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西良國的虎符
「你啊！每次出去都……」蓮姬本來想說都會出事，後來立刻發現說這些話不吉祥，連忙收了聲。
「爹爹，這次不是有三姐姐跟著在么！天兒是絕對不會貿然行事的！您別為我擔心！」鳳笑天輕輕地靠著蓮姬，「爹爹，靜夜和璇璣就託付給您了！天兒不在的時候，麻煩您多照顧一下他們。」
「好！」蓮姬點點頭。
「夭夭，也麻煩您多心疼他一些。天兒現在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了，爹爹，您一定要幫天兒多多疼愛他！」
自從拿到夏傾自殺的消息，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鳳笑天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桃之夭夭，心裡有些逃避，怕看到桃之夭夭清澈的眼睛，所以會不自覺地躲著他。
「唉……」蓮姬摟著小女兒，「爹爹會的！這些你不說爹爹就會去做的！爹爹知道你心裡有苦，說不出來！爹爹恨自己幫不了你！」
「爹爹」，鳳笑天微微一笑，抬頭看著蓮姬，「天兒並不覺得苦，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一天。天兒無心傷害任何人，但總是有人因為天兒受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傻孩子！」蓮姬的眼淚滑落眼角，「傻孩子！」蓮姬只是輕輕拍著鳳笑天，嘴裡念叨著。
鳳朝國在為未來即將爆發的戰爭緊張地準備著，所有的輜重都打著「滄海遺珠」商號的旗號，被源源不斷地運到了鳳朝國東邊的尚水關和激涌關。
與此同時，在鳳朝國和西良國的邊界西嶺關，鳳朝國三十萬的軍隊屯集在了這裡。當西良國的皇帝相里群拿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大吃一驚。
「莫非鳳朝國要打我西良？」相里群皺著眉。信里寫著鳳朝國調遣了二十萬軍隊到了西嶺關。以前這裡駐紮的軍隊就有十萬，現在又調集過來了二十萬。鳳君陽的舉動實在是讓相里群摸不到頭腦。
「鄭爽，宣太子和項卓堯進宮！」相里群沉思了片刻，吩咐鄭爽叫來了相里暮和項卓堯。等他們到了之後，相里群把信丟給二人，相里暮和項卓堯分別看了信，之後也很吃驚。
「說說你們的想法吧！」相里群靠在椅子上看著自己的二兒子，看到相里暮的臉，相里群就會想到那個陪伴自己長大的女子。珥荷，若暮兒有秋白一半的智慧，一半的努力，朕把這個國家交給他也會稍稍放心些，可是……相里群搖了搖頭。
「父皇，兒臣以為，兒臣以為這是鳳朝國是挑釁。」相里暮想了半天，憋出了這句話。 「喔？」相里群咳嗽了兩聲，「繼續說。」
「這個，鳳朝國是想炫耀兵力，向我國示威……剩下的兒臣還沒有想好。」相里暮偷偷看了眼父皇，隨後趕緊低下頭做恭順狀。
唉，相里群看著和皇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相里暮，心裡嘆了口氣。看來，是時候了，該把秋白叫回來了，單憑暮兒是撐不起整個西良國的。「卓堯，你來說說吧！」相里群之後轉身看向項卓堯。
「臣以為鳳朝國暫時不會和我西良國發生戰爭。」
項卓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鳳朝國剛跟三國簽訂了和平協議，若馬上翻臉發動戰爭，鳳朝國就會同時得罪三個國家。臣覺得鳳朝國的女皇是不會這麼草率行事的。」項卓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嗯！」相里群點點頭。項卓堯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那依你所見，她們為什麼要屯兵呢？」
「臣目前還不敢枉自下定論。臣唯一能確定的是，鳳朝國短時間內是不會對西良國用兵的。至於鳳朝國這樣做背後的意義，臣以為要繼續監視觀察才能作出決斷。」
