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內亂(十七)
木屋內,被團團圍住的沁果幾人都用十分意外的目光看著將自己的猜想講述完畢的哈特,彷彿第一天認識他似的。
「很意外么?」被注視著的哈特泰然自若,「是不是覺得我一個小混混出身的人,為什麼會想到這麼多根本不是我這樣身份的人應該想到的事情?」
「沒錯,我是很意外。」作為名面上的老大,虯髯大漢當仁不讓地接過話頭。
「我不是開爾莫斯本地人。」哈特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我的家,原來是在帝都,我的父親是帝都的一名軍官,官職雖然不是特別高,但也不低。」
「小時候父親特別寵我,也不會強迫我學那些咬文嚼字的知識。因為父親的關係,我對於軍隊十分感興趣,因此便跟著父親學習了不少軍旅知識,不過那個時候我畢竟是小孩子心性,雖然有一定的興趣,但也不會踏踏實實地學,還是玩鬧的時候居多。」
「後來,父親不小心得罪了人,具體原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久之後就有人來將我們家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搬走,理由就是充公,名義就是父親他收受賄賂。」
「很可笑的借口,在帝都那樣的地方,有哪個官員是完完全全清白的,又有哪個人是真的僅僅是因為貪污被治罪的?說到底,要麼禮沒送到,要麼就是擋了別人的財路,僅此而已。」
「家被抄了之後,母親急火攻心撒手而去,就剩下我跟父親一路跌跌撞撞地來到了母親的家鄉開爾莫斯。」
「因為接連的打擊,父親變得意志消沉,只知道整日借酒消愁,而我,沒有人管教,平時就是在大街小巷打架、偷東西,慢慢地就真的變成了一個小混混。我臉上的這道疤也是在那個時候留下的」
「不過,我也知道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然而心有餘而力不足,除了一些小時候跟父親學過的軍旅知識之外,其他的我什麼都不懂,到了最後還是只能以偷竊跟勒索為生。」
「後來,父親也去世了。臨死前,父親他總算是清醒了不少,當然,我說的清醒是跟他喝醉的時候相比,當時他拉著我的手說一定要干出一番大事業來,讓當初迫害我們一家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然後他就走了。」
「再後來,五位頭領突然來到了小鎮上,宣揚著加入你們的種種好處,這讓我看到了實現父親遺願的期望,於是我二話不說就加入了,而且所有被分派到我頭上的事情都會用最大的努力去完成,為的,就是能跟著你們干出一番成績來。」
「大頭領,現在你知道我之前為什麼會那麼熱衷於實現你們描繪出來的未來了么?」
聽完哈特的講述,沁果等人總算是明白過來為什麼他今天晚上會出現在這裡。以他的遭遇跟志向來說,沁果他們明顯是做做樣子的處理方式自然不能讓他滿意,甚至於其生出反意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好了,廢話也說夠了,五位頭領,你們是自己投降呢,還是讓我們再費一番手腳?」哈特下了最後的通牒。
見沁果那邊無人應答,哈特又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從剛才我在講話的時候開始,你們就一直在朝四處看,是在找你們的武器吧?放心,我既然敢在這個時候造反,那就肯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你們的武器,我早就藏起來了,別再掙扎了,快點作出決定吧!」
「真的不錯!」即便處於如此劣勢,虯髯大漢臉上仍舊不見絲毫懼色,反而是拍手稱讚道,「哈特,以前我只覺得你這個人有眼力、很勤快,是個很好使喚的手下,但今天你可是讓我刮目相看,怎麼樣,跟著我們干吧,你想要的,我們都可以給你,而且超乎你的想象!」
虯髯大漢有此一說,自然不是自作主張,也不是緩兵之計,作為跟了沁果已經很久的老部下,只需要一個細微的表情,他就可以大體猜出她在想些什麼。
隨著哈特竹筒倒豆子般的講述,沁果看向哈特的目光中的感興趣之意也越來越濃,正是因為如此,十分了解沁果的虯髯大漢才會向哈特投出了真正的橄欖枝。
哈特還沒開口,一旁的斯萊就搶先譏諷道:「大頭領不愧是大頭領,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策反,膽識真是過人!但我拜託您老人家動動腦子想一想,現在只要我們動動手指頭,你們的小命就得玩完,這樣的你們憑什麼讓我們投降,該不會是嚇傻了吧?」
斯萊是典型的小人得志,語氣中極盡挖苦諷刺,看那架勢,似乎是恨不得讓虯髯大漢立刻下跪求饒,好滿足一下他那齷齪的虛榮心似的。
「你是哪根蔥,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面對斯萊,虯髯大漢自然不會給他好臉。
「你TM找死,」斯萊立刻就急了,「你給老子當著,待會我會好好招待招待你的,絕對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有五頭領,老子造句眼饞你很久了,今天終於能得償所願了,哈哈哈哈……」
「夠了!」雖說對於虯髯大漢五人十分失望,但哈特心裡還是十分尊敬他們的,見斯萊對其污言穢語不斷,便立刻出聲制止道。
斯萊狂妄的資本全完來自哈特,一看正主發怒了,立刻就唯唯諾諾地縮到了人群中。
沒有了搗亂的人之後,哈特又回過頭來對虯髯大漢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大頭領是從哪裡來的自信,但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
聞言,剛閉嘴的斯萊頓時慌了神,以為哈特真的被策反了。一想到自己剛剛才罵了虯髯大漢一頓,這要是讓其重新掌控了全局,那他的下場可想而知,不由急道:「大哥,他是在騙你呢,你可千萬不能上當,要我說不如現在就……」
「拖走!」斯萊話還沒說完,哈特便頭也不回地吩咐道,立刻就有兩人從其身後走出,一把捂住斯萊的嘴將其拉到了一旁的角落裡,任其如何掙扎都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