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鳳雲鶴的試探（二）
「天兒，二姐的醫者怎麼說的？你的手臂有救么？」鳳子蕭這才想到正經問題。
「治不了。」鳳笑天搖搖頭。「該死！」鳳子蕭的拳頭狠狠地錘在桌子上，「我一定要找到射傷你的人，把他千刀萬剮！」
「好了，三姐，別生氣！」鳳笑天搖了搖鳳子蕭的手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不是這次事情，天兒還不知道姐姐們是這樣心疼我呢！」說完，鳳笑天沖兩位皇姐嫵媚一笑。
「小五，幸好你是女子，若是男子，恐怕第一美人的位置得讓你來坐了。」看到鳳笑天明媚的笑顏，鳳雲鶴失聲讚歎道。
「呵呵，二姐這話很中聽哦！我喜歡！」鳳笑天很高興，「第一次來二姐府上，二姐可要把好吃的好喝的都拿出來，特別要有好酒。二姐，你可不能藏私哦！」
知道鳳笑天是要在這裡吃飯，鳳雲鶴表現的非常高興，趕緊找來管家安排「聽到沒有，離王殿下和五殿下今天要在府上吃飯，你讓大師傅好好準備。對了，讓王妃們都過來，咱們一家人吃個飯。」「是！」
吃飯的時候，鳳笑天左邊坐著鳳子蕭，右邊坐著鳳雲鶴，兩個姐姐都使勁往她碗里夾菜。「小五，你多吃點兒！」鳳雲鶴夾了塊魚，細細地挑了刺，放到鳳笑天碗里。看到鳳雲鶴這樣，鳳子蕭也來了勁，夾了翅膀放五妹碗里，「五妹，這是你最愛吃的鴨翅膀。」
鳳笑天邊吃飯邊打量著鳳雲鶴的王妃們，正妃胡氏端莊賢淑、側妃劉氏溫柔可親、吳氏小鳥依人、張氏委婉多情。鳳雲鶴的王妃們看起來都很不錯啊！不過除了劉氏給鳳雲鶴生了個兒子之外，其他王妃的肚子這麼多年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缺德事做多了！鳳笑天暗自笑道。
「小皇姨，這是治兒最愛吃的珍珠丸子！」
鳳雲鶴五歲的兒子鳳佳治端著碗來到鳳笑天身邊，把丸子夾到她碗里。「皇姨吃了丸子病就好了！」看到小孩子天真無邪的臉，鳳笑天首次露出了真誠的笑容，「謝謝治兒！」
鳳笑天咬了口丸子，「恩！真好吃！」看到小皇姨和自己一樣喜歡吃丸子，鳳佳治很高興。
一大一小兩個人正笑眯眯地對著眼，一個身影飄忽過來。
「小心！」鳳笑天瞟到迎面而來的熱湯，丟了筷子右手把鳳佳治摟在懷裡，側身擋在他面前。
「啊——」一聲尖叫。不是鳳笑天的，而是端湯來的小侍。「狗奴才，瞎了眼了！」鳳子蕭一腳把小侍踹倒在地，看到鳳笑天左臂上熱氣騰騰摁的湯水，鳳子蕭火冒三丈。剛才那一盆熱湯都潑在鳳笑天左邊身子上了。
「小奴該死，小奴剛才腳滑……小奴該死！」小侍忍著痛爬了起來，跪在鳳笑天面前一個勁兒地磕頭。
「二姐，別！」鳳笑天放開嚇呆了的鳳佳治，拉住鳳雲鶴拔出劍的右手，「二姐，一家人吃飯，我不想見著血。」「哼！」鳳雲鶴劍入鞘，「滾！自己去領責罰！」「是！」小侍爬起來退了出去。
「來人，快去叫洪師傅過來！」鳳雲鶴拉著鳳笑天離開大廳，鳳子蕭也緊跟著後面。
「疼！」洪師傅小心翼翼地脫下鳳笑天的衣服，從左肩到左臂，紅紅的燎泡一直延續到鳳笑天的右手上。
「殿下忍著點兒，老身要先把湯汁擦乾淨了再給您上藥。」
「好！」鳳笑天點點頭。
看到鳳笑天紅腫的胳膊，鳳子蕭火冒三丈，「二姐！你說怎麼辦吧！五妹的傷剛有了起色，在你這兒不到半天就弄成這個樣子了！你要我回去怎麼跟母皇和父妃交待！」
「是，是我不好。」鳳雲鶴一臉懊惱，「我去殺了那個賤奴！」
鳳雲鶴轉身要走，被鳳笑天叫住，「二姐，他不是故意的，只要治兒沒事就好！」「天兒！」鳳子蕭有些生氣。「三姐，你剛才那一腳踢得不輕，就當懲罰他了。」見鳳笑天這樣說，鳳子蕭只好氣鼓鼓地坐下來。
「洪師傅，五妹這燙傷怎麼樣？」鳳雲鶴走到洪師傅身邊，她正小心翼翼地給鳳笑天擦著葯。
「比較嚴重。不過擦了老身的葯，只要七天不碰水就好了。」洪師傅邊擦藥邊叮囑鳳笑天，「殿下的傷若不想留下疤痕，千萬不要碰水，而且不要用手去碰它們。」
