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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十章 百靈歌鳥

  眾人望著葉蓁蓁那如本人一般的娟秀字跡,除了讚歎溢美,完全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風媚寧的詩的確用心別緻,對仗工整,可風媚寧卻是太過在意對仗精妙,反而少了詩本該有的味道。


  詩本就是應心而生,講究的便是隨性自然,從詩作里方可見識到作詩之人的心境胸襟,所以風媚寧雖然的確有才華,但卻是少了一份開闊洒脫的心境,兩者相比,立見高低。


  「香暗繞窗紗,半簾疏影遮。霜枝一挺干,玉樹幾開花。傍水籠煙波,隙牆穿月斜。芳梅喜淡雅,永日伴清茶。」曲賢默默的念著葉蓁蓁所作的詩句,心裡卻是無異於驚起了波浪。


  這難道只是巧合嗎,為何葉蓁蓁的詩作風格與葉婉婉的竟是這般的相似,若不是他事先知曉,簡直會以為這是出自一個人!


  在做迴文詩時,人難總是會為了押韻對仗而過度修飾,難免失了詩意。


  可是葉蓁蓁這首詠梅詩卻是不但對仗工整,最難得是兩首詩都沒有失了韻味,不但能看出葉蓁蓁文採過人,最難得是那清明的心境實在是讓人稱奇。


  「茶清伴日永,雅淡喜梅芳。斜月穿牆隙,薄煙籠水傍。花開幾樹玉,干挺一枝霜。遮影疏簾半,紗窗繞暗香。」


  蘇溶玥清冷如月的嗓音緩緩念來,更是為這首意境清美的詩作增添了一分最貴。


  「眾位可是還有什麼意見?」蘇溶玥冷冷的掃過南漓眾人,眼裡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諷刺。


  南漓人都不約而同的低著頭,恍若未見,此時他們若是還昧著良心說什麼,那可真是丟盡了人。


  曲賢更是怔愣,看著殿中央那恍若廣寒仙子般的葉蓁蓁,心裡瀰漫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酸溜溜,苦兮兮,總之是百味陳雜。


  葉婉婉看清了曲賢的眼神,心裡生出了滔天的妒火,曲賢竟是敢對葉蓁蓁露出這般的愛慕的眼神,難道他就這般移情別戀了嗎?


  他忘了對她的誓言,忘了兩人曾經的山盟海誓了嗎?


  葉婉婉狠狠的抓著自己的大腿,直到將自己疼的清醒過來,葉婉婉才向高台的方向的望了一眼。


  正巧柳嬪也在看她,兩人彼此點了點頭,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一抹狠意。


  風媚寧眼裡皆是不甘與嫉妒,她沒想到葉蓁蓁居然這般的文思敏捷,這麼難的迴文詩,她居然可以張嘴就來,而且竟是遠遠的超過了她,真是讓人好不甘心!


  葉蓁蓁只與乾景堯和蘇溶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便準備淡然的回到座位,她之所以應戰不過是為了東乾的榮譽,又沒有想過真的讓風媚寧下跪。


  風媚寧見葉蓁蓁沒有提起兩人的賭約,心裡覺得葉蓁蓁還算是懂的尊卑貴賤的,她不過一個小小臣女怎麼敢受她的大禮。


  風媚寧正打算轉身離開,突然雙腿彷彿被什麼撞擊了一下,酸痛不已,竟然一個不穩,「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由於風媚寧完全沒有預料到,以至於根本就沒有時間反應,直接狠狠的跪在了堅硬的地面上,那撞擊之聲聽得人不由的都咧起了嘴,只覺得膝蓋一疼。


  葉蓁蓁聽到了聲響,詫異的轉過身,卻是見到風媚寧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片刻之後便爆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聲。


  「啊!本郡主的膝蓋!」風媚寧倒落地上,雙手捂著膝蓋不住的尖聲叫著。


  葉蓁蓁被這一變故驚得頓時愣在了原地,便是南漓的使臣也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連忙派人去扶。


  蘇溶玥命青霓安排一個偏殿安置風媚寧,又喚來了御醫為其查看,最後卻得知風媚寧的膝蓋受了傷,便是勉強治好不會影響走路,以後也是再也不能起舞,便是跑動都是不可以的。


  而且以後每到陰天下雨,或是轉換季節時,都會酸痛不止。


  眾人也沒想到竟會發生這般的變故,南漓眾人雖是覺得心有不甘,可是畢竟眾目睽睽之下,葉蓁蓁早就已經轉身離開,是這風媚寧上趕著下跪,還弄傷了自己,實在是與人無尤。


  蘇溶玥卻是看的一清二楚,她與風清塵自小生活在一起,對於彼此的小動作最是清楚不過,剛才分明是這個傢伙的下的黑手,不然風媚寧那個性子怎麼會主動認輸?

  不過,這個風媚寧是怎麼得罪了這個魔頭?

  難道,他是為了給葉蓁蓁出氣?

  蘇溶玥趕緊拋棄了這個念頭,怎麼可能,兩人一個清淡如菊,一個艷若牡丹,更何況風清塵那麼風騷,兩人絕對不能!

