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驗證

  記得白天的時候，吳異屍在提出了關於抹殺魔法的「免疫」理論后，有提及到驗證的方法，卻因為高壓氧艙爆炸的原因，而被打斷了對話。


  後來，這個話題也因為龍之介對火災中「零傷亡」的數字錶示質疑，所以沒有繼續進行下去。


  不過，現在的龍之介，卻似乎想到了吳異屍當時可能會提出的方案。


  要驗證這個理論，關鍵的問題就在於確認「龍之介從武安幫殺害文稻有的現場獲得的對抹殺魔法的『抗性』，是否可以同樣讓龍之介不受到其他魔女的抹殺魔法的影響」。


  雖然龍之介之前行動的目的一直是都為了追查殺害紀緯緣的魔女的真實身份，但仔細想來，如果只是為了驗證吳異屍的理論，作為試驗對象的魔女其實並不需要特別劃定範圍。


  倒不如說，任意的、隨意的、隨機的一個魔女所使用的抹殺魔法，如果證實了對龍之介沒有效果，那就代表，龍之介身上的確有著對抗所有魔女的抹殺魔法的「抗性」。


  眼下的這個和希諾身邊的火災有所牽連的魔女，是不是也可以算作一個實驗對象呢？


  對魔女的知識和接觸經驗都遠超龍之介的亞里沙和希諾甚至整個魔法師公會，所沒有意識到的事實，卻被龍之介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不合理的地方，這是因為龍之介一時的靈感爆發嗎？還是因為龍之介的體內或者腦中，確實地存在著兩人所不擁有的某種東西？


  而那種東西，是不是就是吳異屍的「免疫」理論中的「抗體」——對魔女的抹殺魔法的「抗體」？

  「總之，我們還是先從確認那個和火災有關的魔女的存在吧。」


  光是在腦中進行想象是沒有用的，對於被眾多的不解之謎所籠罩的魔女眾，需要的是求證求證再求證——這是龍之介從這一個星期以來的經歷所學到的。


  「亞里沙，你可以幫忙拜託魔法師公會的人，收集之前在希諾身邊發生火災的場所附近的監控視頻嗎？」


  「可以的話是可以，但是，龍之介君，攝像頭可不是生物，就算拍攝到了魔女犯案的情景，也不會……不會因此獲得『抗性』而將受害者的影像記錄下來的。」


  亞里沙在以前就跟龍之介說過類似的話，在抹殺魔法的效果下，有關於受害者的一切文字資料和影像信息，都會被完全消除。


  所以，只能靠倖存的目擊者的口供來指認魔女的身份。


  「我知道的，亞里沙，所以，我希望你們幫忙收集的是火災現場『附近』的監控視頻。」


  龍之介解釋道。


  「魔女的抹殺魔法可以消除受害者的影像，但是，是沒有辦法消除自己的影像的吧？當然，如果是魔女與受害者同屏的話，可能會被削除。不過，如果只是單獨拍到魔女，這段的影像應該是可以保留下來的。」


  亞里沙點了點頭，似乎開始理解龍之介的要求。


  「所以，只要通過比對火災現場『附近』的監控錄像，只要有在幾個火災的地點都出現過的人物，那他/她的本體是魔女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龍之介興奮地說著，但說到最後，卻有點心虛起來。


  「只是，這種方法可能有點太笨了，魔女也有可能會盡量避免被監控攝像頭拍到，而且，這樣做的工作量也一定很大吧？所以……」


  「沒關係的，龍之介君的猜測和要求，我都會上報給公會，讓他們調派專門的人員來負責處理的。」


  與龍之介後來的心虛不同，亞里沙卻顯得自信滿滿。


  「像是觀看錄像這種單調枯燥的工作，是魔法師公會大部分調查員的日常事務，比起平時漫無目的地檢查監控視頻，毫無頭緒地尋找其中的細微的異常之處，像現在這樣有一個明確的目標，估計他們會覺得開心也來不及吧。」


  「是這樣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魔法師公會就拜託亞里沙你去聯繫了。」


  聽到亞里沙的回答，龍之介才開始有點放下心來。


  「我也會繼續想有沒有效率更高的方法的，如果魔法師公會有什麼值得參考的情報，也請亞里沙可以讓我看看。」


  「嗯，當然。」


  不知道是不是龍之介的錯覺，這時候的亞里沙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跟以前已經有所不同。


  「龍之介君對於魔女事件的處理，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熟練，也要更加的出色，真難想象龍之介君是個一個星期以前還對世界上存在著魔女這件事一無所知的新手……」


  「不，其實我也沒這麼厲害，就是這一個星期以來我經歷得很多，所以累積的經驗讓我有了不少直覺的判斷而已……」


  龍之介謙虛地回答著，但在短暫的停頓后，卻繼續補充了一句。


  「又或者，我現在的出色表現，是因為我的身上有著對魔女的抹殺魔法的抗性也不一定，所以，我比你們更容易聯想到有關於魔女的事情。」


  「說得是呢……不過，這樣的話不也很好嗎？如果吳醫生的理論成真，像龍之介君這種完全不會受到魔女的抹殺魔法干擾的抗性，可是魔法師公會夢寐以求的才能。」


  亞里沙的發言，明顯帶著讚賞的語氣。


  「不過，實際上，就算龍之介君身上不存在這種才能好了，聽到了龍之介君剛才關於魔女的推斷和調查方案，我也有想過要不要把龍之介君就這麼招攬到公會中，負責指導調查員的工作。」


  「不，我覺得是亞里沙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從小到大的成績就一直都很差，是出了名的腦子不好用，指導工作什麼的，我怎麼可能做得來……」


  「成績和能力是不能完全掛鉤的。這世界上不是也有很多學習成績一般，但是卻在個人擅長的領域做到了巔峰的人嗎？我覺得，龍之介君的身上也有這樣的潛質。」


  「亞里沙，就算你這麼對我說好了，我也沒有辦法做更多的事情……」


  「現在也許是這樣，不過，未來的話，誰知道會怎麼樣呢？」


  對於因為被稱讚而有點局促不安的龍之介，亞里沙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雖然說出來你未必相信，但是，龍之介君，我從認識你的第一天開始，其實就一直在期待著和你並肩作戰的那一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