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音清體柔易推倒
屋內,很快便只剩了王允一人,看著皇甫嵩、朱儁二人離開,他的臉上不由露出一抹深意的笑。
其實,王允這麼做,除了不想自己出面引起伏泉懷疑以外,另外就是為了試探皇甫嵩、朱儁二人而已。他是個心計多疑之輩,除非自己清楚,否則不會聽信外人訴說,因此和二人不熟的王允,才會想出這一招一石二鳥的計策,來實現政治意圖。
當然,皇甫嵩、朱儁二人還不知道的是,其實這件事情最初本來是王允搜到信件后,和袁紹等人商議,由他們和何進一起,向皇帝劉宏施壓的。畢竟,以現在的局勢,只要何進和他們聯手,他們還是有很大希望扳倒宦官的。
可是,願意讓伏泉去告發宦官的何進,在最初王允等人拉何進告發宦官時,直接卻是被何進拒絕了。這讓王允等人耿耿於懷,若非是他最後折中提議,可以想法子禍水東引,造成兩虎相爭,恐怕這件事情,最後也只能有王允單獨告發了。
這樣,成與不成,也不會讓黨人有太多損失,大不了就賠上個王允而已。終究少了何進的影響力,對付瘦死駱駝比馬大的宦官,單純的靠他們這些剛剛重新可以回到朝堂的黨人,還是不夠的。
想到這裡,王允不由暗恨何進,這個依舊想在士人和宦官之間,左右徘徊,兩面通殺的屠戶,真是得不得利益,不下重注。如果可以坑伏泉的話,何進就可以捨棄他的姻親,而如果他們逼何進作出最終抉擇,不留一絲機會給宦官,卻又推辭不已,若非是伏泉不識相,王允真恨不得選擇伏泉成為當初竇武式的人物,而不會選擇何進。
屠戶子終是屠戶子,這何遂高從來就不和他們是一路人,看來,日後目的完成,也該將這傢伙捨棄了。這大漢,自袁氏非外戚門閥登頂后,就不在需要這種首鼠兩端,在兩邊都得利的外戚了,他們這些士人,不會再想要受制於任何人了!
翌日,當皇甫嵩、朱儁二人,無端端造訪自己臨時下榻之地,將他們手中的信件交到伏泉手裡時,伏泉閱覽信件后,思索一番,卻是並未如二人所願那樣,答應上告,而是差點就差指名道姓的罵皇甫嵩、朱儁和王允了。
「中常侍張公乃陛下肱骨,朝中重臣,豈會行此大逆之舉?依吾看,此事乃逆賊欲攪亂朝局所為,皇甫中郎、朱中郎,請速將尋得此信之人交出,吾必縛其入京,以陛下之明,定可識破此等逆賊奸計,將這不忠逆賊繩之以法!」
屋內,伏泉振聲大喝,一副憤慨模樣可是把皇甫嵩和朱儁二人說得一跳,特別是他話里意有所指的話,也是令得二人心中有鬼,不敢接伏泉之話。
當然,自己這段話就能讓面前二人打了退堂鼓,在氣勢上,從一開始就壓迫二人,這也是伏泉所意想不到的。
「伏平寇,事涉大漢社稷,望平寇深思,張讓……」
「糊塗?張公乃陛下心腹,何需行此大險,此定為賊子嫁禍之舉,皇甫中郎英明人傑也,豈可不知其中真假?」
……
任憑皇甫嵩、朱儁如何勸說,伏泉就是不買賬,堅持聲稱張讓是被冤枉的,這份書信乃是有心賊子惡意為之,意在離間大漢君臣。同時,伏泉又氣勢洶洶的要二人交出獻出迷信之人,他要將其送到京師雒陽受審,反正各種和二人不對付。
直到到了飯點時間,伏泉要留二人吃飯,二人見根本不能勸說伏泉,只能離開。至於和伏泉吃飯,他們還是拒絕了,終究,他們要去和王允復命。
不過,回去的路上,他們也是始終不明白,為什麼一直和宦官作對的伏泉,這次會這麼偏袒宦官,不和他們合作。他們對於伏泉說得那一套,自始至終都不信的,如果真這樣,當初惹了伏泉的中常侍曹節、袁赦等人,現在恐怕也不至於死了吧?更何況張讓可是伏泉死對頭何進的姻親,伏泉有這把柄,更不應該放棄才對?
