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癡情司:安若
夕遲今天看起來怪怪的,似乎是有什麽事在腦海裏盤根錯節糾纏不清。我邁著輕盈的步子走過去,我想這個時候我臉上的笑容一定挺醉人的,夕遲喜歡我笑,這我知道。
“天氣真不錯。”我說。
“難得,大早上的就給人好臉色看。”他用“欣慰”的語氣。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麽說話了,我什麽時候給過你不好的‘臉色’看?”我故意加重了“臉色”的語氣。
“你哪一次見我不是先擺出一幅奇怪的表情,非得我主動上去搭訕才正常!”他意外深場地說,那樣子真讓人討厭。
“什麽時候?”我問。
“大多數時候!”他不假思索。
“比如說?”我挑下眉毛。
“昨天早上。”他言之鑿鑿。
“沒有啊~”我擺出無辜的表情,一臉疑惑地看著他,故意側著頭以示自己正在努力回想。
“和你說不清。”他歎息一聲,“你自己‘努力’回想!”我學著我說話的技巧,刻意加重了“努力”這個詞的發音。
“那我想想~”我低下頭作若有所思狀,然後抬起頭,迎著他期待的眼神。嫣然一笑,我說,“我還是想不起來~”
然後我習慣性地挽起他的胳膊。“我餓了,快去吃飯。”我用命令的語氣。他很快就忘了剛才的話題,散步式地邁著步子,裝作沒聽清我的話。沒辦法,每次我挽著他走路的時候,他勢必擺出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冬日暖陽,姑且用這次描述一下這個早上吧。一個很溫暖的漢語詞匯。我喜歡冬天,喜歡下雪,尤其喜歡那種長久蔓延的大雪。隻不過我更喜歡的是,雪過天晴後能出一場足以讓人感到溫暖的太陽的感覺。怎麽說了,或者就像,你不小心掉進了一個水潭裏。全身濕透。然後,回到家,媽媽給你換上一套幹淨的溫暖的衣服時的感受。
今天就是一個這樣的好天氣。所以。自然而然地,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我心情好的時候最喜歡幹兩件事,一件是挽著夕遲無憂無慮地出去漫步。一件是急著想把這件事告訴媽媽。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媽媽現在應該在西區的某一塊空地上,而我的宿舍和教學樓都在東區。很多時候,我去媽媽的宿舍的時候她都不在,所以我通常隻能在有很多空餘時間的時候才去看她。
我正在想是不是下午的時候過去看一下媽媽。夕遲淡淡地說:“我剛才看見晴雯了,你覺不覺得她最近看起來怪怪的?”
這麽說還真提醒了我,仔細回想一下,她最近的確有些不太正常。如果認真去想的話,她的變化大概是從程峰生日那天開始吧。我還一直以為她是因為那天觸景生情,現在來想,似乎沒那麽簡單。
“好像是有點兒。”我疑惑道,“最近她像是不大願意和我們待在一起。之前我好像問過她一回,她沒說。”
“可能那次對她影響太大了吧,後來她不是說那個地方是她爺爺奶奶的墳墓嗎。之前她也說過從小跟著爺爺奶奶一起長大,你應該能體會那種感覺。”夕遲意味深長地說。
“什麽感覺?”我故意問他。
“失去···”他突然停了下來,歉意地看我一眼,“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我沒想那麽多。”
“好了。”原本我想乘機逗他一下的,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今天心情好。我笑說,“你不就是怕我誤解成你在說我小時候失去爸爸這件事嗎,我知道你是無心的。”我釋然地對他笑笑,“更何況我很久以前就不在乎了,人活一輩子多不容易,沒必要在乎別人的眼神,沒爸爸又怎樣,我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無意中變得溫柔起來。無論是他的語氣還是眼神,我知道他的溫柔不是什麽同情和可憐之類的東西,他是想好好疼我。親愛的夕遲,我沒說錯吧,如果你看到的話。
“安若,你總是那麽讓人心疼!”沉吟了很久,他意味深長地蹦出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怎麽說?”我歪著頭看他。
“我也不知道。”他語氣深沉,“就是一種感覺,讓人忍不住想去好好疼你。”
“那你為什麽對我不好!”我佯裝生氣。
“哪裏不好了?”他又開始著急了,似乎是極大的不樂意。
你說這孩子,很無心的對她撒下嬌都還要人解釋。
“反正不夠好!”我語氣生硬,事已至此,我隻好假話真說了,反正我覺得他該對我更好一點。有句話怎麽說,啥啥,你就是我的唯一。沒錯,我要他把我當成他的唯一,雖然我知道他應該已經把我當成唯一了。但我想讓他表現出來。
“哪兒對你不好了,你說,我改!”他捏捏我的臉蛋兒。我沒好氣的把他的手打開。“不許碰我!”我使出一個白眼,你說這話讓我怎麽回答。這個白癡,什麽都要當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