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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進牢

  到郭文鶯想到許忠說起過,說他有一個妹妹叫許研,十三歲的時候走失,到現在都沒找到。


  她便道:「此女名許研,今年十九歲,家住陳城西甲街三十八號,她出城是與情人約好私奔的,至於去哪兒我也不知道。你與人私奔會招呼的滿處皆知嗎?」


  她這編的有鼻子有眼的,還真叫人不相信都難。


  齊進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說,她和皇上的關係,應該也不會背叛皇上的。難道真是錯了,她是真的送親戚出城?她有出城金牌這不稀奇,以皇上對她的寵愛,恨不得摘天上星星給她,一塊金牌隨手就給了。


  審了半天也沒審出來,齊進只能讓人把郭文鶯送進宮去,她是皇上的人,他不敢隨意處置。橫豎這郭文鶯滿肚子心眼,鬼主意一堆,他是對付不了,不過總有人能治她。


  郭文鶯被一隊金吾衛押著往皇宮方向走,被當成犯人的感覺實在很差勁,尤其是在大街上走被一堆人圍觀著,好多人都在議論,說她就是朝廷今日要抓的欽犯。


  正走著,忽然前面一隊錦衣衛和羽林衛向這邊疾步跑來,後面一輛寬大的金絲楠木的馬車。


  他們走近,親衛向兩邊一分,露出那輛馬車。


  車簾掀起,露出徐茂的一張臉,「郭大人,皇上有請。」


  郭文鶯想甩開身上的繩子,可惜齊進綁的太緊,跟甩不脫,她只能帶著繩子爬上馬車。


  封敬亭看她那笨拙的樣子,臉上的冷意微微收了收,心說,也該這丫頭吃些苦頭,什麼膽大包天的事都敢做。


  他冷冷道:「你這個樣子,倒也挺適合你的。」


  郭文鶯乖巧的跪下,「皇上給文鶯做主,文鶯確實冤枉。」


  「你冤枉在哪兒?」


  「文鶯確實沒有送逆賊出城,文鶯只是送了個朋友出城而已。」


  「什麼朋友?」


  封敬亭自然沒齊進那麼好糊弄,郭文鶯絞盡腦汁的想,卻也真想不出該怎麼說。


  封敬亭道:「你可想好了,你只有一次機會,若說的不和朕意,就去刑部大牢里蹲守吧。」


  郭文鶯咬了咬唇,就算他知道自己送走的是方雲棠,她也不能說出來。


  她咬緊牙,「皇上,那人是奶娘的親戚,名叫許研,是個姑娘。」


  封敬亭冷笑,「你果然厲害,欺瞞皇上,說謊連眼都不眨一下。」


  「文鶯不敢欺瞞皇上。」


  「你不敢?朕看你敢的很,私下服避孕藥,不肯懷朕的孩子,原來早就憋著和心上人一起私逃的。見逃不了了,才把情郎放走,這會兒為了情郎,可是連命都不要了。」


  郭文鶯眼神閃了閃,不知他怎麼歪到情郎身上?她何時和情郎私逃了?


  封敬亭偏過頭也不再看她,「朕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不知道珍惜。」他冷聲道:「來人,把此人押到刑部大牢。」


  「是。」有親衛過來把郭文鶯押住,她身上本就綁著繩子,也省得再綁,直接押著就走了。


  封敬亭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半天,恨得牙直痒痒,他本以為她會求饒,沒想到這丫頭嘴硬的一句軟話也不肯說。她明顯袒護方雲棠,為了救他,連小命都不要了。他倒要看看她能為了那個男人能做到何種地步。


  徐茂進來給他斟茶,看皇上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道:「皇上,您真捨得把郭大人關進大牢?」


  封敬亭眯了眯眼,「不然又怎樣?放了她嗎?這丫頭膽子太大,也該受點教訓了。」


  徐茂嘆息,這說是給教訓,過不了一兩日沒準又巴巴地跑到牢里看人家,對於他們這位爺的脾氣,他了解的可是太深了。


  封敬亭的原意本想只讓郭文鶯受點教訓,沒想到卻因為引發了一件驚天的大事,讓郭文鶯措手不及之餘,又經歷了一場生死考驗。當然這是后話,此時兩人也沒想到事情會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


  這已經是郭文鶯第二次被關進刑部大牢,第一次只關了兩天就被放出來,這一次還真不知要關多少天了。


  金吾衛把人送進來的時候,典獄官看一身男裝,還問:「這要關到女監還是男監啊?」


  金吾衛尋思一下,「還是關在女監吧。」


  於是郭文鶯被推進了女監,她還以為女監要比男監強,不過真要住進去才知道,這天底下最黑暗的就是女監了。


  在女監里完成了交割,郭文鶯被一個女獄卒押著進了一間牢房。


  這間牢房不大,裡面已經住了一個女子,她一個人縮在牢房的一角,蜷成團狀,臉上儘是死一般的沉寂。


  郭文鶯走過去,想她說了兩句話,她都不理,一雙眼睛無神的望著漆黑的房頂。


  女獄卒拿了床破被子給郭文鶯,她抱著被子找了個乾草厚的地方躺下,牢房裡的味道自然很難聞,還有老鼠和成群的跳蚤,她只躺了一會兒身上便被咬了好多的包。


  不過在這裡住了兩天之後,她也逐漸適應了,即使被跳蚤咬著她也依然能睡覺。畢竟住過西北那黃沙漫天的地方,便是一時艱難一些,也不是不能忍受。


  一連幾天她都在牢房裡過著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每天也學著那個女人的樣子看著房頂,雖然除了蜘蛛網也沒多看出點什麼,不過卻覺得心情出奇的平靜。


  回想自己過得這些年,東奔西跑的,難得安定下來,便是在宮中也是度日如年,反倒不如牢房裡更安靜。


  封敬亭似乎真的把她給忘了,把她扔在這兒三四天都不理會,既不派人審問,也沒人來看過她一次。每天吃的都是稀的能照見人影米湯,還帶點搜味兒,她算是夠不挑食了,每次也得捏著鼻子往下咽。


  那個同監的女孩依然沒半點反應,每天木木的,給吃就吃,給喝酒喝,幾天中一句話也不說,若不是她偶爾會哼上一首歌,還以為她是個啞巴呢。


  郭文鶯試了幾次想讓她開口,最後也終於放棄了,只是一個人呆著的日子實在過於無聊。她這會兒已經開始懷念西北的風沙和東南的大海,就算是在戰場上拼來砍去,最起碼不像這破地方這麼無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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