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嬌生慣養的皇子殿下
好在,蓮慶從軍那幾年,早已習慣了半夜號角的集合聲。
睡覺,從來都是淺眠。
偶爾連續三天兩夜不睡覺通宵趕路,也是常有的事。
是而,一夜未能成眠,於她而言,身體並無多大影響。
對比之下,某位打小嬌身慣養的皇子殿下,可就不太好過了!
……
……
第二天,一早醒來。
凰鍾覺得全身上下,骨節酸痛難忍,有股說不出的難受!
頭稍微一動,後腦勺,便會有一波一波的鈍痛襲來,彷彿有人往裡頭塞了上百斤浸水的棉花,腦內的痛覺神經被一根根擠壓破裂。
雙腿發麻,沉重有如灌鉛,每走一步,都相當吃力!
不過,他那張臉上本就常年沒什麼血色。
因此,在後院廚房幹活的時候,完全沒有人察覺到,他的情況此時很不對勁!
至於蓮慶,天剛亮,便從床—上跳起來,以火箭般的速度穿衣洗漱,往嘴裡塞了兩個冷饃饃,喝了兩口涼水。
祭完五臟廟后,便照常般,去外頭進行鍛煉。
單純地練習揮刀!
橫劈,正劈,斜砍,直擋,豎切,突刺。
一連串招式,簡單直白,來回反覆,練了一遍又一遍,直至用盡氣力,手臂上每一塊肌肉,每一個毛孔都生出難言的灼熱酸痛感。
連前襟帶後背,徹底濕透了,整個人彷彿剛從水裡邊打撈出來的一般。
方才作罷!
眼下,她慣用的那柄重劍被藏在了某個地方,無法帶進侯府,暫時只好用柴刀代替。
若有不知情者,撞見她現在在做的事,定會大為驚嘆——
哎呀,今年府里新進的小奴一大清早可真賣命吶!
劈個柴,都能把自己劈得全身上下衣裳都濕透哩!
養傷跟練習,兩者之間,從來都不矛盾。
準確來說,應該是蓮慶將後者放得遠比前者重要!
畢竟,她可不想到時候傷快養好的時候,遇上一波殺手。
然後,命,卻沒了……
……
……
蓮慶擱下柴刀后不久,後院廚房就有小奴過來,領倆人去幹活。
由於她們兄妹倆是新進的,對侯府還不是很熟悉,照常理,自然得從最下等的雜活開始干起。
最下等的雜活?
難不成,是倒夜香?
……
在得知是除去後院一處園子里的雜草時,蓮慶私下偷偷拍了拍胸口,無聲鬆了一口氣。
暗自慶幸,嘿嘿嘿,幸好,自個兒有走海叔的『後門』!
同樣鬆了一口氣的,還有凰鍾。
他天生病軀,本就干不得重體力活,昨夜因某人突發暴走,右手腕骨處受了傷不說,加上,整晚坐在凳子上半睡半醒凍了一宿。
如今,身體感覺無比難受。
輕輕吸一口氣,腦內的鈍痛頃刻間便如翻江倒海般湧來!
如果僅僅只是除草的話,咬咬牙,勉強,還是能應付得下來的。
凰鍾如是想。
……
……
兩人昨晚鬧了矛盾。
除草時,蓮慶故意蹲得離他遠遠地。
表面上,一副認真除草努力幹活的派頭。
私底下,卻時刻偷偷關注著某人的舉動。
見他那雙白玉般細膩修長的手,被鋒利的草葉,割出一道有一道細小的血痕。明明痛得眉心緊蹙,依舊勉力強撐,繼續拔草的笨拙情狀。
蓮慶低頭,掩嘴重重咳嗽了兩聲,接著,清了清嗓子,大咧咧,一把用力揪住好幾株野草的根部。
嘩啦!
約莫十五六株野草,一下被她全部連根拔起!
並且,手上,連半點划傷都沒有!
相比之下,某人拔一株野草,都拔得無比費力,還被草葉邊給割出一道道紅痕,手掌心又癢又疼……
凰鍾聽到了動靜,抬起臉,卻也只是朝她的方向淡淡掃了一眼,便迅速低下去,繼續埋頭默默干自己的活兒。
這一次,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再問她為什麼。
還有,應該怎麼做……
她有她的霸道。
他也有他的驕傲!
很多事情上,他都可以讓步,只要她高興,被諷刺調侃嘲諷兩句,又算得了什麼?
但昨晚的事,他沒辦法,那麼快,讓步。
或者說,釋然……
哪怕,一開始錯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