「知道了。謝謝洪師傅！」鳳笑天很有禮貌地感謝。擦好葯，鳳笑天穿上鳳雲鶴準備的乾淨衣服。
「五妹，今天是二姐不好！」鳳雲鶴扶著鳳笑天上了馬車，「這是洪師傅給的葯，每天早晚擦兩次，七天之後就會恢復原樣。」鳳笑天面帶微笑地接過鳳雲鶴遞過來的藥瓶，「謝謝二姐！這只是個意外。」
「治兒，再見！」鳳笑天關上車簾之前沖鳳佳治揮了揮手，「二姐姐，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在追究了。」臨走時鳳笑天依舊不忘替那個小侍求情。
「好了，我們走！」鳳子蕭騎在馬上揮了一鞭，馬車緩緩駛向皇宮方向。看到鳳笑天的馬車消失在眼前，鳳雲鶴回了房間。「本王有事，不許任何人打攪。」吩咐了眾人，鳳雲鶴關上門，坐到洪師傅身邊。
「洪師傅，她胳膊到底怎麼樣？」鳳雲鶴一臉急切。
「呵呵，喻王殿下稍安勿躁。五殿下的胳膊即使還有救，剛才擦了老身的葯，就算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了。」洪師傅笑著喝了口茶。
「多謝洪師傅！」鳳雲鶴起身對洪師傅深深鞠了一躬。「殿下不必客氣！幫助殿下是老身份內之事。」
鳳笑天回到青鸞宮的時候剛過正午，「天兒，你怎麼換衣服了？」蓮姬看著一身粉紅的鳳笑天很驚訝，她早上出去穿的是橙色衣裙，怎麼回來換成粉色的了？
「還不是二姐！」鳳子蕭在一旁憤憤地說。「爹爹，讓人準備熱水，我要洗澡。」鳳笑天直徑走到裡屋，脫下上身的罩衣。
「啊！」看到鳳笑天紅腫的胳膊，蓮姬捂住了嘴。「這，這是怎麼回事？」蓮姬的手顫抖地撫摸著鳳笑天胳膊上的一片片水泡。「爹爹，沒事兒！就是被燙著了。」
柳綠準備好水，鳳笑天把蓮姬和鳳子蕭推到門外，脫了衣服泡在水裡，輕輕擦著左臂。哼！鳳雲鶴！濃密睫毛后烏雲滾滾。
「木！出來！」鳳笑天輕聲叫著。
「宮主！」木蹲在鳳笑天背後低著頭。「給我找最好的燙傷葯！還有，看看這瓶葯里有些什麼。」鳳笑天把鳳雲鶴給自己的藥瓶丟給木。
「讓漁夫在這幾天收網，我迫不及待地想吃魚肉了。」
「是。」不一會兒，木就拿來了燙傷葯，並在輕聲告訴了鳳笑天剛才那瓶葯里的成分。
呵呵！鳳笑天冷冷一笑。鳳雲鶴，你恐怕還不知道吧！我吃了軒轅炙炎的那些寶貝，早就已經是百毒不侵了。
就在洪師傅把膏藥擦到鳳笑天胳膊上的時候，她身體的直覺告訴她這葯有問題，結果果真是如此。看來，老天還是站在我這一邊的。
鳳笑天擦乾淨身子，讓春紅進來伺候自己穿上衣服，之後，蓮姬和鳳子蕭也推門進來了。鳳子蕭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蓮姬，蓮姬接過鳳笑天手裡的葯，小心地給她擦藥。
「天兒，燙傷了不是不能碰水么？」鳳子蕭很納悶。「我嫌身上臟，還有湯的味道，所以才洗個澡。沒事兒的，有二姐給的葯。」
「哼！我看她是沒安好心！為什麼會突然找人給你看傷，那個小侍為什麼早不摔晚不摔，偏偏到你面前了摔一跤！」鳳子蕭坐到椅子上，「她一定是故意的，就是想確定你胳膊到底有沒有殘廢！」
鳳笑天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蓮姬的手抖了一下，繼續給鳳笑天上藥。「疼！」鳳笑天咧咧嘴。
「陛下駕到！」正在屋裡很安靜的時候，陳三梅的聲音突然響起。
「蓮姬，天兒回來沒？」三個人還沒出去迎接，鳳君陽就大步地走了進來。「天兒，你回來了！」看到鳳笑天，女皇很高興，可是轉眼就看到了她裸露的手臂以及上面的紅腫，女皇立刻暴躁起來，「怎麼回事，怎麼出個宮回來就成這樣了！」
「陛下！」蓮姬眼淚一滾，掉到地上。
「娘親，沒事兒！就是燙著了。」鳳笑天笑了笑。「蕭兒，你說！」女皇很生氣。鳳子蕭趕緊把在鳳雲鶴府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母皇。
