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十字八章 死亡之淵
飛機穿過厚重的大氣層,平穩地在雲層之巔飛行,萬里碧空,一望無際。下面可以看到白色的雲朵,如棉絮一般柔軟。
飛機內,除了飛行人員外,只有老孫和阮紹南。
「少爺,喝點水。」老孫將一杯水端過來。
阮紹南迅速的將一顆晶元放進水杯里,然後一口吞進肚子裡面,「還要多久才能到達?」
「還需要半個小時。」
「我們已經飛了五個小時了,如果你累了的話,可以先休息一下。」
他用手勢阻止,讓老孫不要說話,現在他們處於被人控制的狀態,只要她和孩子安全,他有足夠的把握贏得主動權,可是現在他沒有足夠的把握。
飛機平穩地落在巨大的平整的飛機場,他來這裡找凌薇雅,這個富有手段的女人。他想,那個孩子估計不是王瀝川的,而是G組織老大的,要不然那個狡猾的東西怎麼會對一個這樣放蕩的女人耿耿於懷。而老大的軟肋就是孩子,他曾經親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妻子懷著的孩子,被槍殺在血泊中。
他戴上了墨鏡,然後坐上了一輛路虎,驅車趕往目的地。
花,到處都是花,無數的花瓣在太陽下盛開。香,海藻的清香,隨著海風飄來。花香海的味道,混雜在一起,有一種特別的味道。
籬笆牆,帶著天然泥土顏色的牆壁,青灰色的窗台上面是一株盛開的紫羅蘭。紫羅蘭的顏色,很美,迎著海邊的晚霞,好像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
她活的如此滋潤,而外面的世界卻開始亂了。
世界上有兩種女人,一種是可以激起男人的鬥志,一種是可以激起女人的鬥志,可以看得出,凌薇雅是前者也是後者。
「媽媽,媽媽。」從房子裡面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再看,是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灰色牛仔褲的小男孩,面目白皙,頭髮濃密,眉宇間很乾凈,見到他好像也不害怕,叫了句:「叔叔,你找我媽媽嗎?」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個小男孩真是不簡單。
「誰來了,寶貝?」
「好久不見!」
女人臉上,精緻如一塊玉,眉宇間看不見歲月留下的痕迹,反而更加光鮮亮麗,皮膚吹彈可破。一條藏青色的抹胸長裙將她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精緻。
女人輕輕端起茶壺,將茶緩緩地倒進骨瓷茶杯裡面。半天不做聲,等到茶杯的茶滿了后,她才抬起臉,看著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這個男人,太招女人喜歡了,他身上有女人喜歡男人的所有優點,帥氣,冷酷,多金。
「姐夫,別來無恙。你怎麼有閒情逸緻來找我。」
「看來你過得不錯。」這裡的一切,好像是世外桃源,安靜祥和,沒有大城市的喧囂和浮華。
「過得好過得不好只有知道,別人不能妄加評論。」
他點了點頭,看著那個在外面玩耍的孩子。凌薇雅對著旁邊的一個阿姨道:「帶他進去。」
這個女人終於有些擔心,「如果為了王瀝川的事情,我不會說任何事情。」
他眯起眼睛,看著孩子,不動聲色。這個時候,我不動,讓敵人先亂了陣腳才是上上策。
「你說吧,到底是為什麼而來。」
他扯開嘴唇,玩味看著眼前的女人,這種女人看著美麗,可實際上比罌粟還毒。
「有人要我來找你。」阮紹南明白,這個女人在他剛來就知道自己這次來的目的。
「我來這裡已經很多年了,對於過去的事情和人,我忘記差不多了。不認為誰還會想起我。」
「是嗎?當初,你騙了王瀝川多少錢才有你現在的生活。」
「這是我應得的,他殺了我爸,趕走我媽,這些算是他補償我的。」
「可是你讓他戴了一頂綠帽子。」
凌薇雅那張白皙的臉立馬變得緋紅,呼吸變得急促,拿茶杯的手明顯在顫抖,「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說過我只想看看孩子而已。」
「阮紹南,你的為人從第一眼見你開始就清楚不過了,只有我那個傻姐姐才會被你一次次的佔有。」凌薇雅優雅放下杯子,「這裡風景不錯,如果覺得不錯,可以多玩幾天。今天我有些累了,客隨主便吧,需要什麼和阿姨說。」
阮紹南難得可以這樣無憂無慮睡一覺,一夜無夢,可是清夢無痕,一大早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了,他門剛開,一個頭髮蓬亂的女人衝進來,然後一通亂找,抓住他的手臂,跪在地上,「阮紹南,求你放過我吧。」
