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她，長得像我吧？
翌日，龍震霆親自帶著夏夏上了龍家大宅，一是跟老爺子說明一下他們的婚事，希望他能理解與支持，二來，自然是為了讓他的小姑娘，不，現在是他的小媳婦兒了，上來探望好朋友。
他們到了龍家也才知道他們三喜臨門，但是因為龍雪兒身體的原因，他們先註冊結婚，等孩子出生后再談婚禮。
幾個年輕女孩在一起玩鬧，那歡樂的笑聲簡直可以掀翻屋頂。
龍震霆在老爺子的院落里坐了兩個小時才出來，回到主屋這邊未進屋已經聽聞那一陣的笑聲，而他一聽就聽得出來獨屬於他的小姑娘的清脆，婉轉，歡暢的笑聲，他嘴角不由得向上彎了彎，正欲抬腳上台階，手機響了起來。
是家裡來電。
「媽——」
他以為是老太太想問他與老爺子談得如何，可是那端卻是王媽帶著哭腔的聲音——
「少爺，您快點過來，老太太進醫院了。」
龍震霆心頭一震，轉身大步往停在院中的車子而去，「我媽怎麼了？」
來之前，她還高高興興地會在那裡，戴著老花鏡，拿著筆在紙上一個一個地將親朋友好友的名單列出來，怎麼忽然就……
「剛才家裡來了一位姓方的小姐，拿了些東西給老太太看后就……」
「什麼姓方的女人？她拿了什麼給我媽看？」
「她們在書房談的，我也不清楚，少爺，您先過來看看吧。」
「好，我馬上過去。」
龍震霆掛了手機后又轉身返回主屋。
「夏夏，我有點緊急公事要去處理，晚點再來接你回去，好嗎？」
他神色如常的對那正好玩地摸著雲錦溪肚子的女孩柔聲道。
紀初夏跑了過來，自然而然地握住他的手臂，「你要去哪裡？」
「去淮南路。晚上要是趕不回來吃飯的話，你就在這邊用餐吧，好嗎？」
「好，那你開車小心點。」
她像個小妻子一樣朝他笑著交待著。
「好。」
走之前，他還是忍不住握住她的肩膀，低頭給了她一個親吻才匆忙而去。
第一次看到成熟穩重的龍震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與自己的小姑娘秀恩愛，另外幾個小女生自然不會錯過取笑紀初夏的機會。
屋裡，笑聲依然。
-
龍震霆趕到龍氏醫院的時候，主治醫生正好從病房出來，龍震霆迎了上去。
「靖安，我媽怎麼樣？」
醫生徐靖安，同時也是這家醫院的副院長，更是龍家人住院時的御用醫生。
「老太太受到過度刺激，血壓升高才會導致暫時性暈厥。我給她檢查過了，暫時沒有其它併發症，等她醒來再觀察兩天。」
「行。那我先去看看她。」
龍震霆進去的時候，老太太還沒有醒來，王媽守在床前，看到他進來便站了起來，正要開口叫他，被他伸手阻止了。
他坐在床邊坐著看了一會老太太后，王媽從病房外面進來，在他耳邊低聲道：「那位方小姐在外面。」
龍震霆看一眼還在床上的老太太後站了起來，「有什麼事叫醫生。等會她醒來的話到會客廳來叫我。我先出去。」
「知道了，少爺。」
-
龍震霆推門而入時，一身墨綠色連身裙的方寶琴正立在窗前，聽聞聲音的她回過頭，與男人幽深的眼神對上，女人精緻的臉上揚起一抹笑——
「嗨，震霆，好久不見了。」
龍震霆看了眼前那個陌生的女人，那張陌生的臉好久沒有應聲。
「我是方寶琴，你不會忘記我了吧？」方寶琴抿著嘴輕笑出聲，目光也放在男人的身上。
歲月對他真是仁慈啊！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才17歲，她20歲，在出國留學生的派對上，那時他一出現就引起了全場女生的轟動……
龍震霆細細地思索著這個名字，想從記憶中尋找這個名字與他扯上的關係。
在他思索的時候，方寶琴再度開口——
「XX年，庫沃莊園派對……」
他的思維隨著她的話轉啊轉，到退回到20年前的情景——
美酒音樂，曖昧的光影，拉開了一群年輕男女瘋狂的夜晚。
「嗨，我是方寶琴，可以跟我喝一杯嗎？」
原來，是她。
龍震霆眨了眨睫毛，收斂表情，聲音平淡道：「是你啊。」
「幸虧你還記得我。」
方寶琴走了過來，優雅地在沙發上坐下來。
「如果你是要跟我敘舊的話，我想我沒這個時間，也沒心情。說吧，你今天找我媽說了什麼？」
龍震霆開門見山道。
方寶琴撩了撩垂在頰畔的髮絲，臉向上仰高了幾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一字一句地開口：「她長得像我吧？」
龍震霆眉頭一蹙，似乎不明白她什麼意思。
方寶琴笑了，「夏夏，紀初夏，那個你養了十二年的女孩是我的女兒，她的父親，你猜猜是誰？」
龍震霆銳利的眼神盯著方寶琴，冷冰冰地說道：「我沒空在這裡跟你玩你猜我猜的遊戲。」
