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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終》(二十九)

  再後來,部落里大部分的人見識到了其中的好處,教里還答應要再給他們送一批農具和種子來。


  當冷悟情和魚愛媛重「游」舊地的時候,第一眼見到的就是大眼掌柜和其他部落里的人在一起種番薯。


  這東西是由多年在呂宋做生意的福建長樂人陳振龍同其子陳經綸帶入中原的,適合山地種植且易豐收。


  而後居然還有部落里的人友好地跟他們打招呼,包括以前見過他們的人,應該是因為有尤先生也在一同干著農活。


  「尤代管,您的功績果然不小,幾年不見,這裡哪裡還有當初妖山的樣子。」「『人星』過獎了,尤某也只是盡了一些綿薄之力,功績應該是教里的,更應該說是老太公的,教主特意還把老太公生前所著的《華月寶典》中《言農八篇》、《言禽六篇》、《言獸三篇》借給了我。」


  「現在這裡的民風也比以前好多了。」「『開星』說的是呀,希望這裡以後物資豐富,大家公有,能各盡所能,按需分配,彼此之間沒有等級區別,每一個人都用高尚的道德來衡量自己,部落內部也不要有什麼隔閡的劃分,最好都是一家人。」「這不就是當初老太公的心愿嗎?要建立一個沒有等級劃分,沒有彼此侵奪的武林,一切習武所用之物也能武林人士公有,擇需傳予,天下所有習武之人都能真真正正地成為一家人,武林大同。」


  「武林如此,世間如此,老太公的這個宿願真能實現就好了。」冷悟情感慨到。


  「會的!總有一天一定會實現的!」尤先生看著正在幹活的食人部落族人們說到,「那是多美的一個世間呀!」


  這會兒,冷悟情和魚愛媛擼擼袖子卷卷褲腿,和部落里的人一起下地幹活了,在尤先生的翻譯下,大夥們有說有笑,再也不是食者和被食者之間的關係了。


  冷悟情和魚愛媛因為還有要事在身,遂也就沒有在這裡多逗留了,翌日告別了尤先生他們便上路了,可剛離開妖山沒多久,後面大眼掌柜就追來了,手裡還拿著張紙片。


  「二位先不要走了,出事了。」董能面色鄭重地道。


  「什麼事?很嚴重嗎?」冷悟情問到。


  董能先把紙片遞了過來,冷悟情接過一看,見是一張畫,雖畫藝拙劣,但其中的意思還是比較明顯的……


  按照季節來說應該是越來越暖了,而這裡卻是永遠的冬天。


  此峰名曰珠穆朗瑪峰,在藏語里是大地之母的意思,其高聳世間無儔,終年被冰雪覆蓋著,氣候多變,即使是一天之內往往都是變化莫測的,更不要說是四季之中了,暴雨頻頻,雲霧瀰漫,冰雪肆虐,而且還經常有罕見奇異的猛獸出現。


  這裡怎麼看也不是居住的好地方,但是,有一位奇人常年皆在,就是自古至今唯一一位打通自己任督二脈的靜樹大師。


  這位大師出生於北宋年間的天竺,三十餘歲投身於所羅門王教習武,每年僅下山一次喝一些水,與大明朝武林師祖金世義交情深厚。


  此時,馬在雪地中賓士著,而其實卻是個人,長得也不像馬,但奔跑的樣子精猛,恰似從天上奔來,其腰間的馬刀無鞘,寬背薄刃,刀身比較沉重,刀柄略向刀刃方向彎曲,刀刃上帶著血色的雪,長刀飲血平生快,而他自認為能飲雪更不妄得一人之手中,刀手心該冷,但此人卻是個熱血的男兒,熱得當他的刀插入敵手心中都會帶給幾許暖意,然而他卻是個熱愛冬天的人,或許是因為他是冬天出生的,名字似馬蹄聲,人稱「大馬」阿嗒。


  從阿嗒對面也過來了一個足蹬西歐大馬靴的人,手裡兩根馬刺就像是刺蝟對敵時直指對手,一身的白袍上綉著「縱騎騁疆怡情悅」和「聞鵑歌啼慰平生」,因為愛妻的名字中有個「鵑」字,所以自號「愛鵑俠」,撇棄了原來「五仙爺」中「白」的名號,他姓伊,叫伊賓白。


  就是這兩個人,幾乎是一同到的這裡,都是想做靜樹大師的徒弟,因彼此都是聞名未見過面,遂就各找各的,一連不知多少日子過去了,不知道人家大師是有意避著他們還是怎的……


  因為在這裡的日子苦悶艱險,二人的怒氣都不知道往哪兒撒了,那日見面后攀談了幾句就要生死決鬥,聽說妖山裡有食人部落,還畫了一張圖,讓部落里的人來這裡領餐,一餐能夠多少人吃的,取決於是一方敗北還是兩敗俱傷,以此作為敗方的懲罰。


  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心,他們此舉讓部落里的人相信那張圖是昆崙山神陸吾的旨意。


  眼看著尤先生盡心竭力帶到部落里的文明即刻就要有被遺棄的危險,當然,這二位是不知道的,此時在雪山地里斗得正歡呢,絲毫不管已降的大雨和愈冷的天氣。


  估計食人部落不介意領的是冷葷,大不了回鍋熱熱就是了。


  「唰」,阿嗒的馬刀迎面照著伊賓白劈了過去。


  伊賓白用雙馬刺左右一抵,把馬刀給夾住了,「刺蝟」的力量會不會比「馬」小,索性今天就見個真章。


  結果怎樣並沒有被期待過久,本來雨水就讓手裡的傢伙滑不刺溜的。


  伊賓白及時用馬刺把馬刀給撩了出去,而後如刺蝟般蜷縮,「滾」著欺近阿嗒的懷裡。


  「啊!」阿嗒身上剛一吃痛就倒奔了出去,在伊賓白稍稍跟不上的空隙里狂舞馬刀,總算沒吃太大的虧。


  就因為伊賓白喜歡行險用類似剛才那種招數,有不少江湖人都猜是當初黃老邪的軟蝟甲已經落到了「白」的手裡。


  但是阿嗒心裡有數,這瞞不過他,伊賓白無非是把馬刺極隱蔽地藏在周身各處,雖說是非甲也似甲,卻怎麼也比不上當年「東邪」的軟蝟甲,遂此時又沖了上去,手起刀落砍了下去。


  「當」,已躥起的伊賓白用馬刺的尖猛捅馬刀的刀面給撞了出去,而後另一根馬刺直直扎向阿嗒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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