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噩夢
他們的目的地是離s市有一定距離的a市，a市的某一個小鎮在南方算是旅遊勝地，有著古典江南之稱號。
黎森看了看手錶，距離起飛還有一段時間。
看到身邊的秦宿正低頭認真打著遊戲，忍不住低聲跟他說了幾句話。
「你也會？」秦宿驚訝道。沒想到看似從來不玩這種娛樂遊戲的黎森，居然也會打這款遊戲？
一開始他是不信的，後來黎森湊了過來，手指靈活又熟練地滑著屏幕，技術快又好，一會兒就完成了完美的五連殺，一時讓秦宿驚地合不上嘴。
「太厲害了！」
秦宿雙手合十，作崇拜狀，拿過手機坐到了秦夏伊的身邊，嘴邊嚷嚷著：「你快看快看！」想要讓她看黎森剛剛創下的驚人戰績。
面對忽然擠過來，又忽然對她開口說話的秦宿，她很是不習慣，眼神看向舷窗外的景色，敷衍道：「看到了看到了。」
黎森嘴角的笑容加深，手撐在旁邊的窗台上，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
原以為秦宿過一會兒就會回到原來的位置，結果是她想錯了，飛機已經起飛，秦宿關了手機，不一會兒就開始打起瞌睡來。
看起來像是陷入了沉睡的秦宿慢慢地將頭靠在了秦夏伊的肩膀上，秦夏伊放下手中的果汁，伸手想要去推開他。
結果非但沒推開他，反而被他雙手摟住了腰，抱得緊緊的，嘴裡還嘟囔了幾句，聲音極輕。
她看向黎森，發現黎森正翻看著一本雜誌，根本沒注意到她這邊。
她一愣，忽然想起小時候她跟秦宿鬧矛盾的時候，秦宿向她示好的唯一招數就是撒嬌……
心裡雖然不太願意原諒他，但面對他拿出小時候的招術時，不免心軟了下來。
看秦宿那樣子，應該還不知道之前金茜茜與她發生的事，不過，他不知道也好，好不容易能與家裡人出來旅行，她可不想在旅行過程中吵架。
不知不覺，連秦夏伊也不知道，自己竟已經將原來排斥和抵觸的黎森，歸進了家庭成員內，可能是因為他多次為她出手，幫她解圍，雖然她平日里沒心沒肺，但是也不是鐵石心腸，一旦這種事發生的次數多了，心裡對他還是有一些感激的。
三個小時后飛機降落，三人一下飛機就往酒店的方向走去，來到a市的古鎮小城，沒有摩登高樓和川流不息的人流，更沒有喧囂的交通，完全是一個大型的度假村。
三人下榻的地方是有著古典園林風格的酒店，前台是一個齊劉海，氣質清麗的大眼小姑娘，秦宿由於剛下飛機，困意還未消，他看到前台站著的面容姣好的女生，眼睛瞬時一亮，身體里的躁動分子又開始泛濫。
前台的那個女生對著向她走過來的黎森輕輕點頭，向他遞上房卡，黎森正要伸手去接，下一秒就被秦宿搶先。
只見秦宿的左手直接撫上了女生細膩的手腕，對著她示以他最滿意的微笑，女生臉一紅，想要掙脫開他的手。
秦夏伊走到他旁邊，狠狠地踩了他一腳，嗔怒道：「你有完沒完？」
秦宿瞥了她一眼，回頭繼續看著那位前台女生，溫柔地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小玲。」女生微微低下頭，臉紅心跳地回答。
秦夏伊忍受不了，取走了她手裡的房卡，拉著黎森走了。
三個人分別住在同一層樓的三個不同的房間，晚餐過後，黎森坐在落地窗前，端詳著窗外的景色。
窗外是一片河湖交錯的竹林，天色漸漸入夜，有了些煙雨迷濛的恍惚感。
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黎森拿起手機接聽電話。
「到了嗎？」
是秦茹月的來電，這個點了，她在那裡的時差應該是在早晨。
「嗯，到了。」黎森回答。
「那就好，」秦茹月的聲音略微嘶啞，帶著一絲疲憊，「小宿和夏伊呢？」
「他們有些累了，應該在房間里睡了吧。」
「好……」秦茹月沉默了一會兒，「天氣涼了，你要記得多穿衣服。」
她的語調溫柔似水，嗓音里透著一股淡淡的笑意。
黎森只覺得自己的心房被一隻手給輕輕撫住，像是一個嬰兒般被人捧在了手裡輕輕搖著，又彷彿是放置在外的花朵，剎那間找回了歸屬感。
從小到大沒有母親的陪伴，因此他從來不知道，如果自己有了母親，會變成什麼樣……
可能，這種感覺就是他所想要知道的吧？
掛斷電話后，他凝視窗外，天空比之前更暗了些，蒼翠撲人的竹林添至墨綠，思緒如外邊的煙霧一般徘徊……
倦意襲來，他撐著頭陷入淺眠。
做了一些零碎的夢，夢中夢見了Maurice。
Maurice俯視著坐著的黎森，伸手輕輕放在了黎森的額頭上，他的手有點涼，但是觸摸的感覺卻是舒適的。
夢中的黎森閉上眼睛，耳邊似乎聽見了父親在說話，很輕，他很享受他帶來的安適的感覺。
父親輕嘆了一聲，醇厚的嗓音在一片靜謐中盪起了漣漪：「Lester？」
他聽見父親在叫喚他，於是睜開眼，發現父親躺在了病床上。
Maurice面色蒼白，淺藍色的眼眸看起來幽深無比，他抓住黎森的手腕，眼神內泛起了一股濃濃的悲愁。
「你答應我……要照顧她。」
「……好。」他反握住父親有些涼意的手，眼眶濕潤。
「照顧她……替我……她是你的母親。」
父親斷斷續續地說著，蒼白的面容和微微發抖的手骨告訴他，父親將要遠去。
忽然他睜大了雙眼，雙眸明亮如火，只見Maurice從床上坐起來，筆直地朝門外走去。
黎森叫住他：「父親……你去哪？」
並沒有回答他的話，思緒一亂，再次睜眼的時候，他已經發現自己的父親來到了一桶硫酸前面。
心裡大叫不好，他衝出去想要阻止。
「不！父親！」
他撞上了玻璃門，拚命拍打著門，大聲吼叫。
然而Maurice回頭，昔日如秋霧一般藍的眼眸，如今犀利又冰冷，像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黎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