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蟬玉收買紀思敏 蝶萱衝動又失子

  【本章主要註釋：病坊——類似於現在的醫院】


  「紀先生行此大禮，是要晚輩的命嗎？」朱蟬玉也跪了下來，說話格外謙遜，就彷彿是對自家長輩：「不過紀先生可知晚輩是從什麼地方得到此冊的嗎？」


  紀思敏不知道，這賬冊是他和孟顧梁的秘密，怎麼孟顧梁一死就到了朱蟬玉的手中。蟬玉一笑，把紀思敏扶起，引路帶他走到後庭苑：「說來也是天意，晚輩是在吏部看到的，眼見著就要到了晉王的手裡了，被我的人按下了。」


  「哦？還有此事？」紀思敏大吃一驚。


  「我也覺得奇怪，孟顧梁死了，還要帶上你，也不知道你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了他，死都不肯放過你。」蟬玉帶著紀思敏在庭院中坐下，故意蹙眉：「那麼多的銀子，怪不得這麼多年孟顧梁如魚得水，左右逢源，現在這個鍋您老可是背不起啊……」


  紀思敏嘆氣道：「老朽真是生錯了年紀，看人還不如你這個後生啊。」蟬玉命人上茶：「哎，你我這是忘年之交，還要說是晚輩高攀了呢。」


  「不怕你笑話，當年我與孟顧樑上下聯手，瞞著朝廷，私吞了幾大批的藥材，後來我辭官回家經營祖業，沒想到被孟顧梁捏在手裡，醫治他多年頭疾不說，還要年年打點。若是能保住紀家幾代平安也就罷了，可是幾年之前，他那不爭氣的兒子，廟會之後，竟意圖非禮我的姬妾，妾室反抗他甚至動手將她打死！事後我尋到孟府討個公道，還被人罵成了老不正經，趕了出來！我忍下這口氣，與孟府的關係也淡了許多，總算是等到他來求我，可我卻是絕不會救他的！估計他也是看透了我故意不施援手，想要魚死網破，唉！」紀思敏想到前塵往事，不禁感嘆，蟬玉也明白一二，若是要打官司，必定不會贏的，孟府上下有人打點，再不濟也就是那麼回事：「不過說來，紀先生與愛妾真是情意深重啊。」


  「他何止是殺了我的愛妾，更有她腹中的我未出生的兒子！」紀先生說著，眼中泛起了閃爍的光，蟬玉知道他痛心疾首，趕快把茶斟滿：「原來如此，好在，現在一切都了了，孟家也沒落了，好歹沒有刮聯著紀家。不過說朱某沒有事讓紀先生辦，也是假的，現下還正有件事呢，不過您老放心，定不會讓您為難。」


  「朱大人有什麼話就直說，老朽定不負所托。」說著，這老頭又要行禮，蟬玉擺擺手：「說來也是件好事，懷州各處都百廢待興，朝廷暫時把病坊批給了下面的人自己去辦，現在是什麼時候，大災大疫的時候啊，我交給別人也不放心，所以打算交給紀老，以後懷州病坊的藥材供給，都過紀老爺子的手，由您老跟懷州的人接觸，您可別讓我為難啊。」蟬玉剛拿出賬本給這老爺子嚇了一跳，接著少了賬本誅了他的心，現下，必是要給他點好處，他才會更加死心塌地的。懷州的病坊，管著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的事兒，醫者父母心是其一，這其二，上好的藥材雖由外地而來，可卻都要到可著京都來才能賣上好價錢，紀家收葯千斤不止，更是便宜，現在懷州急需大量藥材，經朝廷批准的卻沒有幾家可以運過去，這一算，蟬玉還真的給了他一個天大的便宜。


  紀先生剛要謝恩，蟬玉又打斷了他：「不過老先生啊，別怪我沒提醒你啊，你我是放心，可是你手下的人，可要看顧好了，一定要把醫治百姓放在前頭，一旦災疾蔓延，就是掙再多的錢，也不能帶到閻王爺那邊花啊。」


  「這個是自然，老朽也斷不會為了這點錢敗壞了祖宗的名聲和紀家的百年招牌。紀某得朱大人如此抬舉，真是感激不盡啊。」紀先生說著，蟬玉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聚雲閣也不遠，怎麼還不見動靜，於是先安撫了紀先生，讓他在此等候一會兒，自己則忍不住去看個究竟，還沒出門，之間庭禮抱著蝶萱跑回來，這丫頭滿身是血，蟬玉看見了心裡實在受不了，眼睛濕潤，鼻子一酸，一口氣上不來當時就昏了過去，這下紀先生可真是有事兒幹了……


  等蟬玉醒過來，玄庚坐在她的身邊，雲磊也在一旁站著望著她，蟬玉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蝶萱，玄庚扶了她坐起來：「人已經沒事了，只是孩子沒了。」


  蟬玉目光凝滯了：「我讓你們跟著，就是怕人欺負了他，到底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沒親自跟著，我的錯，我的錯啊……」然後狠狠地捶打自己的雙腿，雲磊一把手按住她：「你不要自責了，是她自己信錯了人。」玄庚站起身來：「衝動就註定會出現意外，這是她的命數，你何必給自己苦頭吃。」


  「我必須要知道發生了什麼！」蟬玉咬著牙。雲磊說他趕到的時候，蝶萱已經倒在了聚雲閣里，他本想上去把秦六兒打死，可卻被庭禮攔住，只得作罷，估計庭禮知道一切，不如讓他過來。


  「庭禮呢？」蟬玉很氣，氣他怎麼就攔住雲磊，不讓他幾拳打死那畜生！


  雲磊指著外頭：「蝶萱那屋呢，紀先生還沒走，都守著呢。」


  「你去把庭禮叫過來，去。」蟬玉一定要為蝶萱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