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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鼓足勇氣

  拜爾斯下了馬車,粗短的腿踩在青石板鋪就的路上,望著前頭那頗為豪奢的建築,他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煩躁的在門口踱著步。


  面前的宅邸過去曾是他最愛來的地方,卻不想在某件事之後,這處屋子在他眼中卻好似凶獸張大的嘴,一旦踏入,便兇險難測。


  「是拜爾斯老爺啊,為什麼在門口等著,您來了直接叫我們一聲就好。」鐵門裡頭傳來女人的聲音,隨後鐵門便被打開了,露出裡頭宅邸中一個面容熟悉的老女傭。


  拜爾斯腳步一停,咽了口口水,喉結因為他緊張的動作而怪異的聳動。「嗯,我來看看姐姐,我姐夫在家嗎?」


  老女傭和善的笑著點點頭:「大人在書房裡,我帶你過去吧。」


  拜爾斯跟了上去,踏入那熟悉宅邸的區域,腿肚子不知怎的,竟抽動了一下,「最近幾天,我姐姐怎麼樣?」


  「夫人的事情我可不清楚,那是內府的幾個女的照顧著的。」老女傭掌著燈帶著肥胖的客人走向大宅。拜爾斯遠遠便看到二樓那個房間透著光,他知道那是他姐夫威斯馬特的書房。看到那熟悉的房間,城防護衛隊的副隊長心中不由的打起了退堂鼓,但最終他還是沒有選擇離開,拜爾斯很清楚,有些事情可以逃,有些事情卻絕對不能逃,一旦在這裡逃離,他將不再是那個他能認可的自己。儘管他知道自己是個混蛋,但多少也有些底線。


  「已經通報給大人了,大人說您自己上去就好。」老女傭退到一邊,讓開了通往旋轉樓梯的道路。


  「嗯。」拜爾斯木然的點點頭,抓著扶手,一步一步踏在那過去常常行走的樓梯,他記得兩年前每當自己來到,自己的姐姐,那個美麗的女人總是一隻手扶著樓梯扶手,站在樓梯中段微笑著等待著自己。只是這種情景如今已有些陌生,自從兩年前姐姐得了那場怪病之後,他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那個從小就很照顧他的姐姐了。


  書房的門敞開著,顯然西邊防軍統帥得到了客人來訪的消息,拜爾斯來到門口便看到自己的姐夫正叼著煙斗,情緒高昂的望著門外。


  「姐夫。」拜爾斯抿抿嘴,猶豫再三還是叫出了口。


  「今天怎麼有空來我家玩,我可記得你已經很久沒來過這裡。」威斯馬特將煙斗取下,站了起來,儘管只是穿著隨意的服飾,依舊能夠從他挺拔的身板上看出屬於鐵血軍人的氣質。


  「有…有點事,所以來了。」拜爾斯搓搓手,覺得自己甚至比人生第一次上女人床還來的緊張。


  「哦,是嘛,你去泡杯茶。」威斯馬特打發走身邊的僕人,走向胖乎乎的拜爾斯。「你站在這裡幹什麼,坐啊。」


  在自己姐夫面前,拜爾斯始終沒有太多信心,只因為他太優秀,並且娶了自己心中認為最優秀的女人。他施施然找了個地方坐下,卻只坐了半個屁股。


  「你剛才說有事,什麼事啊?」威斯馬特隨意的整理著書桌上敞開的書籍。


  「是這樣的,昨晚又有個女人被害了,是城裡一個裁縫的女兒……」


  「嗯,我聽說過了,你這趟來……是因為壓力太大,打算讓我去城主府幫你求求情?」威斯馬特轉過頭,炯炯有神的雙眼盯著拜爾斯,拜爾斯始終無法正視那雙堅定的雙眼,害怕的低下頭,手指互相絞著,結結巴巴的回答道:「不,不是。」


  「哦?那是因為什麼?」威斯馬特有些意外,微笑著看著自己夫人最為疼愛的弟弟,看得出這位掌控西邊防軍的統帥,今天心情很不錯。


  拜爾斯低著頭,一雙手竟因為緊張而微微打顫,良久他彷彿終於下定決心,晃蕩著站起,一步一步走向書桌,起初腳步還有些輕浮,但逐漸那步伐變得沉穩堅定。


  他將一個東西放在書桌上,直視著威斯馬特說到:「你應該知道這個。」


  威斯馬特取過那小東西只看了一眼,原本臉上輕鬆的神態一掃而空,眉眼間也籠起了陰霾。


  「你退下吧,把門關好,告訴其他人,今天可以休息了。」他將此刻送來茶水的僕人打發走,將那小東西隨意的丟在桌上。


  「你拿這東西給我看是想要說什麼嗎?」威斯馬特交錯著手,常年握劍的手掌有著厚厚的老繭,他只是語氣稍稍嚴厲了一些,拜爾斯便覺得一股壓力撲面而來,他立刻為自己魯莽的行為而後悔,但還是握緊拳頭,面色蒼白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這……是在一名死者的胃裡找到的。」他輕聲說到,不大的雙眼死死的盯著自己的姐夫。