方寶琴並不懼怕他冰冷的眼神，「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你我心知肚明。我沒有吃事後葯。後來我很快結婚，發現懷孕，但是很遺憾，在某次的產檢中發現不是我丈夫的。為了保住我的婚姻，我只能『意外』早產，把她送走。哦，忘了告訴你，當年紀慧芸是我的好朋友，正巧她哥哥嫂嫂結婚多年未孕，所以就悄悄領養了一個。」
「廢話說完了嗎？」龍震霆臉上的表情陰霾至極。
原來老太太就是被她這一翻話刺激到了。
她沒吃藥又如何?
他那時是血氣方剛，但也知道什麼叫保護自己。
「你不信？」
方寶琴怔怔地看著他。
「你以為我是老太太，隨隨便便一個女人來跟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就會相信嗎？你想從我身上要什麼，不妨直說，只要不超過我的底線。」
其實這個女人敢到他家人面前，在他的面前說這樣的話，已經觸及他的底線了。
但是，他倒是想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方寶琴見他不信，昂著下巴堅定說道：「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驗DNA。你應該知道，安全套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的。」
龍震霆像被扼住了喉嚨，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再說一遍。」
「夏夏是我的女兒，是那天晚上我跟你在一起有的，你可以自己去驗DNA。」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方寶琴的話還有可能的事實已經在龍震霆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有種毀滅天地的衝動。
「我，紀慧芸，還有你跟老太太。」
「你的條件。」
「只要我提的，你都會答應嗎？」
「你說。」
「聽說你們要結婚了，正好我剛跟前夫離婚，不如你娶我好了？這樣我們也算是一家團圓了。」
「若是我不答應呢？」
「若是你想讓老太太，讓整個龍家淪為笑柄，你可以不答應。」方寶琴站了起來，「事情我已經說完了，你慢慢吸收一下這件事。這是我的電話——」
她取出一張名片放到桌上，「找個時間，把她帶出來，我們正式見見。別逼我把事情公布出去。」
說完后，她嘴角噙著笑離開會客廳。
門關上的那一刻，龍震霆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四分五裂。
震驚，氣憤，不安，慌亂之中，他抬腿將眼前那放著那張名片的桌子狠狠地踢了出去，發出重重地聲音。
「震霆，發生什麼事了？」
聞言而來的徐靖安在外面敲門道。
龍震霆伸手抹了抹臉，努力壓抑住心中的各種複雜的情緒，盡量用平靜的語調對著門外的人道：「沒事。我馬上出去。」
徐靖安走了。
龍震霆把手機拿出來，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似的沉聲道：「把剛才那個女人給我抓住，關起來。」
「是。」
電話掛上，他走到窗前拉開窗帘往下望，方寶琴裊裊的身影剛剛走出醫院大門，一輛黑色的車子緊跟在她後面。
他將窗帘放了下來，打紀初夏的電話。
「叔叔，你事情談完了嗎？」
那端，是女孩清脆嬌嫩的聲音，從她的語氣都可以想像得到那張臉上此時一定是帶著甜蜜的笑容。
他的心忽地一抽，有些難以呼吸。
「夏夏……」
他叫了她的名字。
「嗯？」女孩兒嬌嬌地應了聲，隨後又有些調皮道：「是不是想我了啊？好吧，看在你這麼想我的份上，要是你談完事情的話，我過去找你好了。」
龍震霆這邊依然沒有開口。
紀初夏有些奇怪：「叔叔，你怎麼了？」
龍震霆深呼吸了好幾下后沉聲道：「夏夏，你現在馬上到龍氏醫院來一趟。」
「叔叔，你不舒服嗎？」紀初夏也沒有玩鬧的心情，焦急不已地問道。
「不是我，是老太太住院了。」
「啊？」
好好地怎麼忽然住院了？
「先過來好嗎？」
「好，我馬上過去。」
