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參我
可氣歸氣,又能拿她如何?況且她是閩浙總督,此事不叫她知曉也不行。便開口道:「是五爺傳來消息,說是三爺在杭州鬧出事,聯合四省官員參奏你呢。」
郭文鶯哼一聲,「參我?好大的手筆。他們參我什麼罪?」
「私自調兵,無旨封禁鹽場,還有在福州夥同水匪綁架官眷,藉此要挾官員勒索錢財。」
郭文鶯冷笑,「真是胡攪蠻纏,拿人抓臟,私自調兵,無旨封禁鹽場倒也罷了,說我夥同水匪作案,他們可有證據嗎?」
她就不信那些人能拿到杜二黑他們?之所以這麼說,無非逃脫的張夫人給送了信了罷了,但這樣的大帽子扣下來她可不接。
「你若等皇上稟報,你且等著吧。」她邁步往外走。
齊進本來讓開身子,見她要走,忙追上去,「郭文鶯,你要去哪兒?」
「杭州,我倒要會會這個三皇子去。」她抓了他幾次都沒抓到,這回卻不能放跑了。
齊進哼哼兩聲,她要做什麼可與他無關,皇上在杭州數日都沒尋到三皇子的蹤跡,就不信她能找到什麼。
郭文鶯也不想跟他多廢話,這回封敬亭還沒醒,正好去瞧瞧徐橫那邊抄家去。張家害她甚慘,不親眼瞧見下場,這口氣還咽不下去呢。
她換上官服,帶著幾個隨身護衛坐著轎子到了張家。
徐橫下手也快,昨日已經趁夜抄了張家,這會兒正帶著人清理家產呢。張家盤踞東南多年,所積攢的財富甚巨,光黃白之物便抄出來幾十大箱子,其餘珠寶玉器等更是不計其數,都堆在院子里,把整個院子都填滿了。
郭文鶯進門時,張家的人已經被拘押,一個個跪在前院,有官兵看守著,不時傳來女子啼哭之聲。
郭文鶯掃了一眼,果然如徐橫所說的,剩下的大多是女眷了,張家的幾個主事男人都在不在了,人群里雖有幾個下代的兒郎,卻也沒有張陵容。
徐橫聽說郭文鶯來了,忙迎了出來,笑眯眯道:「大人,這回可算髮了一筆了。」
郭文鶯點頭,一旦入了國庫,多少也能緩解一下燃眉之急吧。她在工部做過侍郎,知道現在朝廷的情況,真是亟需銀子的。
徐橫帶著她在後院堆著的眾多箱籠中走了一遍,低聲道:「大人瞧上什麼,只管拿去就是了。」
郭文鶯橫他一眼,若是從前她是做官的,撈點好處也不算什麼,反正同樣的事她也不是沒做過,只是現在她跟皇上的關係,說不是一家都不行,又怎麼可能貪下這點?
她冷聲道:「你少跟我說這個,你們這些人平日做事怎麼做的我還不知道嗎?皇上罰你一年俸祿,你別從這兒找補回來,要是叫我發現了,回頭有你好受的。」
徐橫摸摸鼻子,他和郭文鶯是老相識了,兩人從來都是有錢一起發財,先前都是郭文鶯貪了順便送他一點,他也是習慣了,這回才下意識脫出口。這會兒聽她這麼說,忙應道:「這可不敢了,大人說不動,咱們可一根手指頭都不敢伸的。」
他說著不免抹了一把汗,想著回頭叫手下把勾畫掉的東西再給填回去,自己也是傻了,見這位祖宗來探查,還不把嘴管嚴點?
兩人查探了一會兒,忽然一個兵丁過來稟報,「啟稟大人,後面內室里發現一間密室。」
徐橫精神一振,笑起來,「我還說張家寶物無數,斷不會就是這點,原來還有別的存貨呢。」
郭文鶯點頭,「走,咱們瞧瞧去。」
兩人進了內室,地下出現一個洞口,有人下去探看,回報說密室之中堆了不少東西。
郭文鶯好奇心重,立刻拉著徐橫下去看看。台階陡峭,看起來似乎經年已久,徐橫也不放心她一個人,便親自扶著她下了台階。
這間密室比想象中還要大,裡面有三間房間,其中一間堆了許多賬冊本子,順手拿了一本看,竟是鹽場經年的舊賬,看來他們把假賬替換下來,原來都運到這兒來了。有了這些,便是鐵一般的證據了,再想抓人也不會覺得理虧。
因時賬冊太多,當初運過來時就廢了很大力氣,他們臨走時匆忙,想必也沒時間全毀了去了。
徐橫道:「我就奇怪,這些東西為什麼不當時就毀去,卻要運到這兒來呢?」
郭文鶯冷笑,「這張家的家主也不是笨的,他會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他張家雖有爵位,但到底不過是虛職,想要在東南站住腳,除了萬貫家財,若沒點壓身的本事怎麼行?這些賬冊怕是張家留給自己的後路了。」
徐橫點頭,對於這裡面的事他是不懂的,好在這回抄家也確實抄出點東西,他也算有交代了。
他們去了第二間房,這一間是個小型的靈堂祭壇,形狀十分怪異,看著竟不像中土所有。
郭文鶯輕「咦」一聲,「這張家難道不是漢人嗎?」
徐橫道:「我昨日抄家時正好抄了本族譜,張家確實不是漢人,好像是苗疆搬到這裡的。」
看著那些古怪的圖騰,果然有點苗人的風格,祭壇上也是斑斑血跡,隱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懷孕之後鼻子就好像變靈了,受不得這些氣味兒,忙轉身走了出去,隨後叫人把這些古怪的東西都給清理了。
到第三間密室里就顯得空曠了許多,裡面原本應該放著許多東西,不過被搬空了不少,剩下的都零零散散的放置在架子上。郭文鶯看架上移動過痕迹,猜測很可能是他們臨走之時把架子上的東西搬走了。
這想必是府里真正要緊之物了,只是不知都是些什麼?
郭文鶯看著架子上放著一柄匕首,黑漆的鞘子,瞧著很不起眼,不過拔出來卻立刻有股森森寒氣逼來,在架子上輕輕一抹,如切豆腐一般竟切掉了一大塊。她心裡知道這是絕對的寶兵刃,這種好東西都被扔在這裡,可見張家豪氣到什麼程度。
徐橫翻著架子,突然叫起來,「大人,天蠶雪絲軟甲,好寶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