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追
張千洛捂著血流如注的腿,整張臉扭曲成了一團,一臉痛苦地呻吟著,全然沒有了以前優雅美麗的樣子。
沒有想到黎森會對一個女人下此重手,徐玟兒恨的牙痒痒。
情急之下,她掏出手槍對準了黎森,朝他身上連開三槍。
砰砰的槍聲響徹天際,硝煙瀰漫,在她驚恐的目光下,黎森卻毫髮無傷!
他解開扣子,露出了一小處防彈衣,眼裡泛起令人畏懼的狠戾,一步一步朝她走來,一股壓迫性的氣勢直逼她來。
她猙獰著臉,舉著槍,卻不停地後退著,聲音仍然強硬:「黎森,你等著,我會讓你死的難看!」
「好啊,」他眯起了雙眼,臉色滿是陰霾,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硬是把槍頂在了他自己的額頭上,一臉玩味,「往這打,來啊!」
徐玟兒一怔,立馬反應過來,毫無猶豫地摁下了扳機,卻響起了清脆空落的聲音。
該死的,沒子彈了!她氣急無比,反覆摁著扳機,滿是不甘心。
「沒子彈了?」他挑眉,「這下就不好玩了,是吧?」
徐玟兒冷笑一聲:「你囂張什麼?」她頓了頓,隨即深吸一口氣,「吳柯已經在路上了!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究竟是誰死,還不知道吧?」
他的聲音無比冰冷,逼近她說:「只要你交出炸彈遙控,告訴我向尹承的下落,我可以饒了你的小命。」
徐玟兒冷哼,很是不屑:「這麼想知道?對不起,無可奉告!今天是秦夏伊的忌日!同樣,也是你的!」
話音剛落,她心思一動,暗自在口袋裡操作了炸彈的遙控,摁下了按鈕,加快了炸彈的倒計時。
黎森瞳孔突然緊縮,轉身狠狠踹著鐵門,門卻絲毫未動。
「鑰匙呢?快告訴我!」
他低聲怒喊,徐玟兒反而在一邊笑了起來:「哈哈,我不會給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既然你這麼想救他們,那麼你就留在這裡等死吧!為他們陪葬!」
她猙獰著臉,滿眼的囂意,黎森的雙眸陰沉了下來,大步走到她面前,用手揪住她的手腕將其抬起,騰出一隻手抽出匕首,動作迅速地往她腹部狠狠一捅。
「你到底說不說?」
尖銳的匕首刺進了她的腹部,頓時血流不止,徐玟兒慘白著一張臉,嘴裡口齒不清:「……不……不。」
他毫不留情地將匕首又刺深了一點,不停地割絞著對方的肌理腹腸,痛的徐玟兒直翻白眼,四肢抽搐了起來。
「殺了我……吧……」她突然口吐鮮血,眼神卻帶著嗤笑,很是諷刺。
他拔出匕首,血液爭先恐後地淌了下來,徐玟兒乘機轉身拔腿跑開,用盡最後一股力氣,她只想逃離開黎森的身邊。
壓在她心底的求生欲慢慢上升了起來,她一步一步地跑著,雙手緊緊捂住流著血的腹部,步履蹣跚,很是艱難。
「能打開嗎?」
秦夏伊問何謬,他搖了搖頭:「門被鎖住了。」
她轉身跑到曹淺身邊,用力搖了搖她,有些著急:「曹淺,你快醒醒!我們要出去了!你快醒醒啊!」
曹淺身上負傷,意識已經模糊,這會兒已經昏睡了過去。
「現在怎麼辦!」她開始焦急了起來,剛才她看到黎森的出現,原以為他們會得救,誰知徐玟兒留有一手,把大門鎖住了,完全擋住了外界的信息。
何謬沉思了一會兒,突然注意到上方有一個排風口,叫秦夏伊搬來了桌子,翻身一躍,跳了上去。
徐玟兒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口腔里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就連鼻腔內也被鮮血堵住,只好用嘴呼吸著。
她大聲咳嗽著,血流了一路,卻沒有停下腳步,心裡不停地告訴自己,只要拖延時間,等吳柯出現,她自然會得救!她要再忍一忍!
她穿過一片樹林,跑到了原先那條顛簸的山路上,不由自主地轉身望向後面,眼裡滿是驚恐。
黎森緊跟在她身後,手裡拿著滴著血的匕首,一身黑衣的他,在夜色中猶如一個追殺的死神,渾身上下散發著可怖的氣息,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徐總,你跑的了么?」
他的聲音響起在這空蕩蕩的環境里,語氣帶著笑意和玩味,一條人命在他的眼裡似乎是過往雲煙,毫不在乎。
他的話語令她感到毛骨悚然,然而她仍然沒有停下腳步,不停地往前跑著。
「啊!」
夜色太濃,徐玟兒一個不留神,腳下踩到了一塊石頭,瞬間摔趴在地,她披頭散髮,眼神驚恐地看著前方的路的盡頭。
她跑到了一條死胡同里,而這條路正好正對下方的湖泊。
「你別過來!」徐玟兒強忍著傷痛,聲音顫抖,不提地用身體挪著位置。
黎森不語,神色自若地一步一步走向她,她看著他走來,如臨大敵,站在她面前的彷彿不是人,而是一頭叢林里的野獸。
他抿了抿薄唇,淡笑道:「跑啊,怎麼不跑了?」
徐玟兒呼吸粗重,不停地往後退著,正準備開口說什麼,下一秒身子便騰空了,由於重心后傾,整個人從路側邊翻了下去。
「啊——」
她尖叫一聲,在她身下的就是那條水流急湍的湖泊,幽深無比,不停地拍打著浪花。
黎森心思一動,一個箭步沖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徐玟兒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懸空在空中。
如果沒有他拉住她的手,恐怕剛才她就已經掉進了河流里給淹死了。
「不……我……」徐玟兒仍舊口齒不清,她想說她其實不想死,對於黎森的突然相救,她很是興奮,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沒想到的是,黎森的眼裡閃過一絲冷厲,一字一句地對她說:「對不起了,去往你該去的地方吧!」
剛說完,他突然放開了手,一聲尖叫下,徐玟兒就這樣投身入了那片河流里,整個區域都回蕩著她凄厲的叫聲,直到逐漸被水浪蓋過。
他站直身子,冷冷地俯視著腳下那條幽深的湖泊,看著徐玟兒被捲入河流,逐漸沉入了湖底,他仍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像不曾來過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