紀初夏掛了電話，讓龍家安排了車子后便匆匆忙忙往醫院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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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震霆掛了夏夏的電話后，會議室的門響了兩下，隨即一個女聲響起來：「龍先生，老太太醒了要見您。
他收拾完所有的情緒后回到病房，徐靖安剛給她做完聽診。
看到他進來，對他道：「你們有什麼話要說，注意一下情緒，不能再激動了。」
龍震霆點頭：「我知道。」
徐靖安出去后，老太太讓王媽也出去了，安靜的病房裡只剩下母子倆。
「媽，怎麼樣？還有沒有哪不舒服？」
龍震霆坐到床邊握著老太太的手低聲道。
老太太沒有出聲，一隻蒼老的人抬了起來，放在心口，搖了搖頭，吐出兩個字，「鬧心——」
龍震霆緊了緊手，「媽，這件事我會重新查過，不能只聽任那個女人信口開河。」
老太太閉上眼搖頭。
「媽，你不舒服嗎？我讓靖安進來！」
老太太開眼，按住他的手，「媽只問你一句話，你跟那個姓方的，當年有沒有過……」
龍震霆斂了斂心神，沉聲回道：「有。」
年少輕狂的年紀啊！
他怎麼會料到，會留下這樣的禍根！
「真是造孽啊！我到底造了什麼孽啊！？我們龍家到底造了什麼孽！？」
老太太一想到那個可能性，一想到夏夏肚子里的孩子，沒法靜下心來，激動得一口氣差點又喘不過去。
「媽，您別激動啊！事情還沒有完全弄清楚！」
龍震霆站起來安撫她的同時按下呼叫鈴。
「媽，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一清二楚的，放心好了。」他扶著老太太躺下來，徐靖安帶著兩名護士匆匆進來。
「只怕真相……」
「媽，不會的。」
「怎麼回事？」徐靖安問道。
「我媽又激動了。」
「不是提醒過你們了嗎？你先出去，讓老太太好好休息一下。」
徐靖安直接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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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震霆站在門口一邊抽煙一邊等紀初夏。
看到龍家的車子時，他扔下煙頭迎了上來，親自給她打開車門。
紀初夏腳剛沾地就朝他撲了過來，龍震霆猶豫了一下，牽著她的手往電梯而去。
直上VIP病房的電梯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紀初夏抬頭看著他凝重的表情，擔心地問道：「老太太很嚴重嗎？」
「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龍震霆輕描淡寫道。
紀初夏不信：「你的表情不是不像是休息幾天就好的。怎麼忽然就住院了？」
「傭人有點事做不好，她一急，血壓就上來了。」
「啊？什麼事？」
「倒茶的時候弄濕了她擬好的宴客名單。」
「這樣啊……」
「就這樣。」
龍震霆將她的臉壓進自己胸膛，有那麼一瞬間，他有些害怕看到她熟悉到閉著眼也能描繪出來的容顏。
「叔叔……你怎麼了？」紀初夏隱隱約約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因為她可以感覺到劇烈的心跳，就連身體好像都有些顫抖，好像是害怕些什麼，她更是用力地擁著他的腰。
「沒什麼。」他將下巴抵到她的頭頂，閉上眼。
紀初夏知道他有了心事，猜想大概是擔心老太太，也不再追問。
默默無言地相擁到了頂樓，他牽著她往老太太的病房而去，徐靖安剛從裡面出來。
「老太太睡了，先不要進去吵她吧。」
紀初夏也是認得徐靖安的，焦急問道：「靖安叔叔，老太太沒事吧？」
徐靖安看了龍震霆一眼，才回道：「沒事，靜心休養幾天就好了。這幾天千萬不要再刺激她了。」
龍震霆點頭。
「對了，你不是說要我給夏夏做個體檢嗎？今天正好過來，夏夏你跟我過來。」
紀初夏驚訝不已地看著徐靖安，又轉向龍震霆：「你什麼時候說要給我做體檢？檢什麼啊？」
龍震霆每半年都會做一次身體檢查，她自然也不能倖免的。
距離上次全身體檢還不到三個月呢，怎麼又要檢？
龍震霆摸了摸她頭頂，「驗驗看，是不是真的有小寶寶了，若是真的，老太太的病會好得更快一點。」
徐靖安是自己人，龍震霆直言不諱道。
不過，紀初夏就沒他這麼大大方方了，畢竟他們的關係還未正式公布讓太多的親朋好友知道，現在婚事剛訂下來就來討論是不是懷孕的事情，她還是有些害羞的。