  蘇溶玥在心裡為兩人大大的打了一個叉,她覺得葉蓁蓁這般的女子就應遇到一個溫柔潤朗的男子,兩人溫柔繾綣,方才適合。


  蘇溶玥打量了一下風清塵那綉了滿身的花,少說也有上百朵,還有那一副弔兒郎當,讓人恨不得打上一巴掌的嘴臉,哪裡溫柔?哪裡潤朗?

  不過很快蘇溶玥便被現實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所謂感情一事,到底是否適合,只是兩個人的事情,是任何人都無法估量的。


  風清竹兩兄妹的臉色很不好看,他們自然不相信是風媚寧主動做的,卻又查不到真相,只能暗自窩火。


  風清塵顯然就很不會看人臉色,搖了搖頭說道:「沒想到風媚寧竟然還挺有風骨的,下跪就下跪嘛,何必要廢了自己一雙腿?女人對自己下手還真是不客氣!」


  風清塵語氣的里的調侃讓風清竹忍無可忍,「錦懷王,莫要忘了你姓什麼?」


  「難道皇兄還有能力讓本王更改姓氏?若是皇兄真能做到,本王在此先行謝過!」


  風清塵神色忽冷,那總是蕩漾著無限的春情的眸子瞬間冷凍結冰,周身竟是散發出了濃濃的殺氣,與往日里的美艷絕倫全然不同。


  葉蓁蓁不由得看愣了去,她從沒在風清塵的臉上見過這種神色,彷彿在他的心裡有著別人都難以理解的悲痛與憎恨。


  葉蓁蓁的心不自覺的揪痛了一下,她寧願看他那副風流無狀的模樣,也不想看他這幾欲毀滅一切的樣子。


  眾人也沒料到南漓的兩位皇子竟會突然翻臉,風媚婉見眾人已經投來了探查的目光,連忙輕聲咳了一下,開口說道:「葉小姐果然文採過人,媚婉心生欽佩,不知在接下來的琴藝比試中,東乾是否也能再奪魁首?」


  風清竹聞后便收斂了心神,縱使他厭惡風清塵至深,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但是也沒有讓別國看了笑話的道理。


  風清塵也斂下了美目,長若蝶翅般的睫毛遮住了眼裡的波光。


  蘇溶玥輕輕嘆了一口氣,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有些仇有些怨,自是要報,哪怕是顛覆了一個王朝,也必須要了卻自己心中的執念!

  乾景凌也出來打了一個哈哈,雖然南漓皇子反目成仇對他們來說倒是沒有什麼弊處,不過若是真的刀劍相向,他們這個東道主也不好做。


  「接下來便是最後一場比試了,也就是琴藝,不知有哪位小姐想要參加?」


  風媚婉揚唇一笑,率先站了出來,一身華服晃得人難以直視,「本宮倒是有興趣一試!」


  南漓人喜好音律,所有的士族更是對音律十分的崇尚,幾乎是人人都會撫琴。


  風媚婉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特別是琴藝更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於耳。


  風媚婉對自己的琴藝十分的有自信,她不僅僅是要贏得比試,更是要藉此機會得到乾景堯的青睞。


  她自由便是按照別國皇后的標準培養,不僅學習權術,更是習盡了魅術。


  有些女子以為魅惑便是一絲不掛獻上自己的身體,其實這是最低級的魅術,也只能勾引那些販夫走卒,難成大事之人。


  越是尊貴的男人,他們越是不會喜歡投懷送抱,有時候一個眼神,一個淺笑,便足以成為致命的誘惑。


  風媚婉回憶之前的失敗,覺得還是自己太過心急,乾景堯那般驕傲的男人,怎麼會喜歡她那般的主動,還是應該如春雨般,潤物無聲,讓他主動心生愛憐。


  李雪怡也抬頭看了乾景堯一眼,端莊一笑,輕聲開口:「臣女願意參試!」


  蘇溶玥眯了眯眼睛,這兩個女人的眼神不可謂不赤裸,是當她蘇溶玥是空氣嗎?

  看她們的模樣彷彿乾景堯是這場比試的戰利品一般,好像贏了比試便能贏得乾景堯,若是這般她怎麼能夠放任她們獲勝呢?


  「陛下,臣妾也許久沒有撫琴,不知臣妾能否也與眾位小姐玩樂一番?」蘇溶玥輕輕的握了握乾景堯的手,眨了眨眼睛,輕輕柔柔的說道,那模樣就像一隻收起了利爪的小貓,等著人愛撫憐惜。


  蘇溶玥是想做戲做全,乾景堯卻一把握住了蘇溶玥的手,眸色漸深,慢慢的貼近了蘇溶玥,竟是一副難以控制的模樣。


  蘇溶玥一驚,臉上笑意不變,卻是狠狠的踩了乾景堯一腳,乾景堯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蘇溶玥立刻歉意的笑了笑,撒嬌的眨了一下眼睛。


  乾景堯挑了挑眉,邪魅一笑,意味深長的看了蘇溶玥一眼。


  蘇溶玥見此苦澀一笑,只怕今晚又要受苦了!


