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動蕩的夜晚

  「按照目前線索來推斷的話，是李偉爺爺的靈體死亡導致肉體去世。」我把從李偉那問出的細節告訴黃小小后，她如是說道。


  「這個我知道了，沒有其他線索了嗎？單純地是爺爺星靈體在回家路上發生意外嗎？」


  「意外的話可以排除，你知道靈體狀態接受外界的信息交互是多少？我對你做過實驗的吧。」


  容我想想，用物理方法比如擰我腰肉，痛感是實際的……


  「不僅痛感只有四分之一，實際反饋到肉體的信息也只有四分之一，也就是說就算被車撞也只承受四分之一的衝擊力，大概也就是被自行車撞到的程度。」


  「這樣說來李偉的爺爺並不是死於意外或生老病死，而是天災級別的險情或……」


  「或者有預謀的暗殺。」電話那頭黃小小聲音變得凝重起來。


  「這樣吧助手，我們明天去舊事屋交換些線索，今天你老老實實呆在家裡不要出門，我懷疑『零』已經開始行動了。」


  「有這麼嚴重嗎？」


  雖有些懷疑黃小小把事情複雜化了，我還是答應不亂跑，明天和她碰面后再找時間去趟舊事屋，畢竟我們掌握的線索太少，敵在暗，我為魚肉。


  已經沒心思看動漫了，我打開QQ登錄窗輸入一串很久沒用過的賬號登錄了QQ，在空蕩蕩的好友列表裡找到一個奇怪名字的聊天群。


  ——《X市異常生物總錄》


  [四齋蒸汽怪：大家，好久不見。]

  我流暢地在群里打了句客套話。


  [刺頭吸血鬼：喲，大夥快看有異常生物詐屍了。]

  [無發能力者：他碼的這傢伙原來沒退群啊，消失一年了都，還有臉回來？（諷刺笑）]

  [無口情報女：別這麼說嘛，大家是種種機緣巧合才能聚到一起的，是偉大真主的指引的神跡！]

  [刺頭吸血鬼：一提真主我就渾身雞皮疙瘩，真想掀開你的頭蓋骨把裡面的真主一併吸食填飽我嗜血慾望……]

  [詭辯欺詐師：刺頭，你其實是想和情報女融為一體吧？唔噗噗噗。]

  [……]

  [笑面小姐姐：到底是誰把你們這些中二病集合到一起的？！]

  對著電腦屏幕笑了笑，感覺回到了初中對世界充滿幻想和期待的時期。在幾年前的某一天，我撿到張寫有QQ賬號密碼的卡片，登錄一看，上面只有這個名字和成員都很奇怪的聊天群，群里的人都稱自己為X市的異常生物，我也以「四齋蒸汽怪」的昵稱加入了他們，每天都聊一些自己杜撰出來給自己的傳奇身份添磚加瓦的故事，其實也就是為了滿足自己不甘平凡的本願吧。


  漸漸升上高中后越來越覺得現實很無聊的我乾脆把這個賬號封印起來了，不再對那些神魔鬼怪抱有期待，幻想畢竟是幻想，存在回憶里，存在腦子裡就夠了，老大不小還在聊自己是西方吸血鬼後代的話實在太丟人了。


  但這次我又打開這個群是有正事要做，不管怎樣，儘可能多的信息渠道是把藏在暗中的「零」揪出來的第一步。


  [四齋蒸汽怪：大家，你們有沒有聽說靈魂出竅的事？]

  [刺頭吸血鬼：居然聊這個，真無聊。]

  [無發能力者：何為靈魂？何謂肉身？不過都是整體的一部分罷了，萬物皆有因果，因即靈魂，果亦肉身，二者分也好，合也罷，皆為歸一之棘途。]

  [無口情報女：禿頭開始背課文了誒，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笑面小姐姐：關於這個話題早就過時了。]

  [詭辯欺詐師：四齋好不容易回來了，大家還是忽悠忽悠他吧？（笑）]

  [無口情報女：你是我見過第一個總把內心話和客套話說反的欺詐師。]

  [詭辯欺詐師：我們並沒有真正見過面吧？我敢保證你將會在見到我的四分之一柱香內因為我的花言巧語愛上我，廢話王蘿莉。]

  [四齋蒸汽怪：誒算了算了，我也沒指望你們能說出點門道來，下了，改天聊。]

  [刺頭吸血鬼：嘿嘿嘿，就當做歡迎你回來，免費給你奉上點忠告吧——今晚不要出門，夜的世界是很血腥的。]

  [笑面小姐姐：不要嚇小朋友啦……]

  我憤憤關掉聊天窗。都是群中二病湊傻逼，都多大了還念念不忘神啊鬼啊夜的世界，虧我以前還和他們聊的那麼起勁，現在想想都覺的羞愧難當。


  不過會不會是我多慮了？黃小小叫我今晚不要出門，刺頭也給了我不要出門的忠告，難道今晚真的有大事發生？是關於「零」的還是關於吸血鬼的？二者會有聯繫嗎？


  雖然說了不出門，但在這個時代的話不出門一樣可以掌握門外的信息。我點開熱門直播網頁，找到了名為「狡猾哥」的直播間。以前是抱著找樂子看的心態發現這個直播間的，這位狡猾哥直播內容大多是在X市逛逛街，去活動晚會湊湊熱鬧之類，奇怪的是他能趕上大多X市的突發事件，比如說金店被劫百貨樓著火之類，就像香港記者一樣。


  這就是所謂噱頭，也許他有情報網路能提前得知即將發生的事，所以故意在事發地附近直播，當然不是說搶劫之類的事他是同夥，但提前預知而不作為，反而用來賺取人氣這點我覺得挺討厭的。


  畫面中狡猾哥對著手機攝像頭和粉絲們聊著天，看背景的話是走在沿江岸建的供市民休閑散步的長廊上。


  「各位小夥伴，你們老刷我是只會耍嘴皮子是搞笑藝人，今天我讓你們看看我的絕技！」


  「知道我外號為啥叫狡猾哥嗎？這是因為我當年在足球隊效力的時候像蛟龍一樣橫掃千軍而得名！」


  [那麼滑呢，滑怎麼解釋？]——有彈幕問道。


  「這個滑嘛，當然是我滑鏟很厲害！」


  「誒誒誒，現在先不忙刷666，我們現在就去東城的足球場，到時候各位小夥伴別看的目瞪口呆忘了刷禮物啦，走起走起！」


  單口相聲一樣說著，狡猾哥帶著電腦前的觀眾們往東區足球場走去。


  第一眼看到畫面，我還以為直播轉檯到電影區了，揉了揉眼睛確認還是狡猾哥的直播間后，我臉近乎貼到電腦屏幕上確認足球場上發生的事——


  橫七豎八的屍體，昏暗的燈光，閃動交鋒的黑影描繪出不可思議的畫面。


  這就是夜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