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終》(四十七)
一路無事,這一天來到了一個鎮店,魚愛媛看見了一座客棧,冷悟情認識這裡,當初就是在這裡幫逄崇淡對付過吸血族和狼人族的人,門前掛著一個紅紙包的牌子,上寫:本點特色蟲子宴。
魚愛媛一見即駐足,冷悟情開玩笑,說魚兒本來就是要吃蟲子的。
尤先生和須小翠也是一笑,反正也到投宿的時辰了,就在這家客棧住下了,但蟲子宴他們是不會吃的,遂只有冷悟情陪著魚愛媛去品嘗了。
只見櫃檯上面吊著幾塊小木牌,上寫:炸蜻蜓、油煎竹蟲、甜輕木蟲、醬拌蟋蟀、酸拌螞蟻卵、涮蠍子、香炸蕉蛆、油炸桂花蟬、涼拌土蜂子、清水蠶蛹湯。
魚愛媛點了幾樣沒吃過的,找了個清靜的位置和冷大哥坐下,到不是她真那麼愛吃蟲子,因為司寇總捕曾經說過,心裡的一道檻要是能過了,面對任何事情的時候都會從容得多。
不一會兒,小二就把蟲子菜給端上來了。
冷悟情一見那上菜的小二,立刻認出是班倉。
「欸?怎麼……」魚愛媛剛要問,就立刻見到班倉示意不要說出他的身份。
「不是這裡有什麼案子,我是來這裡還老闆娘一筆債。」「什麼債呀?」「良心債。老闆娘閨名叫瞿晶,司寇總捕頭應該和魚捕頭提過的。」
這時,有別的客人叫小二,「魚捕頭,咱們回頭再聊。喲,這位客官有什麼吩咐啊?」
看著走開的班倉,魚愛媛又看了看戴著眼鏡低頭算賬的老闆娘,這會兒幾個孩子出來管老闆娘叫媽媽,一張張小臉上都用墨汁畫著小眼鏡。
老闆娘一見哭笑不得,只得先不管賬本和算盤,把孩子們帶到後面去洗臉。
魚愛媛好好回憶了一下「瞿晶」這個名字,想起了當初的司寇總捕年青時辦的第一個大案……
一個夜晚,森林裡面的一座糧倉,幾個賊頭賊腦的小個子把大倉門給掘開了。
接著,班倉一聲令下,「把這些糧食全搬走!快!」
遂一大幫小賊就衝進了糧倉,一口袋一口袋地,能裝走的能搬走的都不留下,有幾個偷酒喝的小賊還挨了班倉的罵。
當時,瞿晶受倉主所託正在這裡幫著除蟲,一見那幫氣勢洶洶的小賊衝進了糧倉,先是躲避了起來,而後趁著小賊們不備,就想衝出去找人來捉賊,卻被在倉頂望風的班倉給發現了,一口袋麵粉就砸了下去,當時把瞿晶給砸暈了,但不等班倉這幫賊人們把糧食偷完,瞿晶就緩醒過來了,跑到糧倉一處掛有示警大鐘的地方,只要敲響,聲音能傳出好遠。
班倉一見能不急嗎?他立刻命令手底下人把瞿晶給抓起來,後來一聽到大隊的捕快往這裡趕的動靜,馬上又命令小賊們把糧食和瞿晶一起帶走,他斷後。
小賊們把裝上糧食的大車趕得飛快,有幾個小賊差點從車上甩下去。
即便是如此,一條飛抓奔班倉筆直地抓來,結果他拉過來一個手下給擋了。
當時司寇理碩把捕快們分成兩路,一路從後面進糧倉,一路從正門進入,先是發現了被賊人們糟蹋的滿地狼藉,而後有人報知把小賊們給抓住了,居然是幾個小孩子,他當即覺察絕對不是他們乾的,先搜查了一下現場,發現小孩子們只是來練習除蟲的,遂立刻放了他們,而後快馬追擊那幫真正的賊人們。
那幫小賊也不是白吃乾飯的,捕快們追到一個山坡下,一根根滾木從坡上就下來了,差點就傷到人,還是司寇理碩及時找到了另一條路沖了上去。
等衝到坡頂,囂張的賊人們居然沒跑,把瞿晶高高地吊在大樹枝上。
司寇理碩一見那為首的班倉,知道他們是最近一夥剛冒出來的匪幫,打的是當年惡鼠幫的名頭。
只見班倉手裡的短匕首一晃,沖著面前的土堆連揮幾下給砍平了,而後把短匕首往上面一插,「誰敢過來!」
那幫賊人們猖狂的笑聲刺耳。
被賊人們用繩子吊在樹上的瞿晶大聲呼救,班倉把一個大木塞子打了上去,正好堵住她的嘴,更惹來賊人們放肆的笑聲。
有的捕快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想貿然衝上去救人,但被冷靜的司寇理碩給攔住了。
沒過多一會兒,司寇理碩縱馬上前,飛出手裡的飛抓連抓躺下兩個小賊,其中一個是拉繩子的,但為了能快速解救下瞿晶,連上面的繩子給抓斷了,而後接住了吊下來的她。
當時司寇理碩這麼一來,可說是威震了賊人們的鼠膽,接著其他捕快們也飛馬上前,跑得慢的小賊們有不少喪生於捕快們的馬蹄下。
追著追著,賊人們莫名地失去了蹤跡。
司寇理碩嚴加探察,找到了在一片巨大樹葉下掩藏著的地洞口,帶著捕快們舉著火把,小心防範地走了進去,等走進去才知道,居然還小看了一些這幫小賊們,班倉不愧是姓魯班的「班」,地洞里還有機關,司寇理碩憑著經驗摸索,打開了一道道的門,裡面全是賊人們搶來的儲備糧食,可怎麼也找不到賊人們的蹤跡,而後也不想再費什麼勁了,叫人拿來了火藥把洞壁給炸開了,直嚇得裡面的賊人們都不知道往哪裡逃竄了。
但是,終究還是中了班倉的詭計,兩根手指彎曲著往嘴裡一塞,一聲不長的口哨,一個大燈籠型的大鐵籠子從上面可就下來了,正好把司寇理碩和其中幾個捕快給扣在了裡面,而後籠子底部一封,再然後籠子又被頂部的鐵杆給拉了上去,再接著又給推了下來,就這麼一下一下地蹾,自是不怎麼好受,周圍賊人們的笑聲更不是人能發出來的動靜了。
沉著的司寇理碩尋到了那個扳機括的賊人,一鐵手飛抓抖出去結果了那個小賊,而後暴怒之下一聲吼,把鐵籠子的鐵柵欄給掰開了,帶著捕快們衝出來抓捕賊人。
一個捕快真急了,上前抓住兩個小賊的腦袋往一起一撞,其餘的捕快掄起手裡的鐵尺專照賊人的腦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