項卓堯在看到情報的時候立刻想到了鳳笑天。小天，這是你的主意么？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分析的不錯！」相里群站了起來，背著手，原地轉了幾圈，之後停在項卓堯面前，「卓堯，你覺得我國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呢？」
「派兵北上，在我國和鳳朝國的邊界設防。雖然鳳朝國目前不會攻打西良，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怕就怕她們會搞突襲，到時候會打我們措手不及。臣認為還是謹慎一些更好！」
「哈哈哈哈！不錯！不錯！」項卓堯說的正是相里群想的，相里群使勁地拍了拍項卓堯結實的肩膀，「朕皇子眾多，卻無一人能像卓堯這樣能為朕分憂。咳！咳！」相里群有些激動，咳得滿臉通紅。
「陛下！」項卓堯趕緊扶著相里群坐下，「父皇！」相里暮也上前給相里群捶背。
「好了！好了！」相里群揮手讓他們別擔心，隨後笑了起來，「卓堯，朕還記得當年和你父親策馬揚鞭，把酒言歡，那段日子真是快樂！一眨眼，你父親已經過世很久了，朕也到了暮年。」
「陛下，您依舊和當年一樣英勇！」項卓堯連忙出聲。
「呵呵，老了，朕老了！」相里群接過相里暮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這天下，以後就是你們的了！朕相信，項威見到你如今這樣出色，一定會為你高興的！」
「是。」項卓堯站到了一邊。
「項卓堯聽令！」轉臉，相里群換上了嚴肅的表情。「臣在！」項卓堯連忙跪了下來。 「朕命你率二十萬人北上，駐守吳虞關，監視鳳朝國的舉動。」「臣領旨！」
「卓堯，西良國北部的邊防朕就交給你了。」相里群親自扶起項卓堯，「在你的身後，有西良國的兩百多萬百姓。守護好邊關，保護好他們！」相里群掏出虎符遞給項卓堯，讓項卓堯和相里暮都瞪大了眼睛。
這虎符是西良國鎮國之寶，憑虎符可以調動西良國所有的軍隊，而且在外可以不聽君令。見相里群把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自己，項卓堯激動萬分，再次拜了下來，「臣一定不辜負陛下的期望！」
項卓堯領了旨，拿了虎符，出了皇宮。他走得匆忙，沒有主意到背後那道憎恨的目光。
「滾！滾下去！都給我滾下去！」
太子府，相里暮把房裡能砸的東西都摔了個稀巴爛。「滾！」見太子殿下這樣，所有的奴僕們都趕緊退了下去。「哼！」相里暮把桌子推翻，自己也坐到了地上，神情有些頹廢。想到下午皇宮裡發生的事情，他心裡就有莫名的怒火。
父皇！明明我是您的親生兒子，明明我是西良國的太子，你卻偏向外人！居然把虎符交給了項卓堯！相里暮惡狠狠地盯著地面，半天沒有說話。
不對！過了一會兒，相里暮覺得自己的思考方式走了彎路。項卓堯和相里秋白自幼一起長大，關係最是要好……相里暮頓時恍然大悟。
父皇，您把兵權交給了項卓堯，其實是要把兵權交給相里秋白！父皇，說到底您心裡最重要的兒子還是他！相里暮眼裡是難以掩蓋的恨意。說起來我是未來西良國的皇帝，可是沒有兵權的皇帝不過是傀儡一個！相里秋白隨時都可以來拿走屬於我的東西！
相里暮覺得自己有些悲哀，若不是這張和母后一模一樣的臉，您也許不會這樣對我，我可能只是您後宮眾多皇子中的一個，不會絲毫引起您的關注。相里暮站起來走到銅鏡前，盯著裡面映出的那張臉。呵呵，父皇，既然您如此偏心，就別怪我了！
項卓堯要領兵北上的消息沒幾天就傳到了鳳笑天手裡。「項卓堯……」鳳笑天把信放到桌子上，閉上了眼睛，眼裡浮現那個高大偉岸的男子。
卓堯，當初你提醒我，讓我小心鳳雲鶴，我那時曾許諾，若日後疆場兵刃相見會讓你一次，償還你的恩情。今天這個承諾依舊存在。
過了一會兒，鳳笑天睜開眼，磨墨，鋪開紙，提筆寫了信。在仔細看過一遍之後，鳳笑天蓋上了自己的太女印章，隨後折了信塞到信封里，滴了蠟封住口。「木，把信送去西嶺關。」「是！」
「等等！」在木轉身的時候，鳳笑天叫住了他。「告訴西良國的蜜蜂，給我私底下使勁地造謠！」鳳笑天低聲在木耳邊說了幾句。「讓潛入西良皇宮的蜜蜂開始行動……」
「是！」木拿了信，消失在了房裡。
木走之後，鳳笑天靠到了椅子上，按了按太陽穴。政治，終究是你死我活的爭鬥，是殘酷的。站在權利漩渦的中心的鳳笑天有些無可奈何。「笑天。」正在鳳笑天沉思的時候，傳來了敲門聲，「笑天，你在裡面么？」