「混帳！」鳳君陽轉身對著陳三梅，「你，去喻王府傳我口諭，讓她把那個混帳東西亂棒打死！看著人死了你再回來！」「是！」陳三梅跑得飛快。
「娘親，別生氣。」鳳笑天走到女皇身邊安慰她，「是天兒反應得慢，沒躲開。二姐拿了最好的燙傷葯給我，沒幾天就好了！」
「你啊！」看到鳳笑天胳膊上的泡泡，鳳君陽心疼得不得了。接過蓮姬手裡的藥瓶，女皇親自為小女兒擦藥。「別老是為別人考慮，自己都傷成這樣了！」
擦好葯，鳳君陽親自替鳳笑天穿上衣服。「這幾天你就在宮裡給我老老實實地呆著，哪兒也不許去！誰請都不許出去！」「是！」娘親發了話，鳳笑天只好乖乖地點頭答應。
晚上，蓮姬來到了鳳笑天房裡。
「天兒，睡了嗎？」蓮姬輕輕地叫著小女兒。「還沒呢！」鳳笑天摸索著坐起身來，「美人爹爹，這麼晚了，有什麼事么？」鳳笑天揉了揉眼睛。
「鳳雲鶴是不是也想殺你？」點了燈，蓮姬坐到床邊，「你今天回來就趕緊洗澡，是不是她給的葯有問題？」鳳笑天看著蓮姬，沒想到他觀察的這麼細緻。
「木！」鳳笑天叫了一聲，「我和爹爹有話說，別讓人靠近。」「是！」
吩咐了木，鳳笑天下了床，倒了杯茶給蓮姬。
「三姐說的不錯，二姐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殘廢了才約我去王府的。名義上是找醫者給我看傷，實際上是檢查我是否還有恢復的可能。那盆湯也是考驗，就是想看看我的手臂是不是真的不能動了。」
鳳笑天右手撫上左臂，「至於給我擦的葯，我剛才讓木檢查了一下，確實是治燙傷的葯，只是多了一味『明夫子』。如果我按照她說的早晚兩次擦七天，即使我的手臂有治癒的希望，擦了這葯也就真得殘廢了。」
看到蓮姬震驚的表情，鳳笑天坐到他身邊，「美人爹爹，很多人都希望天兒死呢！」鳳笑天輕輕靠著蓮姬。
「不會的！我不會讓天兒有事的！」蓮姬緊張地抱著小女兒。「爹爹，你會保護我么？」鳳笑天抬起頭，看著自己的父親。
「我會的！我會用我的生命來保護你！」蓮姬的眼裡隱隱有了淚。天兒，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你卻不說出來，是怕我們擔心么？蓮姬搖搖頭，嘆了口氣，這孩子自小都是這樣，一副小大人模樣。
「那你怎麼不告訴你母皇呢！」
「爹爹，告訴娘親了又能怎麼樣？」鳳笑天低聲說著，「蝶姬是娘親最寵愛的妃子，這麼多年娘親都很眷念他。鳳雲鶴在朝中勢力很大，加上蝴蝶思遠這些年的經營，她若是有了難，那些大臣不會袖手旁觀、見死不救的。」
「那怎麼辦！」蓮姬摟著鳳笑天，心裡刀絞一樣痛，為自己的無能為力什麼都做不了而愧疚著。
「爹爹，當皇后吧！」燭火下，鳳笑天的眼睛像啟明星一樣亮得幽寂。
「爹爹當了皇后就可以保護我，可以保護三姐姐，還可以保護七哥哥。到時候我們就是母皇的嫡子，沒人敢輕易地碰我們。」
「當皇后！」蓮姬一陣恍惚。「對！如果爹爹早點兒當上皇后，你四哥哥也許就不會出嫁藍夜了。」
鳳笑天咬了咬嘴唇，對蓮姬吐出了實情，「爹爹，其實傷我的不是大姐，是二姐派來的殺手射中我的。四哥當年遠嫁，也是二姐的陰謀。」
鳳笑天的話震撼著蓮姬的心，「是她？！」
「對！」鳳笑天點點頭，「這些都是二姐和蝶姬還有蝴蝶思遠他們搞得鬼。所以爹爹，您一定要當皇后，這樣我下面做的事情才能更加順利。」
「天兒，你要做什麼？」蓮姬抓著鳳笑天的手，生怕小女兒再有什麼閃失。
「呵呵，爹爹！天兒只是張開了網，等著收口捕魚。這張網天兒織了五年，準備了五年，布置了五年。」鳳笑天嬌艷的臉散發著夢幻般的光彩。
「爹爹，您什麼都不用作，只用安心地等。」鳳笑天拍了拍蓮姬的手安慰他，「就像平時一樣，把一切交給天兒就好。您還是保持你的溫柔和羞澀，對娘親還是堅持您一如既往的深情，其他的事情交給天兒來辦！」
「天兒，爹爹不要你有事！」蓮姬有些擔憂地看著鳳笑天。「不會有事兒的！我向您保證！」
（天，終於熱了！夏天慢悠悠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