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各方動向

  就在白夜忙於應付微信上的妹子時，一道電波從九櫻高中發出，穿越太平洋，到達了美國佛羅里達州。


  「怎麼是你？」


  「啊咧？你竟然沒睡啊，現在你那邊的話，應該是……」


  「凌晨1點25分，如果你了解我的作息時間的話，就應該清楚我至少還有一個小時的活動時間。」


  「晚睡對於皮膚不好的喵。」


  「好了，說正事吧，你難得打電話過來，不會只是想對我喵喵幾聲的吧。」


  「嘛，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對你的愛么。」


  「不要讓我剛剛下肚的夜宵噴出來，如果你再繼續浪費我珍貴的生命的話，我就要掛電話了。」


  「別別別……是關於他的事情。」


  「你最終還是決定要讓他加入我們么。」


  「對，他的戰力正是我們急需的。」


  「混沌天賦覺醒之前，現實數據意義不大。」


  「但是現實世界的數據是我們目前能夠進行比對的唯一數據，而且至今為止的分析得出，現實世界之中的戰鬥數據越優秀，在混沌世界之中獲取高質量覺醒的概率也就越高。」


  「墨菲定律，所謂的概率就是狗屎。」


  「你這是在嫉妒我么喵~」


  「談不上嫉妒，只是又對關於混沌世界理論中的一個分支，終極計算機理論感到不可思議罷了，如果那個世界真的是一個由電腦控制的世界，就絕對不會犯下這麼一個錯誤，讓在現實世界中平均評分只有b的你得到了這麼變態的覺醒。」


  「所以你這是嫉妒了喵~」


  「我突然想要掛電話了。」


  「別這樣嘛，至少在掛電話之前你要給我血樣分析報告啊。」


  「第三階段的分析報告在昨天剛剛出來。99%血樣數據顯示，他是人類。」


  「那不就結了么，看來他那種詭異的戰鬥方式，真的只是戰鬥方式而已。」


  「別高興得太早，雖然排除了他是血族的可能，但是作為混血種的血裔嫌疑還沒被洗清。你也別忘記了，一年之前被你們剿滅的那個傢伙。」


  「你是在懷疑他是王級？別開玩笑了，別說是王級，就算只是最低級別的兵級血裔，也絕對不是混沌狀態lv2能夠應付的。要是他真的是王級，那一天九櫻高中絕對不會有任何一個活人能夠走出學校的大門。」


  「血裔這種混血種，血統等級越高，越難檢測，按照目前的理論推測，王級血裔恐怕需要提取心肌細胞才能夠做出明確的實驗對比。也就是說，雖然微乎其微，但是還是有概率的，特別是我將從你那裡得到的數據和他平時的戰鬥數據做對比之後，這種概率又上升了0.458%。」


  「誒？你從哪弄來的數據，他不是有一個很恐怖的老爹的么？難道說……該死，你那邊研發成功了？」


  「試驗階段而已，但是勉強能用了。」


  「可怕的傢伙……什麼時候回歸呢？」


  「不知道，可能還要過一段時間，怎麼？」


  「周末我們要野餐，少了你總感覺不完整呢，說實話，我已經開始想念你做的糕點了。」


  「我先替大猩猩默哀，野餐，估計又要食物中毒了吧。」


  「唔……你就不能顧及一下我的少女心么。」


  「實話實說而已，那麼最後的結論是？」


  「結論早就下好了，他已經是我們之一了。」


  「但願你的眼光沒錯。」


  「相信我，萌即是勝利！」


  「嘟嘟嘟……」


  「喂！喂！好煩啊，每次都一聲不響的掛電話！」
……

  落月高中位於a市中心，靠近a市最熱鬧的商業街，因為人流量高的緣故，這一片地區的店租是相當的昂貴，用寸土寸金來形容也毫不誇張。能在這裡盤下鋪子的人都有一定的經濟實力，對於店鋪門面的裝修自然也不會含糊，高端大氣上檔次，任何一個非a市的居民來到這附近，都會在腦海里浮現出這麼一個詞。


  但就是在這一片富麗堂皇的區域中，一間門面有些破舊，led招牌已經壞掉三分之一的麵館大刺刺的紮下了根，並且這個有些礙眼的麵館還正對著落月高中的大門，這位置可是最黃金的位置.……

  「老闆，加辣！」


  身著一身淘寶貨的少年露出一口大白牙，臉上掛著熱汗，對著麵館的老闆吆喝了一聲。


  「我說，你就這麼中意這鬼地方？」


  在少年的對面，坐著另一個身披黑袍的少年，陰翳的眼神，斜長的黑劉海很好地將他那令人發顫的視線遮擋住。純黑之王，古黑槍，面對著眼前這個吃著面，滿臉大汗的少年，原本憑藉計謀出名的他，竟然拿眼前的少年毫無辦法，只能有些蛋疼的斜著眼。