  眾人沒想到一向低調的蘇溶玥竟然會主動應戰,想蘇溶玥除了一次畫中詩,還有那驚艷眾人的摺扇舞,剩下的便鮮少出現在眾人眼前,此時都不由得激動起來。


  李雪怡與風媚婉雖然是身份尊貴,但是有誰比皇妃更加神秘呢?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然落在了蘇溶玥的身上,雖然聽聞當時寧王世子便是因為蘇溶玥的琴聲才與之相交,可是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還是無緣一見,今日倒是可以彌補遺憾。


  李雪怡與風媚婉都不約而同的望向了蘇溶玥,看著蘇溶玥嘴角噙著的冷然笑意,兩人竟是頗為默契的看了彼此一眼。


  對於她們來說,蘇溶玥才是她們道路上的最大阻礙,也是她們非要除掉不可的毒瘤!


  眾人皆是對這一場比試存了不少的期待,之前有些昏昏欲睡的人也都立刻精神起來,李雪怡素有才女之稱,蘇溶玥又一向神秘,眾人心裡也都暗自猜測,到底是誰更技高一籌!

  一向神色懨懨的冰旋突然滿眼精光,甚至有些摩拳擦掌的小激動,直到夙離掃了他一眼,冰旋才勉強收斂了神色。


  冰旋神采奕奕的看著蘇溶玥,心裡想著,那些胭脂俗粉怎麼能與他們最尊貴的主子相比呢!


  只是他早就忘了,自己當時對蘇溶玥的「無禮」是有多麼的氣惱不滿。


  「不知今日這琴藝比試世子有何高見?」風媚婉嬌嫩婉轉的開口說道,不知迷花了多少人的眼睛。


  乾景凌卻是目不斜視,淡淡一笑,開口道:「這琴藝一事更是聽得到摸不著,實在是難以評判,所以今日這比試在下便請了一位最公平不過裁判!」


  「那不知世子請的是哪位大家?」李雪怡擅長琴藝,對今日的比試也是信心十足,就是不知道乾景凌所說的裁判有沒有資格來評判今日的比試。


  乾景凌聞后一笑,開口道:「所為大家也皆有自己的擅長喜好,有人喜歡寧靜,有人壯闊的樂聲,實在難以公平評判!」


  眾人聞此都好奇不已,更是對乾景凌口中的裁判心存期待。


  然而那千呼萬喚始出來的裁判並不是美人,也不是什麼瀟洒的琴師,而是一隻百靈鳥!


  「世子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您口中的裁判便是這隻鳥?」風媚婉忍不住開口質問,她還指望著以自己的琴藝驚艷眾人,豈能被一隻畜生來評判!


  「是啊,世子,這樣未免有些武斷吧!」李雪怡也不接受這個結果。


  乾景凌卻是不徐不疾的說道:「人有七情六慾,心中難有公平,可是這飛禽走獸卻最為單純不過,萬事皆憑感覺。而且這隻百靈鳥自幼長在樂坊,聽過的曲子比眾位要多得多!」


  「那它如何評判,難道它還會說話不成?」風媚婉心中仍是鄙夷。


  「這是百靈鳥最是高冷,眾位若是想讓她開口,只怕還要費一番的功夫。它若是喜歡誰的琴聲,便會打開頭上的翎羽,並且高聲和唱,若是琴藝不盡如人意,它便連理都不理。」


  蘇溶玥聞后一樂,這乾景凌的鬼點子還真是多,倒是難為他想出了這麼多困難的規則。


  「好,就依世子之言吧!」


  眾人雖然心中有所不服,可是連身份最尊貴的蘇溶玥都同意了,她們便也沒有辦法再拒絕,只好不情不願的坐在百靈鳥前,奏起了樂聲。


  因為不同的古琴,音色相差較多,所以為了公平起見,所有人便都用著同一把琴。


  眾人一個接一個的上去撫琴,那隻百靈鳥卻是一直瞪著一雙發亮的小眼睛,直勾勾的歪著頭,絲毫看不出有一點的靈性。


  眾女雖是並不信服這個結果,卻又是礙於乾景凌不敢反駁,一個個都垂頭喪氣的走了下來。


  她們都深深的懷疑,這隻鳥是傻子還是啞巴,從進來開始便一直是那副怔然的模樣,從未叫過一聲。


  李雪怡心裡也滿是狐疑,卻也無法,只得落座,挑動琴弦,一曲悠揚的《瀛洲古調》自她的指尖傾瀉出來,聲音清婉,曲調百轉千回,極其考驗彈琴之人的功底。


  蘇溶玥不得不承認,這李雪怡的琴彈得著實不錯,這時只見沉默許久的百靈鳥,半開翎羽,輕聲的和鳴著。


  眾人這才相信,原來這鳥果然不是個啞巴,而且還頗懂音律!

  ------題外話------


  今日這首迴文詩是清朝的張奕光所作,也是最為有名的迴文詩,^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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