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殺手再襲
東方微亮,旭日初升。
何天問此時正在院子里練習著動功,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同行雲流水一般,不時還有著絲絲道韻含蘊其中,正所謂:揮臂如鞭盪江河,踏腳撼山震乾坤。
不知何時,妃煙羅也開始依靠在窗沿上,只見她聚精會神地看著何天問的練功,眼中充滿了驚喜。
良久之後,何天問的動功終於也接近了尾聲。
「呼……」就在何天問收功呼氣的時候,妃煙羅忽然「啪啪啪——」地拍起了掌來。
何天問回頭瞄了一眼妃煙羅,不禁想起了昨晚的旖旎,心跳的速度頓時加快了不少。何天問突然想到了一個不錯的借口,只見他走到了院子門口然後對趴在窗口的妃煙羅說道:「我先去買點早點回來。」
在妃煙羅「嗯」了一聲的時候,何天問便是走向了御景樓。
然而就在何天問走到半路的時候,只覺得心中忽生警兆,這是一種過去從未有過的感覺,就好像有人在窺視他喜歡的東西一樣,於是他連忙往如春院趕了回去。
嘭——
剎那芳華,永隔千里,不過眨眼之間何天問便已回到了如春院門口,他凝視著空中那十來根正向著妃煙羅射去的箭矢,他雖不認識這些是什麼箭矢,但單單以那些箭矢旋轉帶起的風壓便不可小覷,只見何天問身形一動如風似影,便是瞬間出現在了妃煙羅的身前。
遠處的一眾刺客看著妃煙羅的面前莫名多出了一個人,待正準備仔細一看的時候,卻不由得駭目驚心起來,由自己手中強弩射出去的箭矢此時竟以原來的軌跡,用著一種可以逐電追風的速度向著自己的方向反彈了回來。
颼颼颼的幾聲,那些刺客瞬間死傷了大半,被一支凝風成刃的弩箭擊中身體會有什麼結果,他們已親身詮釋了結果,現在他們身上多多少少都有著幾個貫穿性的傷口,而且因為擊中他們的並非箭頭,而是箭的尾端,所以其實他們的傷勢其實已經是回天乏力的了。
感覺著自己汩汩流出的鮮血,那兩個仍留有一口氣的刺客都迅速掏出了一把粉狀物往自己的傷口上一撒。
嘶嘶嘶——
須臾之間,那兩個刺客的傷口竟然滋生出一種淡紅色的細肉條開始糾結起來,不多時居然出現了癒合的趨勢,若是細看便會發現他的傷口會若有若無地蠕動著。
但是,這並不代表著結束,何天問的實力怎止如此,只見他隨手在身旁的盆栽上摘了幾片葉子,然後自身腳步一掂,如如鵬似雕一般躍至凌空滑翔了好一陣子,當妃煙羅以為他快無後續之力就要掉下去的時候,何天問卻是把手中的樹葉一扔,便是無中生有了一個「落腳點」,腳尖輕輕點下,便又是滑翔了好長一段,如此在空中乍起乍落,真如同詩句中的浩浩乎如馮虛御風一般。
兩個刺客看著這聞者乍舌的一幕,卻還懵然無知此時命運已悄悄的扼住了他的喉嚨,其實自選擇刺殺妃煙羅的那一刻起他們已全然失去了選擇的機會。
看著那隻如同伸向自己面門的大手,這兩個刺客的內心不知為何在那一瞬間變得淡如止水,甚至還有種解脫的錯覺。
吼——
何天問這一掌就有如天地咆哮,眾生皆怒,雖說給人一種很慢的感覺,但實際上卻是每當何天問的手掌向著那些刺客前進一分他們的身軀便是崩潰一分,前進一寸便是崩潰一寸,剎那的芳華,永遠的消散,在何天問那一掌完完全全打出去的時候,只覺得天地間忽然間颳起了一陣微風,但之後那些刺客那些強弩卻統統消失在了何天問的那一掌之下。
何天問手中抓著一個白色面具,「咔咔咔」地將其捏碎,憤然說道「天地塔,我還沒來找你們,你們居然卻是頻頻冒犯於我,珍惜你們最後的時間吧。」
扔掉手上的面具碎片,抓起幾根剛剛那些箭矢,何天問便似之前一般,再次運起那驚若翩鴻的輕功飛奔回了妃煙羅的身邊。
「你沒事吧?」
何天問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然後攤開手露出僅剩的一根箭矢說道:「是天地塔,不過這次是白色面具的,按你跟我說的應該是天罡的人。」
妃煙羅看見何天問手心那別緻的箭矢,不由得驚呼起來:「這是殺矢!的確是天罡的人,只有他們方才擅長運用此類機括兵器。」
「才過了一天而已吧,他們是怎麼知道任務失敗的?」
