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無法安靜的夜晚
「你怎麼把魂匣就放在這種地方啊,也太不小心了。」差點失手摔壞那造型十分前衛的魂匣,蒼夜顯然有些后怕。
「這裡怎麼了?」傑瑞撓撓頭,繼續整理那早已蒙了灰的實驗器具:「這裡可是很安全的,又沒人來,再說了被陛下知道也沒什麼啊,要是陛下想消滅我,直接開口就是,我難不成還能反抗啊。」這瘋巫妖也是口無遮攔,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呃,多少也小心保存啊,我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巫妖一下子就因為一個手滑被幹掉。」
「哈,要是因為陛下您的一個手滑而死去,我也是有夠榮幸的。」
「好了,別說這些廢話,說說那東西吧。」
傑瑞自然清楚冥王所說的那東西指的是什麼,聽到這句話他手上的動作也停止了,轉過身一臉凝重:「老實說,我在這裡這麼多年,對那東西的研究就沒有停止過,越是了解,便越覺得那玩意的可怕。」
「怎麼說?」
傑瑞清理出把椅子,端到了蒼夜面前:「陛下您對那東西的看法是什麼?」
「要我看啊,我也說不清楚,我用精神力探查過,那玩意中好像擁有數量相當多的靈魂,互相融合,卻又互相獨立,總之是很複雜的一個玩意,不過那玩意給我的印象很不好,很邪氣,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直接毀掉它。」
傑瑞苦澀的搖搖頭:「如果可以的話我早就毀掉它了,可是做不到啊!」
「做不到?為什麼做不到?」
「那東西有著可怕的恢復能力,如果只是切除一部分,那隻要短短一段時間便能重新恢復。假如用巨大能量一下子直接將它徹底毀去的話,我花了一段時間仔細計算過,要想徹底消滅這東西,那能量必須達到一個可怕的規模,真要那樣做的話,那碎星城也基本沒的救了,而且要造成那麼多的能量在同一時間爆發,以現在的水平還是無法做到的。」
「呃,那隻能放著不管?」
傑瑞點點頭:「目前也只能『放著』了,但管還是要管的。這玩意我懷疑是那個混蛋國王留下的最終產物,很有可能那個混蛋國王也使用黑巫術融入其中,為了稱呼方便我稱其為怨念集合體。」
怨念集合體,這什麼蠢名字,不過倒也貼切。蒼夜點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我到達這裡時這玩意還沒有這麼大規模,它當時看起來一動不動,就像沒有生命一樣,但我仔細研究發現這玩意處於一種十分奇特的緩慢生長階段,你看這些年過去了,它就長到現在這樣的規模。如果放著不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徹底成熟,至於這玩意真正成熟後會造成怎樣的後果,我也不知道,只是想想那後果也是無法承受的。」
他頓了頓將一張圖紙鋪在桌上,蒼夜湊近一看,便覺那圖上的圖樣十分眼熟,細細一想,這不就是那詭異大廳地面上繪製的特別法陣嘛!
傑瑞紛紛指向位於法陣外圍的八個位置,「我在這裡布設了八個能量融解裝置,每隔一段時間便將這破玩意身上的魔力抽離一些,存入這八個裝置中用來驅散,就是依靠這種方法來限制這東西的繼續生長。以目前的手段來看,也只有這一個辦法。或許等到我那幾個老夥計回歸后,能共同商議出一個徹底解決的辦法。」說完這些,傑瑞抬起頭,無比認真的看向蒼夜,冥王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問道:「怎麼了,你有什麼話倒是說啊。」
「陛下,我打算把這玩意送回冥王城堡。」
蒼夜倒吸了一口氣,猶豫再三,問道:「能夠辦到?」
「目前還不行,我目前還只能接觸到一到四階的法術,這說明城堡里的魔法尖塔還沒修復,要想一次性將這東西送回城堡最為快捷簡便的法術便是六階法術物質傳送,只有等魔法尖塔修復完畢,六階法術再次開放時,我才能這樣做。」他看出了蒼夜臉上的猶豫,解釋道:「陛下,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的確,這東西放在城堡範圍內確實有些風險,但至少在我們掌控之中,如果放在這裡,一旦我們離開,這東西會怎麼樣便說不準了,假如陛下願意把這個炸彈放在這裡拖延人類發展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蒼夜苦澀的搖搖頭:「不能那樣做,這場聖戰至今還未得到確切的指令,我們的對手不一定便是這支人類,如果放任不管,等待災難降臨時,那便等同於我們兩個親手殺死這城中數萬人。」