他視若無睹,「我從來沒有不放過你。」
「還我孩子,孩子。」
地上的女人,幾乎歇斯底里,「只要你還我孩子,你要我做什麼都行。」眼前這個女人妝容散亂,和昨天那個有精緻妝容的女人相比,囧人不同。
可是凌薇雅的眼神里流露出來的那種悲傷,與她很相似。他想到了凌笑笑,想到等等,這個女人雖然可惡,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可是如果他沒有做到,等等和她就有危險了。他要怎麼辦?可是孩子去哪裡了?他也不知道。
海水拍打著海岸,一望無際的海岸線,一直延伸到天際,空中已經積聚了無數朵黑色的雲朵,海水漫天的從遠處襲來,拍打著堅硬的礁石。
在海岸的轉角處,可以看到一棟乳白色的城堡,巨大的像是一隻展翅的雄鷹在半山腰棲息。
車道沿著山勢往上盤旋,車子像是一支離玄的劍,滑行在陡峭而狹窄的路上。
阮紹南將車子轉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彎,然後穩穩將車停在別墅的面前。
「你想做什麼?這是哪裡?」凌薇雅緊張地拽住車旁邊的把手,這樣快速的飆車還是第一次體驗,可是在這極度緊張中還不忘保留一份警惕。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不過我估計你也能見到你的孩子。」
「孩子,你確定?」
阮紹南在她身上上下打量,滿意道:「你今天很漂亮,孩子我可以確保他的安全,但是你我就不知道了。」
誰知道,凌薇雅冷笑了一聲,「你知道嗎,我最在乎的就是自己這條賤命,你只要幫我把孩子帶到安全的地方就可以了。」
「這個我可以答應你,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
他坐在車裡面,其實也心裡也沒有底,希望老孫可以找到孩子。凌薇雅穿著一套性感但卻不暴露的香奈兒,見她扭著腰肢進去了,可是在進去之前,她看了他一眼,這一眼有著無盡的期待。
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進來,他心一愣,難道是她嗎?這個時候,他不能接她的電話,可是腦袋終究是抵抗不了自己的心。
「你在哪裡?我和等等都在等你過來。」
「我沒事。」
「老孫說你去澳大利亞了?」
「嗯。」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裡到處都是撲捉無線信號的機器,大多數信號在短短的十幾秒就被撲捉到,於是在即將被撲捉到那一刻,他掐斷了電話。只要聽到她的聲音就可以了,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大門被打開,有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從裡面走出來,他發動引擎,掏出隱藏在腰間的槍,掃向那幾個黑衣人,頓時斃命。然後他將在車裡面準備好的炸彈,扔向密室所在的地點,這個地方是最機密的所在,所有重要的培訓和會議都會在裡面舉行,關鍵也是老大辦公的地方,只要他死了,那麼這一切就結束,而關鍵的要看凌薇雅的表現,他肚子里的晶元是關鍵中的關鍵。
老大的聲音像是從遠方傳來的鐘聲,悠遠綿長,好像很近,好像很遠。「阮紹南,如果你不想讓你的女人和孩子在你面前死的話,你趕緊停下你的動作。你的一切都在我的監控之中,不要耍花樣。」
接著,不知道從哪裡傳來凌笑笑的聲音,「紹南,不要管我。」這是凌笑笑的聲音,接著是等等的聲音,「爸爸,我怕。」
他暗暗的握住手掌,修長的骨節因為緊握髮白,可以清晰看到上面的血管慢慢變粗變大,然後是血,他惡狠狠地看著遠方,好像人不在,又近在身邊的感覺。
「要不要和你的女人再來一次對話?」接著聲音越來越遠,瞬間又沒有了。
「不要,不要過來。」聽到凌笑笑凄慘的叫聲。
「放了她,求你。」
「阮紹南,你很厲害,比其他任何人都厲害,所有的人裡面我最怕你,但是也最看重你,現在你為了一個女人居然向我下跪求饒,讓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大打折扣,你知道你現在完全不是一個男人了。我不會讓那個女人毀了你。」
「啊……」可以聽到她的叫聲越老越大。
「放了她,我會交出孩子。」
「我說過不要在我的面前耍花樣,要不然我會讓你碎屍萬段,和這個女人一起丟進鯊魚池餵魚。」
