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幅 鬼魂關驚魂

  宇文閣老負手在後。


  「是。」


  「第一顏，成為高階殺手第一步，便是成功闖破鬼魂關。」


  「是。」


  「鬼魂關，不一定是一個人闖。」


  回過身，宇文閣老淺淺一笑。


  鬼魂關，我還未入關，困獸之鬥便血腥薄涼。


  新任頭狼率群狼，正在圍攻曾經的頭狼。


  舊任頭狼日已西斜，新任頭狼如日中天。


  我的眸光變冷。


  這就像是，止國率各國滅盛國一般。


  洛山石上，我冷冷坐定，並未出手。


  辰卿越冷然負手在後。


  年光不逝，少年顏欺景。


  魂魄谷最東向易守難攻，舊任頭狼雄踞右側生死關。


  我的眸中似滑過：盛國嘉年穀拈畫山脈依山傍水，十萬虎賁衛鐵蹄鎮守山脈最中心決止關。


  西，南，北三向，新任頭狼率群狼精英之列環伺，伺機絕殺。


  彼時，嘉年穀窮途末路，止國合各國剽悍鐵甲軍重重封鎖決止關外圍，誓要盛國山河覆滅。


  群狼群起攻之，喋血廝殺，舊任頭狼幾欲喪命。


  曾經，各國血染天下，山河頹覆，盛國終究亡國！

  此刻，廝殺決絕不斷，血幾近浸透，舊任頭狼奄奄一息。


  我垂眸不再看，指尖握緊。


  慕傾顏，一樣的結局，你已經看不起第二次了。


  一聲凄厲哀嚎沸騰山河，以萬物不可擋之勢決然刺破長空九霄。


  我不受控制抬眸，眸光盡處，舊任頭狼仰天長嘯，幾欲撕裂一切。


  長嘯未絕，舊任頭狼決絕衝破群狼重重封鎖，魂魄谷最西向冷愈關，一尾絕塵一躍衝下！

  我緩緩閉上雙眸。


  這是王者的尊嚴，寧死不屈。


  足尖動了動，我終究沒有再動作。


  它不是盛國，它的生死與我無關。


  北側十步，少年傾身赴下冷愈關。


  不過瞬息，辰卿越身邊，赫然正是方才決絕赴死的舊任頭狼。


  回身走開，我恍若未覺。


  少年提步，踩泄一世落華。


  行至十步，我漠然回眸。


  此刻，群狼距舊任頭狼五十步處，眸光森冷，不敢輕舉妄動。


  舊任頭狼無視群狼，抬眸看向我和少年，眸光看不出任何神色。


  我們只要一走，它必死無疑。


  我忽然回身徑直走向它。


  距它三十步處，距群狼九十步處，我堪堪落定。


  舊任頭狼眸光直面上我。


  我在試探它，它又何嘗不是在試探我？


  群狼眸光一動不敢動。


  良久，我緩緩走向它，距它十步處，我啟唇一笑。


  這般輕易放過它們，不是我的脾氣。


  我不再走近，轉身提步走向東北角，回眸覷它一眼，舊任頭狼邁步跟上我的步伐。


  身後，群狼伺機行勢，始終與舊任頭狼保持五十步之距。


  行至數百步，東北方向，距時魄月台五十步處——疊變關，我輕輕坐下。


  「你這是何必呢？」


  辰卿越彎眸一笑。


  「你可以不幫我。」


  不再看他，我瞥了一眼舊任頭狼，眸光似有意似無意覷向疊變關觥山石前某處。


  它垂首會意。


  片刻，局勢已變。


  距疊變關數百步劍退關，我和少年漸漸退後。


  群狼不再顧忌。


  這是不管舊任頭狼了。


  此刻，舊任頭狼厲聲廝嘯，無言的挑釁。


  群狼想都不想，群攻而上。


  英雄遲暮不足為懼。


  一步，……步，包圍圈愈來愈小，舊任頭狼退無可退，眼看已退入時魄月台，再退後，便是萬丈懸崖。


  「轟！」


  恰在此時，峰迴路轉，一個，舊任頭狼飛身越向觥山石前邀杏台之上。


  邀杏台，正是方才我眸光瞥過的地方。


  群狼窮追不捨。


  然而，「砰砰……」！

  數聲過後，邀杏台下十步處，群狼瞬息跌落。


  哀嚎聲不絕。


  哀嚎聲中，似有山河頹廢畫卷掠過：決止關下東城門蔚裂坡，各國防線堅不可摧，盛國數十萬虎賁衛千里趕赴此處，洪水一夕淹覆滅！


  陷阱！


  同樣，邀杏台下也是陷阱。


  邀杏台距觥山石不過數十步，只有一條路線可走，一步錯，步步錯。


  這條路，我方才只暗示過舊任頭狼。


  劍退關后數百步，我提步折回，越過劍退關，直抵疊變關。


  邀杏台下，裂變陷阱內，群狼目眥欲裂。


  這陷阱，只能困它們三個時辰。


  提步，我慢慢走出疊變關。


  我並不打算弄死它們。


  一聲嘶響衝破九霄，回眸，舊任頭狼正直直看向我。


  「你想跟著我？」


  回身，我玩味覷它。


  它微微偏頭，竟有了絲難以言說的可愛。


  這可是王啊。


  「好，軟軟。」


  不再看它委屈的神色，我的步伐莫名雀躍。


  軟軟，你漂亮得過了分。


  辰卿越忍俊不禁。


  軟軟。


  鬼魂關最中心處，蟠聶谷風聲鶴唳。


  此處，才是鬼魂關第一險。


  谷上最頂端諏燃閣，我垂眸看向谷內兩端最盡頭。


  左側遍語山內，陸地猛獸兇悍勝匪。


  右側邀倫河內，水生毒物烈性不可說。


  闖破鬼魂關，必得降服全數陸地猛獸，一切水生毒物。


  並且，它們一個都不能死。


  然而。


  我薄涼一笑。


  本公主才不會親自去降服它們呢。


  諏燃閣內遇勢台上，辰卿越指尖啟動第三階梯處按鈕。


  與此同時，我的手中，冷心戒戒面光芒瞬息裂變耀盛九州，刻不容緩穿透第三階梯處按鈕，直逼最底層——寒光之層。


  寒光之層「寶石光淆」上，戒面裂變光芒決絕劃破剎那……


  「砰！」


  斗轉星移。


  蟠聶谷三維空間徹底重組，山河錯亂，水木皆換，天翻地覆。


  諏燃閣砰然脫節蟠聶谷，直衝九霄之上。


  遍語山，邀倫河迎面直遇，徹底交織！

  空前絕後，這是第一次山河交錯！

  指尖緩緩覆上戒面，光芒陡止。


  我抬眸覷向辰卿越，相視一笑。


  我們要做的，只是坐山觀虎鬥。


  遍語山兇殘猛獸，初次對上邀倫河野性毒物，戰，不言而喻。


  嗜血廝殺日月無光，江山嘶鳴山河覆塌……


  久久，烈日當空直到星子隕落，殺伐終止。


  鬼魄關外，魂魄無蹤。


  「很好。」


  閣老負手一笑。


  「謝過閣老。」


  夜，。


  辰洛殿，箜逝無聲。


  「殺手決第五決，我很期待。」


  少年回眸美不可言。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