  「哦,是嗎……那是我大意了,不過你既然猜到了,為什麼還敢來到這裡,不怕我殺了你?」威斯馬特露出玩味的笑容,坐在椅子上仰頭盯著站在書桌前的肥胖男子,明明是他坐著拜爾斯站著,卻給拜爾斯一種自己正被俯視的壓迫感。


  「我…你……你收手吧,以前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我不會說出去的,知情人已經全部處理掉了……」拜爾斯說完這句話,彷彿皮球泄了氣,氣勢頓時為之一空。


  短暫的沉默,隨即威斯馬特開始大笑,他笑得很大聲,很用力,甚至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姐夫……」拜爾斯害怕的喊了一聲,此刻他彷彿感覺又回到了十年前,那時他十四歲,還是個瘦弱的男孩,第一次見到自己這位戰功赫赫的姐夫。當時就有種小雞遇到猛獸的恐懼感。


  「啪!」威斯馬特笑聲戛然而止,他重重的一拍桌子,巨大的力道讓桌上的茶具全部傾覆,散發著濃郁味道的茶水流了一桌。拜爾斯也被嚇得一跳,險些腿一軟就這樣栽倒下去。


  「你以為……我是那樣的變態殺人狂嗎?」這句話彷彿從牙縫中迸出,一字一頓。


  拜爾斯面色蒼白:「不……不是的。」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下意識這樣回答,只是對面男人給他帶來的壓力實在太大太大,他害怕自己說錯一句話,便將永遠與這個世界告別。


  威斯馬特冷哼兩聲,隨後他的肩膀微微聳動,拜爾斯錯愕的發現他竟然是在忍著笑,這怪異的舉動讓拜爾斯覺得面前的男人是那樣的陌生。


  笑聲變得響亮,威斯馬特彷彿聽到了這世間最好笑的笑話,難以控制的捂著肚子大笑著。


  足足持續了近一分鐘,拜爾斯只覺全身冰涼,連動都不敢動。


  「你還真是老樣子,從我第一眼看到你時起,就覺得你永遠都會那樣沒用。」笑聲結束了,西邊防軍統帥緩緩站起,魁梧的身軀如山嶽般雄壯,他威嚴的聲音聽在拜爾斯耳中,有如洪鐘。


  只是下一句話卻讓拜爾斯無法意料。


  「不錯,就是我乾的,鬧得城裡沸沸揚揚的剝皮鬼就是我。」威斯馬特露出一個正直的微笑,那神態彷彿像是在說「這座城市將由我們來守護」般。


  「但我可不後悔,假如再讓我選擇的話我還是會這樣做。」他的目光中帶著些歇斯底里,看得拜爾斯十分害怕。


  城防護衛隊的副隊長捏緊拳頭,逼視著面前這個給他帶來無比壓力的男人:「你不要再繼續了,真的,一切就當作沒發生過吧……」


  威斯馬特緩緩搖頭,一字一頓的說:「換做你是我,你也會這樣做。」


  「不,怎麼可能,我沒……」


  「沒那麼變態?哈哈哈,你怎麼連說都不敢說。」


  拜爾斯咬著唇,低著頭,不敢正視對方的目光。


  「抬起頭,看著我,兇手可是我啊,你可是城防護衛隊的副隊長,難道連直視兇手的勇氣都沒有嗎?」


  拜爾斯聽到這話,咬緊牙關,緩緩抬起頭,只是與對方的眼神對上,汗水便從兩鬢處淌下。


  對視了良久,威斯馬特繃緊的面容忽然鬆懈了下來,他露出一個標誌般的迷人微笑:「我不怪你,你今天能有勇氣對我這樣說,已經讓我很意外,假如你姐姐在場,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姐姐?」


  「來吧,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沒必要瞞你了,這些年我很孤獨,希望你能理解我。」他邁開步子,一隻手拉著拜爾斯的胳膊,絲毫不理會他的反對,將他拖入了不遠處的卧室。


  「等等,不,不要,姐姐救我。」


  「你在瞎喊什麼,我只是帶你去見你姐姐。」


  「姐姐?」原本在掙扎的胖男人聽到這話動作為之一緩。


  「你也有兩年沒看到她了吧,不想念嗎?」


  「想,我非常想念姐姐,只是……姐姐不是得了不能見人的怪病嗎?」拜爾斯的聲音弱了許多,任憑對方拖著他走入了隱藏在書櫃后的秘密通道。


  「是的,她病了,但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當你見到她的時候你會明白的。」威斯馬特的聲音變得鄭重,他取出鑰匙,打開了那通道盡頭最後的鐵門。


  吱嘎一聲鐵門開啟,拜爾斯入眼之處便是一個巨大的牢籠,牢籠裡頭擺放著一張頗為寬敞的大床,上頭隱約躺著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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