阮紹南掃了一眼,此刻凌薇雅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差點就完全暴露了。可是她好像一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眼睛里除了堅決還是堅決。
他將車按照原地開回,他現在要去尋找那個孩子,可是老孫一直不給自己信息,可是忽然他想起,這是凌薇雅設計的一局。
他驅車來到凌薇雅的住處,果然看到了孩子正被抱著上了一輛車,滿車的行李,男孩看到他到了,熱情道:「叔叔,怎麼又是你?」
他上去抱住男孩,「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王朝陽。」
「跟叔叔走好嗎?」
「媽媽說要我不要跟叔叔走。」
「叔叔會帶你去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你願意和叔叔走嗎?」
「叔叔和媽媽是朋友嗎?」
「嗯。」
「那我可以和叔叔走。」
小男孩穿著一身小西裝,帥氣十足。可惜這個孩子被凌薇雅慣壞了,骨子裡透著柔弱,有一種陰柔氣質在。
旁邊的阿姨為難站在旁邊,臉色也慘白了,可是她不敢說一句話,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帥了,帥中還帶著一股男人的魅力,小姐走的時候吩咐一定要將朝陽帶到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可是現在被這個男人看到了,她要怎麼辦。
「東西你帶走,孩子我帶走。」阮紹南將孩子抱上車,臨走時打了一個電話給老孫。
「叔叔,你是要帶我去見媽媽嗎?」王朝陽一臉的迷惑,雖然坐在旁邊的叔叔看上去不友善,可是他不害怕,反而覺得很親切。
阮紹南現在只想加快車速,不知道凌笑笑和孩子受了什麼委屈,想到她受委屈的樣子,他的心如刀割,恨不得一刀就解決了那個傷害她的人。
黑暗,除了黑暗的前方就是慘白的天際,黑暗和慘敗都是兩種接近死亡的顏色,旁邊的海水洶湧襲來,拍打著礁石,發出的聲音如同怒吼的獅子,洶湧后又隨著海浪滑向遠方。
這條有名的死亡之路,很多為了尋找刺激的賽車手為了挑戰極限,才會開車在這條路上行駛。險,只是它的一個標誌,而它的深層是死亡。死在這條路上的賽車手不下百個,可是越是這樣,越是刺激,越是會吸引那些喜歡冒險的人。
他的車速以兩位數字上漲,直到車子在一個轉彎處,因為太快車輪差點掉進了旁邊萬米深的深淵。下面是海,幽深的海,像是一口千年枯井,除了歲月外的痕迹,多的更是一份悲涼。
「叔叔,叔叔,車子是不是快倒下去了?」
阮紹南往後面看了一眼安慰道:「不怕。」
就這樣,車子在驚險中到達目的地。
他將車停在一個巨大的平地面前。這塊空地有天然的平整,旁邊是幾塊幾萬年前留下來的石柱,平底的前方是萬丈深淵,深不可怕,因為在深淵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鱷魚池,下面養著上萬條鱷魚,後方是陡峭的崖壁,在崖壁的下方有一個空洞,裡面有萬條毒蛇。
這裡就是有名的死亡之淵。
除了海風呼嘯的拍打著上萬米的崖壁,還有就是風中可以嗅到死亡的味道,沒有血腥,沒有槍殺,可是卻比槍殺噁心百倍,恐怖百倍。
他不知道老大身在何處,可是憑他多年來的感覺,肯定隱藏在不遠處。
他抱著那王朝陽下了車,當他的腳剛下離開車子,車子忽然以極速往前沖,然後掉進了萬丈深淵,瞬間消失在雲海飄渺中。
「出來吧,我把人帶來了。」阮紹南將孩子抱在手裡面,手心一手汗。
「將人放在那裡,你可以走了。」
「我需要見她和孩子。」
「人自然會讓你見到。」
「阮紹南,你這個王八蛋,他不會放過你的。你以為你送我的孩子過來,他就會放過你?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
「阮紹南,你這個偽君子!」
忽然,在不遠處的崖壁上看到一個幾乎赤果的女人,月光下,她的皮膚顯得細膩光滑,身上粗黑的繩索,在她白嫩的皮膚上留下紫紅色的痕迹。
她的頭髮凌亂,遮住了一半的臉,脖子上面是各種紅腫的痕迹。
「哈哈哈……」女人的聲音在這巨大的崖壁上回聲不斷,如同一隻孤魂野鬼,在哭訴前輩子的深仇大恨。
「你殺了我吧,不要這樣折磨我。」
忽然女人身上的繩索被自動鬆開,凌薇雅倒在地上,身子被一隻強健有力的手抱住,「我說了,不要玩我,不然我讓你好玩。」
「你可以走了,孩子和女人都在等你。」
阮紹南騎上在旁邊等待著摩托車,伴隨著女人的尖叫,離這死亡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