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顯然都不願意承受那樣的結果。
「嗯,我同意了,等到時機成熟,就想辦法把這鬼東西轉移回去,至於現在,放在這裡還安全嗎?」
「當然安全。」傑瑞嘿然一笑,搓了搓鼻子:「我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能夠闖到這裡的,陛下你們還是第一批,放心吧,那群膽小鬼怕死了這塊地方,給他們錢他們也不敢來。」
「那就好,對了,傑瑞你願意回城堡嗎?之前倒是沒有徵詢過你的意見。」
「當然願意,陛下!」傑瑞哈哈大笑,拍著胸脯說:「現在要是回去,我可是城堡首席巫妖,這種殊榮過去可是從未有過,要知道要是再有個老兄回歸,我可就只能屈居人下了。」
蒼夜被他滑稽的表情逗樂了,「看不出你們巫妖還喜歡比這個啊。」
「這不一樣,要知道我可是排名最末的那個,有機會正著排下來也到第一位,這感覺肯定不一樣,哈哈哈。」
……
新月高懸,街道兩旁的店家已早早的關了門,兩個醉鬼勾肩搭背的從酒館後巷走出,晃晃悠悠的走著,不時舉起酒瓶,咕咚咕咚的喝上兩口。
碎星城的夜晚本是繁華的,但隨著那神秘的剝皮者的出現,繁華的夜生活如同一個被扼住喉嚨的人,聲音小去了大半。女人不敢出門,剩下的便只剩下那些不怕死的男人,尤其是嗜酒之人,每晚喝的爛醉,也不怕家中的婆娘急了追到酒館來。
「來來來,喝喝喝,我跟你說……你家裡的那個老女人可不敢出來找你,要不然可算便宜你了。」
「哈哈哈,也是,她可不敢來……要是敢出來就好了,這女人又麻煩又吵鬧,我早就厭煩了,要是被那剝皮鬼害了,我立刻就再換個女人睡睡。」
「就知道你是這樣的人,來來,這瓶酒可別打算帶回家了,幹了幹了。」兩個醉鬼咕咚咕咚的將手中酒灌入肚中,腳步愈發蹣跚,連路都走不直了。
將手中酒瓶隨意的丟開,兩個男人勾肩搭背的走著,嘴上唱著古怪的歌謠,興緻高了還會哈哈笑上兩聲,絲毫不顧及路邊屋子裡居民的罵聲。
「唉,你看,那是什麼……」一個醉鬼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什麼,高高指向遠處的鐘樓。碎星城中央的那座鐘樓始終是城中最為高聳的建築,此時這座鐘樓的上方卻與印象中有些不同,不知何時竟多了一具造型怪異的雕塑。
「市政廳的那幫懶鬼什麼時候放了個雕塑上去,怎麼都沒得到消息啊。」
「誰知道呢,那幫蠢貨,哈哈,別理會這些沒用的,來來,喝酒。」兩人勾肩搭背的繼續喝著,很快便將看到的奇怪雕塑置之腦後。
晃晃悠悠的兩人腳下一個踉蹌,雙雙的倒在地上,試了兩把卻發現爬不起來,哈哈笑著互相打趣,就這樣躺在冰冷的地上,繼續喝著酒。
「你看,那個人,鬼鬼祟祟,從巷子里走出來,我敢保證他是在偷情。」一個醉鬼指著街對面一個從小巷中走出的男人,那個男人將自己裹在斗篷中,聽到他們的對話只遠遠瞥了兩人一眼,便又行色匆匆的離去。
「偷情?我看不會,一定是偷東西才對。」另一個醉鬼口齒不清的反駁道。
「偷東西哪有偷情來的刺激,你知道個屁,要不然我們兩個打個賭怎麼樣?」
「打賭就打賭,怕了你不成,誰要是輸了下次喝酒就誰請!」醉鬼晃著胳膊,十分的激動。
「行!就這麼說定了,現在,我們進巷子看看,看看究竟是偷女人,還是偷東西。」兩人嘴上支支吾吾說個不停,等到了要爬起來時又折騰了好半晌,才勉強讓這醉的嚴重的身體聽話。
搖搖擺擺的走過馬路,兩個酒氣熏天的醉鬼攙扶著走進了那幽暗的小巷。
「我看肯定是偷人。」
「偷東西!」
「偷人!」
「偷東西才對,蠢貨!」兩人互不相讓,踉蹌著走入小巷,還不忘嘴上分個勝負,可當看清巷子里的情景時,兩個爛醉的酒鬼當場站住了,酒一下子便醒了大半。
「快,快,快……快叫城防護衛隊!剝皮鬼……剝皮鬼又出現了!」醉鬼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在寂靜的夜中傳出老遠,四周的屋子有的亮起了燈,有的則吹熄了燭火,這個夜晚註定不會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