自始至終,皇甫嵩、朱儁二人都沒有透露出王允參合這件事情,只是說他們軍中兵卒,搜到了這封信,因為事關重大,才想讓在皇帝劉宏面前深受寵愛的伏泉去告發的。當然,二人可以隨伏泉具名,只是伏泉這一套根本毫無理由的拒絕,實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望著皇甫嵩、朱儁二人離去的背影,伏泉心裡也是冷笑,若非他記憶里,可是隱約記得漢軍平定豫州黃巾蛾賊時,王允搜到張讓賓客與太平道勾結的書信,導致張讓受罰,最終又復仇王允的戲碼,恐怕還真的著了別人的道了。
這種時候,自己告發張讓,其中後果只要靜下心來,好好想想便知道了。如今,黨錮解除,朝中黨人勢力恢復,如果這時候他告發張讓,不是消耗自己,和別人做嫁衣嗎?雖說伏泉不知道這件事背後曲折,但既然和王允這心機老陰幣扯到一起,那他就不可能去做這種犯傻的事情。
不說皇甫嵩、朱儁二人復命,將伏泉誓死要為宦官證名的態度說出,引得王允大怒,還又想繼續想法子,讓伏泉在朝堂告發宦官時,京師雒陽的信件,使得王允的圖謀落空了,因為皇甫嵩、朱儁、伏泉三人,都被朝堂命令而強制帶兵離開了,他們要繼續去其他州郡去平定黃巾蛾賊了。
且說三人合兵,夜襲彭脫,打敗黃巾蛾賊后,捷報入京,皇帝和滿朝諸公得報嗎,皆是大喜。畢竟,豫州就挨著京師雒陽,如今豫州黃巾蛾賊主力皆被滅,自然就代表京師隱患頓消大半,當然大喜。
同時下詔封賞,封皇甫嵩為都鄉侯,食邑兩千戶;改封朱儁為西鄉侯,加食邑五百戶,遷鎮賊中郎將;加封伏泉原本陽都侯食邑五百戶,遷平寇中郎將。
之後,又詔命皇甫嵩三人,分兵支援其他各地平賊大軍,詔皇甫嵩討伐東郡,朱儁討伐南陽郡,伏泉討伐陳留郡,務必將大漢緊靠司隸的幾郡黃巾蛾賊主力,盡皆殲滅。至於豫州,那些黃巾蛾賊的散兵游勇,則交給新任豫州刺史,剛剛鎮壓黃巾蛾賊一部,斬首其部渠帥的王允解決。
卻說王允入西華兩日後,朝廷詔令下達,皇甫嵩、朱儁、伏泉三人得令,不敢怠慢分別領本部兵馬出了西華縣城。只留下面上微笑,其實內心大罵的王允,在城頭送三人離開后,轉身望向京師雒陽的方向,眼神堅定,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也罷,既然此事不成,那便吾王子師親自去解決那閹宦逆臣吧!
兗州陳留郡,春秋時鄭地也,為陳所侵,故曰陳留,戰國時魏惠王都大梁,即其地也。秦始皇一統天下后,廢分封,置郡縣,設立了陳留縣,屬三川郡;漢高祖劉邦在西進滅秦的途中曾攻佔陳留;漢武帝元狩中分河南郡置陳留郡,逮至興平中,董卓暴亂天下,魏武乃自此興兵倡義,可謂是歷史悠久之地。
因陳留郡與東郡路途一樣,伏泉便和皇甫嵩一同行軍,到陳留郡后,皇甫嵩帶兵往東郡,而陳留郡,因為黃巾蛾賊兵少,便有伏泉平定。
路過圉縣,伏泉想起一事,令軍隊駐紮在圉縣郊外,獨自帶著數十騎,往陳留蔡氏拜訪。至於去蔡氏拜訪,自然並非他事,乃是拜見故人蔡邕而已,畢竟伏泉和蔡邕也算淵源頗深。
不說蔡邕為伏泉揚名,以及伏泉就蔡邕於危難,就是蔡邕是伏泉成人禮的祝師,這點淵源,由不得伏泉路過其家,而不拜見。而且,蔡邕又和其他那些名士黨人不同,對於他這外戚,倒沒有那種偏見,想到這漢末時期的名士老好人的結局,伏泉也是不由一嘆,或許這傢伙真不該出仕,老老實實做自己學問,而不去施展其政治才華,那該多好!
