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確定不是冒名頂替?
波爾頓小鎮的又一個平凡無奇的黎明到來了,施密特家的冶鍛屋前卻並沒有懸空的晨火出現。喬納斯坐在房間里,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三天前,專誅成功復甦。那道龐大的力量裹挾著兩道不可忽視的光芒,從地底竄出,衝進了專誅已經由玄鐵化成的肉身里。那光芒與希貝兒在神諭中看到的無異,喬納斯和安東也沒有感覺到莫.夏佐結界對那力量的排斥。況且,若不是專誅的靈魂,那也無法突破專誅的防禦成功與肉身融合!
隨後,就像預言中說的那樣,那肉身睜開雙眼,眼中帶著令人血液凍結的殺氣。散布在冶鍛屋四方的數代莫.夏佐後人冶鍛出的精品名劍以劍陣的形式懸浮在空中,「專誅」掃視了一圈,隨後其中十四把被他挑選出來的刀劍,飛刺向了他。安東沒有擔心,因為那些刀劍是不會傷害「專誅」的,它們刺進「專誅」的身體,隨後被融合成為了他的魔力經絡。
人不可沒有魔力經絡,那是人體運用魔力時的必經「路徑」,沒有它即意味著沒有力量。塞維亞拉大陸不存在沒有力量的人,只是強弱有別而已。而「專誅」的魔力經絡是同他本體一樣的刀劍,能夠承受住「專誅」力量的經絡,只能是絕品中的名物!那些刀劍在他體內形成魔力經絡之後,還可以以刀劍的形式被「專誅」抽出戰鬥,只要刀劍未毀,魔力經絡也不會散!
除非「專誅」肉身再度殞滅!
那時,喬納斯確實看到「專誅」從手臂上的魔力經絡中抽出了一把長劍,隨後從未散盡的火光中,向他走來。那劍在那人的手中,作勢要斬。喬納斯卻被那股魄力鎮住,連腳都挪不動,只得站在原地。
神諭中「專誅」要斬殺的是希貝兒,現在希貝兒不在,就變成了他!就在喬納斯以為要命喪於此的時候,安東發動了莫.夏佐結界護住了他。這是「專誅」鑄造者的結界,不管是在威力上還是在說服力上都是足夠的。能擋住神智未清的「專誅」的,也只有它了!
果然,面對莫.夏佐結界,「專誅」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站在喬納斯面前,似乎是在想些什麼。過了令人難熬的幾分鐘,他抬起手,但沒有揮下劍,而是將劍收回了手臂中。喬納斯呼出一口氣,看向安東。可惜,安東以及每一代的莫.夏佐後人不斷醞釀修改的開場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那個極具危險性的傢伙,就這麼轟然倒地!
那一倒,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直接把他們嚇懵了!愣是過了好一會兒,喬納斯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探了探鼻息,好在呼吸平穩,並不是剛復活就立刻……話說回來,這神兵所化的肉身還真是「逼真」,各方面都與普通人沒有兩樣,而且在模樣上還相當的英俊瀟洒……
不管怎樣,這把維繫了他們數代人喜怒哀樂的神兵終於完成了他復活的使命,雖然剛裝逼完就立刻暈死了過去。好在施密特家原本就有多出來的房間,這幾天也收拾了一番,不至於將專誅放在冶鍛屋裡躺屍。將這傢伙抬去房間費了父子倆好一番力氣,畢竟這兩人都是冶鍛師,力氣本來就比較大,可見專誅有多重。喬納斯想不明白,這傢伙的肉身也不是大肌肉猛男類型,雖然線條看上去還蠻結實的,怎麼會這麼重?!
最後還是安東想了個解釋,可能是加上了體內十幾把刀劍的重量呢,才讓喬納斯平息疑問。把專誅安置在房間里,安東找了一身自己的衣服給他穿上。本來專誅的肉身看上去和喬納斯差不多大,不該穿這麼老氣的衣服,但無奈這「孩子」的身高比喬納斯要長不少,也就沒穿得上。
期間,希貝兒很想來看看專誅,但被喬納斯攔著沒讓看。萬一專誅醒了又神志不清對她下殺手怎麼辦?喬納斯可不希望有這種意外。於是在希貝兒的好奇和父子兩人的忐忑之中,專誅終於在當天下午醒了過來。
而讓喬納斯差點一口血噴出來的事情就在這時發生了。他們父子二人守在門口,就像兩個門神一樣,神情嚴肅地看著那個醒來后四下張望的人。而專誅,他的眼中已經沒有了剛復活時的殺氣,相反的,帶著讓喬納斯有些鬱悶的輕鬆愜意……
隨後,專誅將視線轉向了他們,這讓他們立刻身體緊繃,做好了準備。
「你倆哪位?」專誅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安東、喬納斯:「……」
唉?!這傢伙怎麼說的東皇羲和的語言?!雖然他的鑄造者莫語塵確實是東皇羲和的人,但是這傢伙不是一化形就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根本都沒有怎麼見過莫語塵他們的面嗎?聯合帝國的掌權者雖然有一位是東皇羲和的皇帝,但是根據祖上留下的說法里,專誅更多的是在中西陸活動啊……
「你……是專誅?」喬納斯試探著問道,用的是西陸通行語。
「你說什麼?」專誅有點疑惑地看著他。
喬納斯知道了,這傢伙是真的不懂西陸通行語……而他們雖然是莫.夏佐的後人,但畢竟千年以來都生活在西陸,加上壓根沒想過專誅不懂西陸通行語這件事,所以對東皇羲和的語言疏於學習……不如說喬納斯學的根本就只有東皇羲和的飲食。還是為了希貝兒。
最後解決這個問題的還是希貝兒。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孩子暗自學了東皇羲和的語言,連文化也有涉及,難怪她那麼喜歡東皇羲和的飲食。看到希貝兒坐在專誅床邊一邊給他檢查身體狀況一邊熱情談笑,喬納斯心中百味雜成……
最後,教授專誅西陸通行語的任務也就落在了希貝兒的身上。喬納斯是打心底里不希望希貝兒和陌生男人有過多接觸,不過專誅的情況特殊,身份也特殊,這是沒辦法的事情。而令喬納斯驚訝的是,專誅的學習能力驚人,短短三天,就將西陸通行語學得七七八八,也沒有什麼口音上的問題。
語言問題解決了,專誅的另一個問題就越來越明顯了。這傢伙,實在是不太像傳說中冷血無情專註屠戮的帝國之刃!
喜歡聊天,開一些無聊的玩笑,幫忙洗碗,還會偷吃剛裝盤的菜。喬納斯眉毛直挑,這傢伙真的不是在暈死過去之後被人冒名頂替了嗎?!說好的冷血無情呢?說好的帝國之刃呢?說好的……
好吧,沒誰和他說好。不過喬納斯真是感覺說不出的怪異,這實在太不像沉睡千年的刀了,反而像是在世間行走了數年,沾了滿身煙火氣,還是東皇羲和那邊的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