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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驚見

  ,入夜之後,監牢里越發難捱,不是因為被咬的太多,而是這裡時而有種很奇怪的聲音,女人哭喊著求饒,哭得撕心裂肺的。


  女時候她問獄卒發生了什麼事,那女獄卒在她美好的身材和漂亮的小臉上逡巡了一遍,好像領主在逡巡領地似得,讓人頗不舒服。她撇撇嘴,「老實待著吧你,早晚能輪到你。」


  郭文鶯一時莫名,不過在第二天夜裡,她總算明白什麼意思了。


  入夜之時,女獄卒帶進一個身穿綢緞的肥胖男人,一看就是有錢的暴發戶。那男人一邊跟著往裡走,一邊往女監里四處探看著,砸著嘴道:「可有新鮮的?給你們錢不少,經常給弄個殘花敗柳的,玩著也沒趣的很。」


  那女獄卒笑道:「新鮮的有,只是有些碰不得,不是定了死罪,又家裡沒人的,咱們也不敢打這主意。還是小心些的好,這裡是刑部大牢,不是外面沒臉面的小衙門。」


  男子走著,忽然停了下來,他看見一個女子對著牆在梳頭。那女子笑如春山,狀似嬌柳,手中執了玉簪盤了烏髻如雲,髮絲搖曳在玉樣面龐的兩邊,霎時間顯得傾國傾城。


  他看得呼吸粗重,指著在牢里梳著頭的人,「那個,那個小娘皮長得真好看,就她了。」


  那女獄卒忙道:「這個可不行,這個身份特殊,是宮裡交來的人,讓好生照管著,可不敢拿她怎樣的。」


  那男子猥瑣一笑,「那又怎麼樣?進了這裡就出不去了,誰管她死活?何況你平時沒少賺咱們錢,這會兒就不行了?」


  女獄卒尷尬一笑,「這個真不行,我給你挑個好的,管保舒服就是。」


  男子聽著罵罵咧咧的走了,似是極不滿意。


  兩人說話很快,郭文鶯離得也遠,只聽了一兩句,也沒太明白什麼意思,不過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過了一會兒,有人端著一盤菜和一碗白米飯進來,放在和她同住的那個女子面前,冷冷道:「吃吧。」


  那女子卻不動,只抱著膝蓋縮成一團,一副驚嚇過度的樣子。


  女獄卒喝道:「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你要不吃,一會兒遭罪的是你。」


  那女子猶豫了一下,終抱著碗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掉眼淚。


  郭文鶯看著奇怪,忍不住道:「有得吃不好嗎?你哭什麼?」


  女獄卒橫她一眼,冷笑道:「你該慶幸給飯吃的不是你,不過能有頓好吃也不錯了,左右是個要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樣。」


  郭文鶯早問過獄卒,說這女子判了斬監侯,是謀害親夫,她夫婿還是個朝中官員。至於為什麼,內情並不清楚,不過出於女子對女子的同情,她總覺得肯定是男人的錯,否則誰會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殺了自己夫婿呢?只是律法無情,不會因你不得已的苦衷徇私,而對於這女子來說,也就最多還有一個月活路了。


  那女子吃完飯,又有人打了水讓她洗澡沐浴,把身上都擦洗乾淨,然後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把頭髮也梳成了髮髻。洗乾淨后她真的很個很美的女人,看著也就二十三四歲,把女人成熟的氣息全部顯露出來,尤其是兩個軟綿綿的胸脯,好像白髮糕似得,又白又軟。剛才她換衣服時,她瞅了一眼,都忍不住驚嘆這個女子有一雙好胸。


  只是這一系列的行為都太過奇怪,實在不像是在獄中所為,郭文鶯忍不住問了一句,得到的答案是讓她閉緊嘴,否則下一個就是她。


  郭文鶯愕然,看女獄卒的表情不善,她也沒敢再問下去。


  那女子都收拾妥當就被帶走了,也不知過了多久,隔壁忽然傳來一聲尖利的哭喊,似是女子的尖叫聲。這種聲音她已聽過幾次了,都是在深夜傳來的,似乎就是在牆對面,但就是看不到。


  郭文鶯躊躇了一會兒,忽然瞧見牢房的牆上有一個巴掌大的小洞,可能是放風透氣用的。南齊女子地位低,女監的牢房比男監還差,平常都沒什麼窗戶,有個通風口,已經算是造化了。


  她心中一動,把那張木床搬了過來,又搬了幾塊石頭,腳踩在上面,點著腳尖,還真能勉強看到隔壁的情形。


  那是一間靠窗的房間,有一個很大的窗戶,房間里燈火通明,點著四五個火把,把屋裡照的亮堂堂的。屋中擺設不多,最扎眼的就是一張大床。那個今天白天在監牢里轉悠過的男人,脫得赤條條的,那女子尖叫著,哭喊聲正是她發出來的。那男子幹得舒爽又過癮,不時還在女子的身上狠狠掐兩把,一邊大力動著,一邊發出陣陣笑聲。那笑刺進耳朵里,聽得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郭文鶯大驚,一時腳下不穩,石頭滑落,正摔在木床上,跌的七葷八素,腳腕似乎也崴了,隱隱作痛。


  不過這會兒她根本沒心思管腳疼不疼,坐在床上,整個人如遭雷劈。


  她真沒想到監獄里還有這種情況,有一回聽路唯新說起女監的黑暗,就說道:「這天下最不能做的就是女人,這女人在家裡受欺負,進了牢里更受辱,牢中有黑心的獄官和獄卒,內外勾結,常會把一些長得漂亮,又犯了死罪的女囚,賣給一些有錢的富商富戶。還專有些不要臉的好這一口,在外面尋的刺激不夠,就到牢里找刺激。」


  當時她還以為路唯新胡說,他掌管錦衣衛,對刑獄之事頗了解,打罵犯人,索要賄賂之事時有發生,卻怎麼會出這種事?

  路唯新當時撇撇嘴,「你不信,不信下回把你關牢里你就知道了,你這樣的,不定多招人喜歡呢。」


  說著還對她陰笑了兩聲,一臉欠揍。郭文鶯也沒客氣,直接把他給痛打了一頓,把這小子打得改口說絕沒此事,才住了手。


  那日只是當個笑話聽的,沒想到路唯新一語中的,今日還真是讓她給遇上了。


  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憑什麼女人就該受到欺壓?內宅里受氣,不能出門,不能出來做事,不能做官為宦,就連坐牢也要多受這般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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