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君子報仇不怕晚 捲土重來未可知

  【本章主要註釋：回圖使——契丹專門貿易的使者】


  庭禮一過來的時候，蟬玉大吃一驚，原來庭禮也在擋著蝶萱中，慌亂挨了打，明明可以反手，自己卻忍耐住，明明雲磊要出手，他也攔下。還不用庭禮解釋，蟬玉就知道了，他還真是知道以大局為重了，所以沒什麼好指責他的，平靜下了心態，耐心的問：「到底因為什麼，那個畜生突然就開始咬人了？」


  庭禮的臉上有傷，身上還有外傷，慢悠悠的坐下，揉揉自己的肩膀，還有些酸痛：「蝶萱去的時候，秦六兒正在花天酒地呢，還不忘了嘲笑她，被她聽見了，那丫頭直衝進去質問，還能有好？」


  「這樣的事她還真是能做得出……」蟬玉嘆口氣。


  「那畜生一聽你死了，旨意還沒偷到，直接就翻了臉，讓手下的人，對她是拳打腳踢，一直打到了屋外面，後來我在我那屋裡聽著動靜不太對勁兒，就出來攔護著，到底是沒能保住那孩子……不過你放心，理全在咱這，我和雲磊是一個手指頭都沒動。」庭禮說完，雲磊也點點頭，蟬玉的眼眶濕潤了，心想：「這筆賬，是一定要讓他們還的！」


  坐著的功夫，小尹子傳話說芷珊姑娘聽到消息趕回來了，蟬玉讓她進來，芷珊看蟬玉還好，就去看蝶萱了，蟬玉忙問起千朔的近況，芷珊笑道他恢復的快著呢，就是偷懶不去上朝罷了。


  蟬玉只是傷心驚懼，現在也好了許多，站起身來走到案前快筆疾書：「雲磊，你把這封信交給千朔，讓他秘密幫我辦這件事，不要讓人看到。」雲磊這就去了，玄庚淡淡地說：「你現在滿心是恨，可不好啊。」


  「我只是個凡人，愛恨不正常嗎？無愛無恨，活著也沒意思罷了。」蟬玉轉身出了門，跟在芷珊後面就去探望蝶萱，庭禮也跟著她的屁股後走，留下玄庚一個人，不知是個什麼滋味，無愛無恨，說的可不就是自己么？這丫頭，一副看透人世的樣子，也實在是可愛，不愧自己選擇了她。


  蟬玉一來，眾人都讓了開，蟬玉坐在榻邊，芷珊焦急的站在她的身後，蝶萱失了孩子，整個人又昏睡不醒，蟬玉見了心疼不已：「芷珊，你在這陪陪她吧，與契丹一戰，我還要去準備準備，也好替蝶萱討回公道……」


  郭子臣聞訊趕來：「怎麼樣，還好嗎？我聽到消息就立刻趕過來了。」蟬玉引他到後院去坐：「人還好，孩子沒了。」兩個人並肩而行，子臣感到了蟬玉心頭的落寞：「我最擔憂你罷了，蝶萱只是夢醒，也不見得是件壞事，這個結她自己不去解，就永遠過不去。」


  「你說的有理，可現實太殘忍，我寧可她一輩子做夢。」蟬玉帶子臣進了書房，拿出晉王的旨意給子臣看：「要想給蝶萱報仇，我勢必得一擊而中。」


  「晉王給你的不少了，你有很大周旋的空間啊。」郭子臣仔細的看著晉王旨意上的意思：「不過你收到我給你的密函了嗎？劉守光派使臣去了契丹。」


  蟬玉點頭，接而皺著眉頭：「收到了，我已經安排千朔去辦了，除了他沒人能那麼快，那麼利落，等我回頭再謝謝他，身體剛見好就幫我個大忙。」蟬玉愣了片刻，才緩過神來：「所以明天不行，還要再拖延一天的時間。」


  「你打算讓千朔殺了劉守光的人？」郭子臣一聽蟬玉這話就知道她要做什麼了：「也好，一不做二不休，讓契丹和劉守光再無可能，晉王也就無憂了。」


  「而且最近懷州出事，我估計跟這幫人也脫不了關係，還要求你讓令兄在那邊多幫襯著，省的災民暴亂，鄉紳鬧事。」蟬玉給郭子臣倒了杯茶，郭子臣卻沒有胃口喝：「這個自然，我會寫封家書過去，倒是你，以後不要再裝死了，很有意思嗎？！」


  郭子臣的口氣極其嚴肅，這讓蟬玉愣住嚇了一跳：「好……」


  「這麼大的人了，裝死還成了樂子，以後再被我抓住，我……」郭子臣說到此處，還真就不知能拿她怎麼樣。


  「你想怎麼樣啊……和遺途一樣關我禁閉啊？」蟬玉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哎呀好啦，我知道了，反正這都是正經事，這兩天晚上宵禁之前，幫我守著點，別讓那個畜生跑了，他跑了，我上哪出這口惡氣去！」


  「好，其實我一直不知道，跟契丹之約，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打算的。」郭子臣想替蟬玉把把關。蟬玉打開窗吹著風：「黃金兩萬，絹二十萬，銀兩二十萬，還要另闢城池專供『回圖使』交易，建設府邸？呵，讓他們做夢去吧，在我朱蟬玉這，誰也別想佔到便宜！」


  「硬氣話，說來容易，做起來難，這麼多年孟顧梁和談，讓契丹人吃慣了好處，冷不丁你來這麼一手，怕他們不會心甘情願接受。」郭子臣伸手把窗子關上，省的她吹傷了風。


  「不管他們願意不願意！我忍下這口氣，為的就是連本帶利讓他們加倍奉還！」蟬玉狠狠地拍著桌案，只要沒有後顧之憂，只要劉守光使者在契丹被戮的消息一傳來，就是算賬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