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獸潮（2）——被迫的守城

  灰色的浪潮再次從遠處席捲而來，令人絕望的獸潮又開始了。


  「所有人，放棄城牆，協助民眾退入內城結界」在這種超乎常理的絕望下，法瑞爾將軍的聲音從所有士兵的耳麥中傳出，於是撤離開始了。


  「呦呵，跑得挺快」清閑望著一會兒工夫就變得空無一人的城牆「那麼，我的任務也結束了」他正打算退下城牆，眼鏡娘的聲音驀然從附近傳來：「不想知道露絲的真相嗎」。


  在聲音出現的同時，四個巨大的光球從城牆的四角升起，除了他所在的那段城牆，所有的城牆都被白色的光幕覆蓋。


  清閑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望過去，只見法瑞爾正站在不遠處的城垛旁，她望著遠處逐漸接近的灰色，原本毫無感情的聲音中隱隱多了幾分快意「露絲，萊茵家族的婢女，聽從你大哥——萊茵.哈爾斯的指示，來到內城。11月2號奉命殺死了萊茵家族被趕出來的廢物，因為那個廢物離奇的活了下來所以懷疑他身後有高手存在，於是潛伏在那個廢物身旁，而那個廢物，就是你」。


  「.……」雖然明知道這個消息可能是假的，也早就有了相應的心理準備，但他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他還是有種心臟一顫的感覺。


  他長長的呼了口氣，來到城牆邊，望著即將衝過來的灰色的海洋「你說這些，就是為了拖住我吧，職業者——法瑞爾小姐」。能走進自己的精神場卻不被自己發覺，雖然這樣說很抱歉，但就連柯奈特那個和銀甲人莫里斯不相上下的變態凡人巔峰都做不到。所以法瑞爾是職業者這件事就顯而易見了。


  「是的」


  毫不猶豫的承認了呢，他回憶了一下說道「我殺的人裡面有你的什麼人嗎？」


  「我的丈夫，阿塔克.布龍被你殺害」法瑞爾轉過身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射過來的視線中帶著明顯的憎恨「他的父親阿塔克委員長也因為你破壞了魔偶計劃，在守城裝置的供能過程中犧牲了」。


  「哦，我明白了，這樣的話你的確有理由殺我，不過我也不會束手就擒的」隨意一道精神衝擊將一隻霧狼打散，他理所當然的說道。


  兩人的戰鬥，兩人與霧狼之間的戰鬥開始了，由於光球的白色光幕，其他的城牆上並沒有霧狼能夠攻上去，準確的說是，連堆起來的機會都沒有，所有的霧狼在接觸到光幕的那一刻就氣化了。


  但在他負責的這段城牆上，霧狼還是能夠堆起來向上進攻的。


  在短暫的吟誦聲后，法瑞爾身周出現了數把漂浮著的冰劍，「去」在她的高呼下，近乎所有的冰劍都射向霧狼，留下的兩三把則向他射去。


  「偏斜之術！」


  射向他的冰劍在風壓的作用下偏離了軌道，將幾條撲過來的霧狼刺穿后又刺進了城牆的混凝土中。


  有些咋舌於冰劍的威力，他趕緊遠離了插在地上還在不斷顫動的冰劍，一道精神衝擊向法瑞爾射去。


  令他有些驚訝的是法瑞爾竟然連躲避的動作都沒有，就這樣被他的精神衝擊打中了，不過他很快就知道為什麼法瑞爾不躲了，在擊中的剎那，他臉色一白，竟然有種被大鎚砸中腦袋的感覺。法瑞爾的臉色同樣蒼白，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他，像是看到了什麼無法理解的事情。


  「我覺得咱倆還是別打了」他提議道，剛才那一下后，他的腦仁到現在都疼，不過回應他提案的是兩把刺過來的冰劍。


  「那看誰先撐不住好了」用偏離之術躲開后，他又回敬了一發精神衝擊。


  就這樣，冰劍、精神衝擊、冰劍、精神衝擊，幾個小時后，苦苦支撐的兩人終於撐不住了。


  「嘔」他扶著城牆嘔吐，連精神場都沒有辦法維持下去；法瑞爾則癱倒在地上，身周的冰劍全都消失不見了。兩人誰都沒有力氣再戰下去，這時候隨便一隻霧狼跑上來都能拿到雙殺。幸運的是，霧狼的先鋒被兩人交手的餘波給滅了個乾淨，估計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堆起斜坡、打到城牆上。


  「嘔，你這是要跟我，嘔，同歸於盡的節奏啊」他覺得嘴超苦，估計自己剛剛把膽汁都吐出來了。


  「我要為他們復仇」興許是覺得兩人死定了，法瑞爾的聲音中只剩下平靜。


  「復仇，說道低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爽罷了，我覺得那個布龍肯定不會願意看到你跟我同歸於盡的」他勉強撐起身體向城牆外望了望，在那四個光球的照耀下，以他這種瞎子般的眼力都能看到的灰色，噁心的蠕動著，慢慢堆了起來，霧狼估計馬上就能跳上來了吧。


  看來活不了了，如此估計后，他一屁股做到地上，倚著城垛，自嘲道：「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打的熱火朝天，感覺咱倆像傻逼一樣」。


  「那只是你而已，我的行動為外城的居民提供了撤退的時間」


  「既然要爭取時間，你為什麼不讓光幕把我這段城牆也蓋上，就為了把我拖死在這兒？」他沒好氣的說道。


  「我的魔力不足以令光幕覆蓋所有城牆，事實上這種不完整的光幕我也無法維持多久，在將大部分魔力注入守城機器的情況下，我無法一個人守住這段光幕覆蓋不到的城牆，所以必須把你拖在這裡，迫使你和我一起防守」都快死了，法瑞爾的回答依然不緊不慢、有條不紊，還真是個機器女啊。


  「照你這麼說，我這還是為人民群眾奉獻自己了生命，還真是感謝你給我這個機會呢」


  聽到他的吐槽，法瑞爾用『快感謝我吧』的認真眼神望過來。


  他抬頭看著雙爪扒到城垛上，把頭往裡伸的霧狼，還想再吐槽一句『你別認真，我剛才是開玩笑的』，不過好像沒有這個時間了，霧狼張開滿是尖牙的大嘴，一口咬了過來。


  可愛的露絲、感覺有些複雜的阿嬸一家、認真刻板的柯奈特、機械眼睛娘法瑞爾、互助會的士兵們、麻桿們。臨死前，來到這個世界后的記憶在眼前閃過，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蠻有意思的經歷，本來還想和柯奈特那傢伙一起出去吃個飯來著，看來做不到了，他看著眼前咬下來的尖牙，閉上了眼睛有些滿足、又有些遺憾的想道。


  咔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嗯，這就是自己的腦袋被咬碎的聲音嗎。哎？！不對，為什麼不疼呢，他有些疑惑的試著睜開眼睛。


  眼前是一把反射著銀光的大劍，劍的主人是一個穿著淡藍白色盔甲的金髮碧眼的美少年，凜然的聲音帶著舒了口氣的感覺從少年口中傳出：「能及時趕到實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