「是同心蠱。」
「同心蠱?」
妃煙羅解釋道:「八荒聯國有一國叫西苗,他們那裡盛產蠱蟲這一類異物,而這同心蠱更是其中傳的比較廣的一種,母蠱養心中,子蠱養祠堂。生死誰不知,自看同生堂。」
「當然世間立知生死的異寶並不止這一種,但其他的不是太稀有就是代價太高,所以久而久之同心蠱便成了眾多大世家大門派的唯一選擇。」
「那你也是種了同心蠱嗎?」
「不是哦,我是那種用稀有異寶的。你之所以突然回來是不是因為感覺莫名地出現一種警兆,所以才趕回來的呢?」
「沒錯,莫非這是因為你的異寶……」
「哼哼,我的異寶不錯吧,只要是對我有好感的人我便能從那異寶其中抽出一道氣息系在那人身上,一旦我有什麼事,那麼那些身上有著異寶氣息的人就會第一時間感覺到。」
「你居然把這種東西用在我身上?」
「你以為我想啊,昨天要不是你,我也不會一巴掌摑到你臉上然後就莫名地用上了。這異寶的名字呢叫做——一線牽,一個只能使用三次的異寶,而你這便已經是第三次了。」
「那你豈不是已經是最後一次?」
「嗯,第一次我是跟我爹系的,第二次是跟我師傅系的,原本第三次我是打算跟我未來夫婿系的,但誰知昨天竟會發生那種事,你自己看著辦。」
何天問聞言不禁覺得有點頭痛,但他接下來似乎想到了什麼事,只見他對著妃煙羅大聲說道:「糟了,那說書人。」
妃煙羅聽見臉色也是大驚失色,兩人連忙往御景樓的方向趕了過去。
不多時,兩人便是到了御景樓的大門,看到裡面的人,都不禁是鬆了口氣。
因為此刻台上正坐著一個雙眼深塌,衣著樸素的說書人,只聽那說書人的刷板突地一響,他已是開始說起書來。
「上一回說到,這千秋月沒是佳人離別。時逢枯枝落舊城,卻待新蘭滿長街戰場上未至瑞雪。各位看官不好意思,今日江山又小雨,各位路過的,喝茶的,或來聽小老兒說書的,別忘了帶把傘……」
就在何天問正準備上前的時候,妃煙羅一手將其攔住搖了搖頭。
「等等。」
聞言,何天問雖心有疑惑,但也沒有多問。
良久之後,那說書人終是將故事又告一段落了,妃煙羅亦是點了點頭,攜著何天問走上了前去。
只見兩人停在了那說書人的必經之路上,那說書人倒也是不慌,只是拄著拐杖一戳一戳地走到了兩人的面前。
「不知兩位找小老兒是有什麼事嗎?」
妃煙羅作了個輯,說道:「有一筆生意想讓您老幫幫忙。」
說書人聞言也沒多問便是說道:「行,走吧。」
「您老帶路。」妃煙羅側著身子平舉著手臂指向說書人前方說道。
不多時,兩人便跟著這說書人來到了一間很普通的房子,待進去方才發現這房子即便麻雀雖小,但卻倒也是五臟俱全。
只見那說書人把手抬向那桌椅處,說道:「小老兒房室簡陋,兩位請隨意,我去給兩位倒杯茶。」
「不必了,老人家。還是儘快地談談生意的事吧。」
說書人搖了搖頭,說道:「兩位還真是心急呢,好吧!兩位請說,小老兒洗耳恭聽。」
妃煙羅態度和緩地說道:「我們想要關於天地塔的情報,若是有他們大本營的情報那便是更好了。」
「兩位還真是太過抬舉小老兒了,我不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說書人,又怎會知道這麼多的事呢?知道的太多可是會惹來殺身之禍的啊!」說書人雖然沒有發火,但語氣中卻是已經隱隱帶著不滿。
妃煙羅搖了搖頭,裝腔作勢地說道;「前輩您才是小看了自己不是嗎?大名鼎鼎的萬事通老前輩。」
說書人聽到自己的昔日稱號卻是不屑地說道:「哼!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那你便應更清楚自從我眼睛瞎了之後,便已不再涉及江湖事。」
「那你又為何自甘墮落地給天地塔當線人呢?」妃煙羅的語氣亦是開始充滿起了鄙夷。
「哼,你不過是個小輩,怎知我等之苦。好了,你們走吧,別再來找我,我不歡迎你們。」
見對方開始趕起人來,何天問終於是按耐不住,只聽他大聲說道:「老先生,我相信你也是因為有苦衷才屈就於天地塔而已,這樣吧,我們來做個交易,你只要把天地塔的情報告訴我,我就幫你解決你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