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特殊任務
親手收拾好了甜湯的碗碟，魔岐鳴特意拿出一盤小而精緻的熏香，將房間裡面殘留的食物味道驅散乾淨。
「你說父親留宿飛雨閣，今晚不會和那兩名美貌的侍女姐姐發生點什麼吧？」
魔岐鳴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
「瞎想些什麼呢？」
嚴肅的敲了敲桌子。
「把你這份閑心放到任務上吧，快把那一份錦囊拿出來，我看看究竟是什麼重要的任務。」
魔心念怏怏不樂，吐了吐舌頭。
「這些亂七八糟的思想還不是你從小給我灌輸的，否則你覺得我會無端端做出這麼噁心的揣測嗎？」
一聽這話，魔岐鳴臉上緊繃的肌肉一松，轉而大笑起來。「看來你完全被我帶壞了。」
「好吧，是我的錯。」
偷笑著將妹妹手中的錦囊輕輕解開，取出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紙條來。
拿在燭火下看了。
「垚王李奕，裡通外國，企圖謀反，速斬之。」
又取了另一個錦囊，解開來看了。
「水女阿蘭，嘴角有痣，取其眼歸。」
一時啞然，滿臉驚******心念看到二哥臉色大變，她也湊上前去看了。
「二哥，這個水女阿蘭是誰啊？天子為什麼要取她的眼睛呢？而且，這個任務貌似並不難嘛，橫豎不就是去殺兩個人嗎？」
但又覺得事情肯定不會這麼簡單，於是仔仔細細的把那紙條上的字再念了一遍。
「刺殺垚王李奕，這應該是秦門忠魂的活兒，為什麼天子突然安排咱們去辦？」
「你也覺得蹊蹺？」
「嗯。按道理說，刺殺本國反動勢力，這樣的差事天子一般是不會授權給我們虛無教的。要不然就是，天子也想我們取秦門忠魂而代之。」
「絕不會。」
魔岐鳴斬釘截鐵的說到。
「兩虎相爭絕對好過一虎稱王。」
「哦。」魔心念似乎明白了她二哥話中的意思，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天子真聰明，想借我們來壓制日益膨脹的秦門忠魂。」
魔岐鳴一臉無奈，哎，真笨。老是領悟錯，還總怪我灌輸不良思想。
「日益膨脹的不是秦門忠魂，而是咱們虛無教。」
魔岐鳴若有所思起來。
「如果不是有人故意製造衝突的話，那就一定是父親想要挑起事端。而且，這其實是兩個任務。分別來自兩個授權人。」
「啊？」
魔心念聽得雲里霧裡，眉毛都擰到了一塊。
魔岐鳴搖頭笑了笑，將兩張紙條順著紋路從新疊了起來，穩穩妥妥的仍舊分別放回了兩個錦囊內。
「等等，父親說過看完就燒掉的。」
呵呵，真是傻妹妹啊。
「若為他好，當然應該燒掉。若為我們自己好，還是留著吧。」
「噢。」
「好了，回房間休息去吧。」
「我不困，我想留在你這裡。」
「不行，你不困，我困！」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軟磨硬泡想要留在二哥房間睡覺的魔心念，魔岐鳴掩好了房門，取出袖中的玉蕭，放在了枕頭下面。
十幾年來，他還是習慣了和衣而睡。
明天就要出發前往垚王封地，他也並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只帶了幾身換洗的乾淨衣服，剩下的便是枕頭下那支所向披靡的玉蕭了。
其實，如果只是刺殺垚王李奕，根本算不上什麼高難度的任務。他相信自己的妹妹帶一票人去，定能完成得十分出色，滴水不漏。可難就難在委託人居然還要求取水女阿蘭之眼。
魔岐鳴有些煩躁起來，手心全是汗。嘗試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各種姿勢和角度，但都始終無法入眠。
究竟是誰要取水女阿蘭之眼呢？會是父親嗎？
魔岐鳴越想越亂，索性翻身起來，取出錦囊再次觀察了字跡，但卻一無所獲。
翌日。
折騰了大半夜的魔岐鳴正酣睡得香甜，不料卻被人一腳踢開了房門。
「二哥，咱們要啟程了。」
一上來就直接將她那重達幾十斤的殘陽如血劍扔在了魔岐鳴身上，差點沒給他壓吐血。
「疼。」
魔岐鳴捂著胸口，死瞪了他妹妹一眼。
「這麼早就啟程，真是職業病。」
「對啊，這兩年來我從沒睡過懶覺，現在終於換你體味一下我這種辛苦了。」
「我告訴你，這垚王封地可是在渭水，就算是騎最快的馬也要三天三夜。不差這麼一會兒，所以你容我再多睡一會兒。喏，我親手做芸豆糕存在書房的陶罐里，要吃自己去拿。」
「嗯嗯，要吃要吃。」
饞嘴的咽了咽口水，拉了二哥的衣袖。
「咱們帶著路上吃吧，爭分奪秒，速戰速決是每一個接到任務的殺手必須遵守的最高準則。」