  「味道好啊，開館子，味道是關鍵！」


  「那你這一身又是怎麼解釋？」


  少年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對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打量了一番，旋即笑呵呵的說道：


  「這一身舒服啊，而且在外面低調些好，總不能像你一樣，一年四季都是一身黑袍，活脫脫的哈利波特既視感，話說你不熱么？」


  古黑槍的嘴角抽了抽，視線在繼續埋頭吃面的少年左手上停留了一會。寶珀（blancpain），瑞士名表，也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全手工機械錶之一，而且眼前這個傢伙手腕上的這款，古黑槍是見都沒見過，這對於身為富家公子的他來說，可以說是很稀奇的事情。


  你丫的帶著這種東西來吃面，和我說低調？把一輛寶馬7系戴在手腕上叫低調么……

  但是他還是忍住沒有吐槽，畢竟眼前這個少年無論在那一方面，都有著和他平等對話的資本。


  落月高中的霸主，金錢和權勢的代表，黃金之王，金無戀。古黑槍再次看啦看四周，這裡的氛圍和他古羽高中片區的明顯不同，周圍的人對於這個在悶頭吃面的黃金之王沒有半點敬畏，彷彿這個吃面少年就和他身上的淘寶貨一樣，隨意而平凡。


  「老闆！再來一碗！」


  暢快的一聲高呼，惹來店裡幾人的歡笑，麵館老闆從廚房裡探出腦袋，對著金無戀點點頭。


  「你確定不要來一碗？」


  看見眼前的古黑槍面色越來越難看，金無戀眨巴著眼睛問道。


  「我不餓，倒是你，打算就這麼把我晾在這邊，讓我一直看著你吃面么？」


  「誒？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天是不請自來的吧。」


  「.……」


  古黑槍有一種要海扁眼前這個黃金之王的衝動，要不是顧及到在公眾場合不能使用混沌狀態，以及這打下去有可能會引起兩個高中的徹底開戰，他恐怕真的會將這貨的腦袋扣到裝面的大碗中。


  「老闆！給我也來一碗.……小分量的就行了，不要辣。」


  「不要辣吃起來不爽快啊。」


  「吃你的面！」


  古黑槍一邊調整著呼吸，一邊通過在腦子裡思考高難度的計算題來分散自己即將爆發的怒氣。


  「喂，白修羅加入戲劇社了哦，你就不緊張？」


  「還好吧。」


  「你就沒有半點把他拉過來的意思？」


  「有啊，」少年一口把最後一晚麵湯幹完，抬起頭，看著古黑槍說道，「但是我沒有一點把握能夠把他拉過來，他本身對於金錢這方面需求度不高，而且他的背景和政界沒有半分聯繫。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會直接找到人家門上去，但你不也失敗了么。」


  「你！.……算了，和你說話真的有被氣死的風險。」


  「我只是實話實說啊。」


  「是是是……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呢？」


  「什麼怎麼辦？」


  「你丫的到底是不是黃金之王啊，難道你大腦之中就只有麵條么！」


  古黑槍一把放下筷子，嚴肅的看著眼前的金無戀。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碗里的麵條消滅殆盡，連麵湯都只剩一點，要不是為了和眼前這個吃貨區分開，他也會把麵湯幹掉。這家麵館的味道真的不錯，古黑槍在心裡默念道。


  「誒？！吃完了？湯也喝完了？我就說了味道不錯吧！」


  「.……搞錯重點了！白修羅啊，我們現在要討論的是白修羅！」


  「沒什麼好討論的，我估計你已經有對策了吧。」


  「.……」


  古黑槍感覺自己是徹底敗給眼前這貨了，能吃，無腦，他完全搞不明白，這小子是怎麼取得黃金之王這個稱號，並且帶領落月高中存活至今的。


  「聯合吧。」


  古黑槍簡短的一句話終於讓眼前這個一臉樂天派表情的金無戀面色一變。


  「聯合？你確定？」


  「應該說是做好聯合的準備。在白修羅加入之前，a市的戰力分配還處於一個平衡狀態，可如今.……」


  「赤老大應該不會亂來的，我覺得你是多慮了。」


  金無戀搖搖頭，打斷了古黑槍的話。


  「醒醒吧，你是黃金之王，而不是因為被赤老大救了一命就對他感恩戴德的小朋友！赤老大會不會有大動作我不敢說，但是他身旁的蘿莉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最主要的一點，白修羅太強了。」


  「有多強？他應該沒有完成覺醒吧。」


  「很難做到精確的估計，但是我覺得，混沌狀態lv1在現實之中還難以壓制他。」


  「真的？！」


  「而且覺醒質量的高低和現實之中的戰鬥數據有一定關聯，這一點你我都很清楚，不誇張的說，目前的a市，不開啟混沌狀態下，白修羅恐怕是戰力第一人，這種怪物一旦覺醒.……」


  「我保留意見。」


  「你什麼意思？」


  古黑槍的眼神徒然一厲，但是金無戀也是毫不退避的對上了他的眼神，沒有絲毫閃躲。


  「我不接受聯合，至少在九櫻高中那邊有動作之前，我不接受！」.

