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羅網
一夜無話，赫伽失眠了。
迷惘到後半夜，好不容易才沉沉睡去，剛睡著，雷戈把他拉起來:「嘿，別睡了，起來了，我們到鎮上賣皮子去。」
赫伽迷迷糊糊走到屋外，睜開眼抬頭看，天還沒亮，屋外停有一輛驢車，老黑驢昂昂叫，雷戈提著一捆毛皮放到車廂里，敲了敲它的頭:「別叫，李莉斯的起床氣大的很，再叫她會揍你。」
三個村民蹲在驢車邊喝粥。
「這麼早啊？」赫伽雙眼腫脹，緊了緊衣服，深冬的早晨冷的厲害。
「不早了，從這裡到鎮上三十里地，等我們走到那裡，太陽出來了，正好趕上人們趕集。」
「哦。」洗漱完畢后，有個年紀大點的女人蹲坐在大鐵鍋前，給赫伽盛了一碗肉粥，喝著不多的粥，他端著碗坐在門檻上，看看腳下轉悠的枯瘦的死狗，把剩下的肉粥倒下來。
「嘿，要是有壞人，就咬死他。」
「汪」
雷戈道:「放心吧，有李莉斯在，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赫伽拍拍它的狗頭。
「走了！」雷戈招了招手，赫伽放下碗，回首望了一眼門邊，走幾步跳上驢車。其他幾個人跟在後邊，快步走進竹林里。
少女安靜地跪坐在門后，背對著他們，聽著他們漸漸遠去。煮粥的女人跪坐一旁，侍弄著鍋里的肉粥，肉粥咕咚鼓起氣泡，熱氣騰騰，香氣誘人。
朱諾夫人一夜未眠，她氣色很好，看不出疲憊，坐在書房裡，手指敲著書桌。夏爾上個月回瀾緹絲城了，留下夏爾僅有的幾個高手，用來幫助朱諾，輔助她建設梵婀璃鎮，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夏爾把他在匹諾曹家族能調動的所有資源都用在了建設梵婀璃鎮上，這一個多月，雖看不出什麼成效，但已經有了基礎，不算是鏡中月水中花。
剩下的按部就班就可以了。
哥哲侖握著酒瓶，醉醺醺地闖進書房裡，他鬍子濃密，眼神渙散，四處尋找著，看到書桌后的朱諾，他的老婆，他一拳錘在書桌上:「你這幾天怎麼都在書房裡過夜？」
「這幾天事多。」朱諾夫人輕聲道。
哥哲侖繞到書桌后，想伸手去觸碰朱諾的肩膀，手指在空中頓了頓，最終扶在椅子靠背上，他嘴唇牽動，說道:「別太勞累了，有什麼事跟我說，我會幫你解決。」
「嗯，好的。」朱諾夫人點點頭，「你也沒睡？」
「睡不著。」哥哲侖喝了一口酒。
「再去睡一會兒吧，天快亮了。」
哥哲侖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喝了口酒，轉身離開，身後傳來朱諾的話:「別再毆打下人了，也別再摔東西了。我還想有個家的樣子，普林西波看到了不好。」
哥哲侖瞬間紅了眼睛，肌肉墳起，他滿身暴戾，豁然轉過身，看著朱諾，朱諾低著頭，在書桌後邊靜靜地看著桌上的文件。
一聲巨響，哥哲侖摔門出去。
「大哥。」走廊里，莫奈莫名其妙，怔怔地看著哥哲侖遠去，摸摸光頭。
「那幾個告密的混蛋處理的怎麼樣了？」朱諾夫人問道，對於用人，相比夏爾留下的，朱諾夫人更相信莫奈，哪怕他並不出色，事事也都願意交由他處理。
莫奈走到書桌前:「哦，那幾個倒霉蛋啊，已經捆上運奴船，這輩子就休想再出地底了。」
「我們的人準備好了沒？」朱諾夫人問。
昨晚居然有人頂風冒雪，夜行三十多里路，來到梵婀璃鎮告密，說是有一伙人燒殺搶掠，毀了村子，抓村民當作販賣的奴隸。
以朱諾夫人的能耐，自然看出他們鬼話連篇，她也不點破，隨口問了幾句，就從他們口中套出了赫伽的消息，再詢問一番，那幾個人全都說了。
本以為滿心歡喜能拿到一筆不菲的賞金，哪知迎接他們的卻是十幾個海盜般的拿著繩子的士兵。
莫奈答道:「都準備好了，只等赫伽他們進鎮，兄弟們一擁而上，幹掉他們。還別說，那小子給的火槍還真好用，威力大，幾隻槍一架，下位戰士不小心都會掛掉。不過就是準頭不好，兄弟們百米開外，沒一個打的準的。」
夏爾到瀾緹絲城后，千方百計，通過不同渠道，弄了一批帝國制式軍械過來，其中就有火槍，火炮還有盔甲各種刀劍。
莫奈這幾天異常的興奮，有了這些裝備，兄弟們可以干翻帝國軍隊。夏爾那小白臉真是夠意思，夠種！
「沒多少時間給你訓練了。這次那小子進鎮販賣皮貨，正好自投羅網，見他有來無回。那小子不死，我心不安吶。這次要是再辦砸了，我饒不了你。」朱諾夫人惡狠狠地說。
「知道，知道。」莫奈連連點頭。
朱諾夫人揮了揮手，低頭看著文件:「你先出去準備吧。」
「呃，好的。」莫奈欲言又止，裹足不前。
朱諾夫人抬頭道:「怎麼，還有事？」
「那個，夫人您跟老大最近是不是不合？」看到朱諾夫人臉色驟然難看起來，莫奈趕忙說道，「兄弟們沒別的意思，只是關心關心，哦，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滾！」朱諾夫人吼道。
莫奈戰戰兢兢地走出去，一出門，風似的狂奔起來，不知道為什麼，跟朱諾夫人相處，他覺得非常壓抑。
城堡中一處地下室。
空氣中傳來陣陣惡臭，一個侍女被鎖在牆上，滿身傷痕，氣息奄奄。哥哲侖撞進來，拿起牆上的皮鞭，喝了一口酒，噴出來，澆醒昏迷的侍女。
「醒來，你這賤婢！」哥哲侖暴喝道。
她沉重地抬起頭，是那個帶夏爾進朱諾夫人閨房的侍女。
侍女渾身顫抖，虛弱地哭道:「大老爺，饒命，我知道錯了，嗚～」
「知道錯了，啊？」哥哲侖瘋狂地抽打侍女，打得她慘叫連連，身體像狂風中的野草那樣扭動，鮮血淋漓，哥哲侖恨透了這侍女，「就是你，是你這賤婢，為他們牽線搭橋，讓這對狗男女苟合一起，就是你，破壞我的家庭，我要打死你，我恨啊！」
侍女聲嘶力竭，疼痛佔據了她所有的腦海，她不能思考，只能大叫，直到微弱地呻吟，她被打失禁了。
「不能放過你，不能放過你……」哥哲侖喃喃自語，解下侍女的鐵鏈，侍女跌倒在地，昏死過去。
侍女的衣裙被抽成碎片。
「不能放過你！啊……」哥哲侖仰天長嘯，他眼裡滿是淚水，神經質地大笑，脫下褲子，匍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