「瘋了，你完全被父親洗腦了。」
一把的撇開了魔心念的手，然後又滿臉堆笑的前來求饒。
「但你總得回房間去收拾準備一下再上路吧，等你準備好女兒家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再回來找我。」
「可我已經收拾準備妥當了啊。」
魔心念指了指那把橫在魔岐鳴胸口上的殘陽如血劍。
「只有這個？」
魔岐鳴大大的翻了個白眼，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東西自己還少，連換洗的衣服都省了。
「你就穿成這樣上路啊？」
扯了扯魔心念那像是幾塊碎布料裹在身上的純白色長裙，魔岐鳴撓了撓頭，心想這是什麼風格？
「你兩個雪白的胳膊露在外面不冷嗎？」
「打起架來就不冷了。」
「哦。父親告訴你打架的時候必須露出如此性感的鎖骨才能獲勝嗎？」
「啊？」猝不及防的被這麼一說，魔心念還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沒人告訴我該怎麼穿，我只是覺得這樣穿很好看而已。」
她原地轉了個圈，手臂上一串銀質的細手環叮噹作響。
「這手環也被你自己改良了吧，這幾根吊著的羽毛是想表達什麼意思？」
魔岐鳴頗為擔心，傻妹子，你確定自己的定位是一名虛無教的冷血殺手，還是風月場的絕美舞姬？
「二哥這裡還有些沒穿過的衣服，你看你要不換一件？」
「不必了，就這樣挺好。而且我有披風，路上趕路冷不到我。」
說著便取來了白狐絨的白披風，往身上一套，簡直美得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魔岐鳴心悅誠服的給魔心念鼓了三個掌，「簡直美過了昭君出塞。」
「是吧？」
魔心念揚起她的天鵝頸，笑靨如花。
「穿白色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讓你見識一下我現在有多強，要是取垚王首級之時有半點血濺到身上，就算我輸。」
「是嗎？你現在變強這麼多了嗎？」
魔岐鳴笑著搖了搖頭，沒奈何，完全被自己妹妹的天真無邪打敗了。只能拿起行李，抖擻了精神，牽了魔心念的手大步出門而去。
兄妹二人分別挑了一匹健壯的快馬，領了五十名小嘍啰便朝著渭水方向前進。
初春時節，草長鶯飛。氣候微微轉暖，正是踏青的好時節。
從長安城出發到渭水其實有什麼多條路，但想要在最短時間內到達，就只有一條最險的山路。魔心念是個急性子，她絕對是想以最短的時間完成任務。而魔岐鳴從大局出發，考慮一路上本來就舟車勞頓，當然能少趕些路最好。
所以一行人意見一致，出了城就直接拐上了這條路。
但有著同樣想法和判斷的似乎確實不止他們，在這條路上，其實還有另一隊人馬也正在馬不停蹄的奔赴目的地。
「阿姐，你確定我們這樣不會出事？」
運糧車上冒出兩個小腦袋來，謹慎的朝四周看看了，確定安全之後，才掀起了蓋在頭上的穀草。
「真是佩服咱們秦門忠魂的敬業精神，只是假借糧商而已嘛，何必偽裝得這麼逼真。」
秦瑤說著挑開了一根貼在嘴角的穀草，「這些東西真扎人。」
「可不是嘛，誰讓咱們自討苦吃呢。」
秦光撥弄了幾下自己的頭髮，俗話說：頭可斷，頭型不可亂。他這一輩子最在意的就是這些了。
「這怎麼能叫自討苦吃呢，這叫做快速成長。你想想，咱們整天待在府中吃喝玩樂有什麼意義，還不如到外面去歷練歷練。」
秦瑤將穀草拿來墊在屁股底下坐了，又從背包裡面拿出一包糕點來。
「光兒，來，先湊合著吃點吧。」
「桂花糕？太膩，不吃。」
秦光撇了一眼，這些日子在秦府裡面沒少吃各類點心糕點，都吃得他想吐了，他現在除了肉什麼都不想吃。
「你真不吃點嗎？」秦瑤拿起一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說實話，在這運糧車上憋屈了一夜，確實又累又餓。再轉臉看看跟自己一起吃苦的弟弟，心中那份歉意又泛濫了起來。
「光兒，要不阿姐把你送回去吧。阿姐太自私了，不該帶著你一起出來的。」
「沒事，只要樓蘭的姑娘真如傳說中那麼美這一切就值了。」
「什麼樓蘭？我們這隊人馬奔著垚王封地渭水去的。」秦瑤吧嗒著嘴，「再告訴你一下，最後這兩塊桂花糕吃完，咱們就只能靠吃饅頭度日了。因為桂花糕不沒有饅頭便於攜帶和儲藏，出門前我就只帶了這一小包。」
······
「那你還是把這兩塊留給我吧。」秦光一聽，簡直萬念俱灰。說好的去看樓蘭的小姐姐呢？說好的再不吃饅頭呢？全是騙人的！這麼自私的姐姐真是沒第二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