「叔叔，哪有這麼快？」
雖然她的例假到今天還沒有來，但之前他們都有做安全措施的，不會是安全套也不安全了吧？
不過就算真的有，能查得出來這麼快嗎？
「檢一下比較好。有時候安全措施也不是百分百的。」
他這麼一說，她又羞了，不敢再看徐靖安，「好啦好啦，檢就檢嘛。要怎麼檢？」
「抽點血就好了。」徐靖安道。
「啊，抽血啊？」紀初夏最怕打針，抽血，每次過來都是龍震霆哄著陪著才肯去。
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
「不用抽很多的。來，我陪你去。」
他牽著她與徐靖安往他的辦公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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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靖安親自進來抽完血后才出去。
辦公室里只剩下賴在龍震霆懷裡撒嬌著叫疼的紀初夏。
「夏夏，今晚我們不能如期返回B城，學校還有劇組那邊我讓人給你請假，好嗎？」
若是平時他開口說她不用去上課，她肯定會興奮地跳起來，但今天卻有些憂心重重——
「是不是老太太……」
「本來婚禮的事情她要一手包辦的，但是她現在不舒服，我們就多留幾天，好不好？」
「好。我聽你的。」她難得乖巧聽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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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檢報告出來很快，半個小時后，徐靖安回來。
「很遺憾，還沒有。繼續努力吧。」
他對他們笑了笑。
「哎呀，叔叔，你要繼續努力了。」
「行，晚上回去努力。」他捏了捏她的臉頰。
因為還有外人，她羞著將臉埋進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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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這一覺睡了很久，紀初夏在離開醫院回家前，都沒能進去看她一眼，怕吵到她。
龍震霆要讓人先送她回去，他要在醫院等老太太醒來，她便聽話地回家了。
回到家還不到八點，洗了澡回到床上，紀初夏怎麼也睡不著，發了信息給龍震霆，等了一會他都沒有回，以為他在陪老太太的她也沒有打電話過去。
這一晚，她一個人在床上也不知道滾了多久，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又坐起來，拿起手機看新聞，看一下又覺得沒意思，正要扔下手機時，龍震霆回消息了，讓她早點睡。
她懶得打字，便直接撥了過去。
龍震霆接得很快：「夏夏，怎麼還不睡？」
紀初夏盤腿坐在床中間，「你不在，睡不著。」
語氣流露出些許的小委屈。
「乖，今晚我在醫院陪陪老太太，明晚一定回家陪你好不好？」
就算，此時心情焦慮不安，他仍是溫言地安撫她。
「我沒事的啦，只是想你而已嘛！」
「那我陪你聊一會。」
「好。」
兩人在電話里隨意地聊著他們自己的話題，聊著聊著，紀初夏便慢慢地有了睡意，在龍震霆的催促下掛了電話，沒一會便睡著了。
醫院這邊的龍震霆卻睡不著，站在窗邊抽出一根煙點上。
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接起來-
「怎樣？」
「紀慧芸說那孩子確實是方寶琴生的。孩子的父親她說讓您自己去找答案。」
「警告她嘴巴閉緊一點，如果她還想從那裡出來的話。」
「是。」
龍震霆煩躁地將手機扔到一邊，辦公室的門推開，徐靖安進來。
「結果什麼時候出來？」他狠狠地吐出煙圈，語帶不耐道。
徐靖安走過來，也抽出一根煙點上才緩緩道：「不是跟你說過最快明天十點嗎？」
龍震霆不說話，繼續抽煙。
「若是結果不樂觀，怎麼辦？」
徐靖安看著臉色陰霾的龍震霆問道。
－－－－－－題外話－－－－－－
純純作者腦子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