聽到桃之夭夭的聲音，鳳笑天有些吃驚。「笑天，你在么？」桃之夭夭剛才看到木從這裡出來，他敢肯定鳳笑天在房裡。
「我來了！」整理了下情緒，鳳笑天親自給桃之夭夭開了門。「夭夭，進來吧！」
桃之夭夭進了房間，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直徑來到鳳笑天的面前，「笑天，我有話要跟你說。」「好！你說！」
「你這些天為什麼避開我？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好，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壓抑了這些天，桃之夭夭把自己的疑問都說了出來。他並不知道和淵國發生的事情，鳳笑天叮囑了木隱瞞了消息，並不許任何人在桃之夭夭面前提到和淵國的事情，能瞞一時就瞞一時吧！
「沒有，你多想了！」鳳笑天捏了捏桃之夭夭的臉，「我最近有些忙，所以忽略了你。對不起，我很抱歉！」
「真的只是因為忙，而不是因為別的？」桃之夭夭不太相信。
「嗯！」鳳笑天微微一笑，「夭兒，不要想那麼多！想太多，容易衰老的！」鳳笑天拉著桃之夭夭坐下，「過些天我要去東邊兒，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回來。你要是沒事兒覺得悶，就多去宮裡陪陪美人爹爹，昨天他還問起你了。」
「又要打仗了么？」桃之夭夭皺著眉，「笑天，為什麼你們女人總是喜歡打打殺殺呢？江山真的那麼重要麼？笑天，權利真的是你所需要的么？」
「傻瓜，你不懂！」鳳笑天不知道怎麼跟桃之夭夭解釋，乾脆伸手摟著他，「不要想那麼多，我的夭兒應該是永遠快樂的！」「嗯！」桃之夭夭靠著鳳笑天，點了點頭。
鳳笑天撫摸著桃之夭夭耳朵上那顆桃花狀的小痣，「夭兒，若有一天，我讓你傷心了，你會原諒我不？」
「那要看什麼事情咯！」桃之夭夭歪著頭，「因事而異！」
「呵呵，如果是讓你很傷心很傷心的事情呢？」鳳笑天靜靜地看著桃之夭夭。
「那我就出家當和尚！一輩子不理你了！」桃之夭夭一臉嚴肅，「你要是讓我傷心，我就遁入空門！不要你了！」
「我不許！」聽他如此說，鳳笑天心中一痛，她緊緊摟著桃之夭夭，手有些顫抖，「我看有哪個寺廟有那個膽子敢收留你，我到時候殺光裡面所有的人！」
見鳳笑天這樣緊張自己，桃之夭夭前些日子的委屈一掃而光，他在鳳笑天懷裡大笑了起來，「笑天是個傻瓜！我是騙你的！哈哈哈哈！今天笑天也被我捉弄到了！」
「夭兒……」看他笑得開心，鳳笑天苦笑了一下。
「笑天，我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現在也不敢確定自己到時候會怎麼做。」笑過之後，桃之夭夭的聲音有些低沉，「不過，我相信笑天是不會傷害我的！至少，你不會故意傷害我！笑天，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好！」鳳笑天想都沒想就點頭了。「只要是夭兒想要的，我都給你！」
「呵呵，這可是你說的！」桃之夭夭恢復了平時的模樣，「至於要什麼，我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問你要。你到時候別耍賴不承認喲！」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鳳笑天摘下左耳上粉紅水晶桃花狀的耳墜，「等你想好了，拿它來問我要，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好！」桃之夭夭歡歡喜喜地把桃花耳垂放到懷裡收好。「笑天，你忙吧！我答應水清去找他玩兒的！」「嗯！」鳳笑天親了親桃之夭夭的額頭，「乖！」
走出房間，關上門，桃之夭夭回頭看向屋裡。笑天，任何事情你都能答應我么？如果我要你承諾一生都不對和淵國用兵，你也會答應么？桃之夭夭咬著嘴唇。
（困……嗯，春最近挨打次數少了。春同學對春要求很嚴厲，春一做錯她就打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