秋城警告的時候，居然還露出一絲微笑。


  只是，在這種環境下，那微笑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渾身發寒。


  越秋城也不等趙哥回話，轉身就準備離開。她還沒走出幾步，忽然聽到背後傳來異樣的風聲。越秋城想也不想，直接向側面身體一斜，一柄小刀從她鬢角掠過，插入前方的黑板。


  「去死吧！」越秋城身後傳來趙哥的咆哮聲。


  那一記飛刀偷襲，毫無疑問就是趙哥做出來的。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從地上蹦起來，像一頭受傷的公牛撞向越秋城。越秋城眼角閃過一絲不快，躍起，借力於課桌二段跳，右腿猛擊至趙哥的側臉。趙哥被這一腿的衝擊力帶得飛了出去，撞破窗戶，朝樓下跌落。


  片刻之後，樓下響起重物落地的聲音和女生們的尖叫聲。


  越秋城湊到窗邊往下瞧了瞧，趙哥趴在地上，頭部下方的地面流淌著鮮血，附近還濺灑著腦漿。一群學生圍著屍體指指點點，不時有人抬頭望向樓上。


  今天鬧出這麼大的騷動，八中的學生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們早對踢場子找麻煩這種事習以為常。然而，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今天踢場子的人居然把趙哥給弄死了。


  「自作孽，不可活。」越秋城撇撇嘴，收回了目光。


  她轉過頭，就看到教室里的其他學生都縮在牆角，瑟瑟發抖地看著自己。這些人也都是不良學生，平時跟著趙哥作威作福，沒想到老大居然被眼前的女生幹掉了。


  「你們看到了，我放了他一條生路，他自己要找死。」越秋城朝大家說道。


  那群人小雞啄米般地點頭，眼前這人在他們眼裡就像大魔王，就算她說「我就是想整死你們老大你們有意見嗎」他們也絕對不敢說有意見。


  這個時候，秦柚出現在了教室門口。


  「你殺了我表哥？」秦柚問道。


  「本來我只想教訓一下他，發生這種事我也不想的。」越秋城道，「他從背後偷襲我，我反擊的時候，就……」


  「算了，」秦柚打斷道，「反正，他就是個人渣，死有餘辜。」


  越秋城盯著秦柚的臉看了好一會，才確認秦柚是真的沒有一點要報仇的意思。


  「你們老大已經死了，」越秋城朝所有不良說道，「你們要是繼續像以前一樣無法無天的話，我不介意再來踢一遍場子。」


  「不！絕對不會！大姐頭以後你說啥就是啥！」有人喊道，然後大家一起附和。


  這些不良們是真的怕了，誰都不想被越秋城揍。


  秦柚走到越秋城身邊，低聲道：「老大，現在死人了，動靜會有點大，咱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樓下又傳來一陣驚恐的呼聲。越秋城和秦柚轉頭往樓下一望，就看到本來躺在地上的趙哥正緩緩爬起來，周圍圍觀的人群推搡著往外逃。


  「他也是不滅之身？」問話的是伊依，她和獨孤不離穿過牆洞來到越秋城身邊。


  「你當不滅之身是街邊的白菜嗎？」越秋城沒好氣地吐槽了一句。


  「我表哥就是普通人。」秦柚說道，她想問不滅之身是什麼，話還沒出口就被打斷了。


  「普通人死了是不可能復活的……」越秋城道。


  「他身上有東西。」獨孤不離忽然說道。


  獨孤不離話音剛落，伊依和越秋城也是面色一震，然後一個朝教室一個朝樓下，不約而同地大聲喊道——


  「快跑！」


  教室里的人立刻逃出去，樓下圍觀的人卻沒有這麼幸運。趙哥的身周忽然浮現出肉眼可見的黑色氣息，黑色氣息嗖嗖嗖地從七竅鑽進圍觀者的身體里，遇襲的圍觀者身體一陣抽搐后，面色立刻變成了死灰。


  「是戾氣，戾氣上了他的身。」伊依說道。


  戾氣，伊依對這個詞並不陌生。在家中學習降妖道法的時候，家族中的人曾告訴過她這東西。他們口裡的戾氣，並不是心理風氣，也不是中醫里的病邪，而是某種無形有質的存在。戾氣的來源通常和妖魔鬼怪有關，是它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邪惡氣息。在某些特殊情況下，戾氣會像鬼上身那樣纏住普通人，讓普通人直接變成類似惡鬼一樣的東西。


  帶著不甘和怒火意外身亡，就是特殊情況之一。


  話雖如此，趙哥身上戾氣的含量也太驚人了，讓伊依感到不解。


  「不能這麼繼續下去了，」伊依說道，「伊家有規，戾氣上身者，必須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