到達蔡氏府邸,通報身份,守門蒼頭當即不敢大意,請伏泉入府同時,又連忙通知蔡邕。
沒用多久,蔡邕就大步流星趕來,人未至聲已到:「平寇……」
「議郎折煞吾也,稱流川便可……」見蔡邕如此稱呼自己,伏泉連忙打斷,同時行禮道:「見過蔡議郎,數年不見,不知議郎安好?」
「甚好!甚好!若非當年有流川之助,恐怕吾亦逃亡天涯也!」
蔡邕說得唏噓,一晃,距離他當初被陽球陷害,絕仕已有六年,其間唯有伏泉那次成人禮,才能再入雒陽,可是卻不是為官的。
這話令得兩人陷入沉默,蔡邕自然是回憶往事,而伏泉,卻是不知道如何應答,畢竟無論他怎麼寬慰蔡邕,絕仕六年,對於蔡邕這種想為官的惡人來說,也不是他一時能夠讓人安靜的。
過了好半天,蔡邕才平緩心情,伏泉見此,這才轉移話題說道:「張角振臂,天下大亂,兗州首當其衝,不知議郎安否?」
「太平道逆賊雖犯上作亂,卻並未擾吾家人。」
伏泉早有所料,不過只是擔心蔡邕,此時得到安全,點頭道:「吾從豫州而來,所遇州郡名士,皆未受擾,幸甚!」
隨後蔡邕問起豫州戰事始末,伏泉簡單訴說,卻並未添油加醋,如實解說,聽得蔡邕大為感嘆,同時也為伏泉高興。心裏面,這位大漢名士,也不由對自己當初這揚名外戚小兒,有了一絲嫉妒,年僅二十四,已是大漢列侯,一地封疆大吏,即使有外戚身份加持,但其攻來遍觀大漢數十上百年來,也根本就找不出第二位相比。
本來見過蔡邕,伏泉變欲離開,無奈蔡邕強力挽留用餐,盛情難卻之下,伏泉只得答應。不過,這頓飯吃的也讓伏泉有些放不開,至於原因,卻是蔡邕並未拿伏泉作外人,讓其一家五口都和伏泉一起進食。
其中,就有蔡邕之妻,和蔡邕的女兒蔡昭姬,和她的弟妹。對方加入在此,這麼一來,伏泉自然要守禮拘束,當然放不開。
伏泉先向蔡邕之妻蔡氏行禮,而後將目光轉到蔡邕身旁的大齡女童身上,女童自然就是伏泉的熟人,那個大名鼎鼎的「蔡文姬」了,當然此刻應叫蔡昭姬而已。
自伏泉進來,她就一直盯著他猛看,眼中全是小星星,她今年十歲,披髮亮眸,臉龐形似瓜子,豐滿潔白,帶著些許嬰兒肥,讓人感慨她未來必定是個小美女,心有所屬間,伏泉竟然有了一絲可恥的佔有慾。
咳咳,我不是蘿莉控,不是!不是!
雖然如此對自己說著,但伏泉心中,卻是不斷出現「蘿莉有三好,音清體柔易推倒」的話語,擋也擋不住!
再加上,伏泉身邊也那個只比蔡昭姬大幾歲的杜白,那個歷史上曹操有名的杜夫人,數年前也被他收入房中,收入房中的年齡也就比蔡昭姬大幾歲,這不由不讓伏泉生出其他的非分之想。
特別是,這個蘿莉,彈唱俱佳,才貌雙全,長得美麗,又會「彈琴」、「吹簫」,呸呸呸……我到底再想什麼?
不過,另一個時空,蔡昭姬的人生際遇十分悲慘,喪父、喪夫,被胡人掠走十數年,中年別子歸漢,千載之下,猶令後人同情……
想到蔡昭姬的一切,都應該始於蔡邕為蔡昭姬選的那個丈夫,沒想到是個病鬼、短命鬼時,伏泉外表下的君子之面,又開始慢慢鬆動。
自己怕什麼,反正再等幾年,蔡昭姬便可婚假,既然自己和蔡邕有如此緣分,以自己那事身份,就是求其女為妾,蔡邕至少來說也不會輕易拒絕的。而如此,這便已改變蔡昭姬這些命運,不用讓她像歷史一樣,遭受那麼多不幸,這不挺好?
念及至此,伏泉像是為自己的齷蹉行為,找到了正義的理由一般,又一次認真打量起面前的小蘿莉了……
以文帝之明,而魏尚之忠,繩之以法則為罪,施之以德則為功。
摘選自《後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