  「黃金之王！」


  「你知道聯合意味著什麼嗎，如果說白修羅的加入是投入湖面的一顆石子，那麼聯合就是往湖中心扔下一顆重達一公斤的金屬鈉，會爆炸的！你覺得其餘的王在看到我們聯合之後會怎麼樣，最終結果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吧。」


  「開戰.……」


  「對！是開戰，所以我暫時不能接受。」


  「你就這麼恐懼戰爭？我們終將會走到那一步的。」


  「但不是現在！你看看周圍，看看這些過著平靜生活的人們，這裡和你那一邊是不同的，我是他們的王，所以我要守護這一份平靜，哪怕只是暫時的。」


  古黑槍仰著頭，看著雙臂支撐在桌面上，身子探出來，鼻尖距離自己只有10厘米的金無戀，最終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

  吧嗒吧嗒。


  雙手急速敲擊鍵盤的聲音在房間之中迴響。剛剛出浴的少女任淡藍色的頭髮耷拉著，如同未經過人工開發的瀑布一般自然垂下，髮絲上的水珠滴落在筆記本電腦上的防水鍵盤上，絲毫不想影響玉指按動按鍵的速度。


  整個房間的布局極度從簡，頂穹上的大燈沒有打開，唯一的光源來自於筆記本電腦的屏幕，藍白色的光線穿透放在一旁的高腳杯，裡面鮮紅的液體在暗淡的空間之中顯得神秘無比。


  滴滴！


  屏幕右下角的警示紅燈亮起，少女原本面無表情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id註銷，所有跳板銷毀，追蹤擾亂機制啟動。


  少女的雙眼一暗，最終選擇關閉最後一個窗口，在按下關閉鍵之前，她的視線在窗口中央的標誌上停留了一刻，那是美國五角大樓異常事件檔案館的表示。在這個對外幾乎沒有人知情的檔案館之中，儲存著這個世界上最為詳盡的異常事件檔案，從外星人到各種異常生物，甚至幽靈妖魔都有著詳盡的記錄。


  看著因為沒有操作而進入屏保模式的屏幕，少女有些猶豫。這已經是她入侵這個檔案館第15次失敗了，檔案館最後一層防火牆已經接近於量子態的運算模式，那一套不斷變化的密匙如同遊盪在山谷之中的彩蝶，飛翔的時候看起來毫無力氣，但只有你真正嘗試用網兜去捕捉它的時候，才會發覺那一抹潛藏在彩色雙翼下的敏捷。


  少女從一旁抽過一根皮筋，將自己披散的長發扎了起來，端起高腳杯，面色猶豫的晃動著其中鮮紅的液體。


  「殿……殿子？」


  隨著液體的晃動，少女的腦海浮現出那一日的場景，伴隨著一聲呼喚，白夜那時候的表情印在了少女大腦中的記憶片區之中。驚訝，歡喜，懷疑，畏懼，思念，不解，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少女肯定不會相信一個人在片刻的表情中，能夠傳達出這麼複雜的情感組合。


  「才不是殿子呢！」


  有些懊惱的抿了一口鮮紅液體，少女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轉身對著身後的冰箱走去。雙門冰箱被拉開，最底下的一層帶鎖抽屜被拉出來，一包包暗紅色的液體被靜靜的包裹在醫用血包之中。竟然全部都是人血！在低溫之下，血包的表面泛著一層薄霜，血包之中的氣泡彷彿也受到了低溫的影響，晃蕩得很慢。


  少女不知從哪裡拿到了一根醫用注射針管，熟練的將針頭刺入血包的開口，吸出了些許鮮血。


  暗紅色的血液穿過冰冷的針頭，最終停留在白色的熟料針管之中。3ml，少女的視線一直盯著刻度線，面色再度猶豫起來。


  「你欠我一次！」


  用抱怨的語氣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吐露出不滿，少女深吸一口氣，控制針管的手再度發力，最終將刻度線拉到了5ml的位置。一切完成之後，少女將那一管血液慢慢注入到高腳杯之中，絲毫不浪費一滴。


  隨著血液溫度的上升，原本被低溫壓制的血腥味開始散發出來，很快便是包圍了少女所處的這部分空間。嗅著常人會感到厭惡的血腥味，少女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股不正常的紅暈，臉上露出迷醉的表情，如同女性到達了絕頂一般。


  一口飲盡高腳杯之中的液體。


  少女深吸一口氣，享受著口腔之中殘留的香甜，雙眼變得更加清明起來。


  第16次美國五角大樓異常事件檔案館入侵，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