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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身份曝光

  朱紫國,都城塞丹。


  依舊是白金色的披肩碎發,長長的白金色的睫毛,琥珀色的眼睛,淡紫色的華服上綉著紫羅蘭,軒轅炙炎站在窗邊,一動不動地看著樓下荷塘里躺在幽靜的水面的粉的、黃的睡蓮。


  「樓主!人帶到了。」過一會兒,楚夢飛敲門進來,身後跟著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恩,好,你下去吧!」「是!」楚夢飛退了下去,掩上了門。軒轅炙炎沒有轉身,依舊只是看著外面。


  季秋有些忐忑不安,他的手有些顫抖,忍了半天,季秋終於用壓抑得有些變形的聲音開了口。「這,這位大人,您真的知道我妻主在哪兒么?她真的在朱紫國么?」


  軒轅炙炎回了頭,他眼前是一個白凈的男人,臉上有些雀斑,五官不算好看,但一看就是一個善良的人。「是的!請坐!」軒轅炙炎走到桌邊,親自倒了茶招呼季秋坐下。季秋小心翼翼地接過茶杯抿了一口,之後雙手放下。


  「那,麻煩您帶我去找我的妻主可好?岳母和孩子們都想她了……」季秋有些急切,當他抬頭看到軒轅炙炎面容的時候,立刻愣在了那裡。這是一張多麼完美的臉啊!這樣的人只有在畫里才能見到啊!


  「老人家和孩子們都好么?」軒轅炙炎吹了吹茶,沒有回答季秋的問題,也沒有在意季秋的失禮。


  「都好!謝謝孟飛大人一路上的照顧。岳母大人的病已經好多了,祥兒和萍兒都好!」察覺到自己的失禮,季秋連忙低下頭,和這樣的人兒說話季秋心裡有些緊張。


  「他們沒事兒就好!」軒轅炙炎微微一笑,「你們今天先好好休息,過兩天我帶你們去見朱海。」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季秋站起來就要跪拜,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託了起來。「不用謝謝我!我只是受人之託。楚夢飛會為你們安排好一切的,別擔心!」


  「是!多謝大人!」終於要見到妻主了,季秋緩緩鬆了口氣。


  季秋是朱海的夫君,二人感情雖然不是甜蜜,但結婚這麼多年也從沒紅過臉。季秋和朱海育有一女一子,女兒叫朱祥,兒子叫朱萍,跟他們住在一起的還有朱海的母親。


  若不是他們家被官兵查抄,若不是見到女皇的通緝令,季秋永遠不會知道妻主帶著犯了死罪的鳳雲鶴和蝶姬潛逃的事情。


  可是即便如此,季秋也不相信朱海會作出這樣的事情。她不會丟下岳母、孩子和自己的。季秋始終都覺得這裡面一定令有隱情,妻主一定有難言之隱。


  季秋苦苦等著朱海回來,直到楚夢飛找到了他,告訴他朱海在朱紫國,季秋決定帶著岳母和孩子們千里尋妻。經過了漫長的顛簸,他們終於到達了朱紫國的京城塞丹。


  「楚夢飛,進來!」在聽到樓主的聲音之後,楚夢飛進了房間把季秋帶了下去。


  季秋走之後,軒轅炙炎提筆給鳳笑天寫了信。「季秋已到,一切安計劃進行。小東西,我想把你揉到我的骨血里!」


  當鳳笑天拿到信,看到信末的那句話,她笑了起來。「木,收拾東西,我們該出發了。」


  告別了鳳君陽和蓮姬,和夫君們一一道別之後,鳳笑天上了馬。身邊跟隨的人是西野葵、雙顏、和三蘭。


  幽蘭易容成鳳笑天的模樣留了下來。鳳子蕭此時還留在了京城,還不到她動身的時候。這次出門鳳笑天原本想帶上楓的,可是家裡有皇甫靜夜和璇璣兩個孕夫,鳳笑天只好留下楓請他照顧他們。


  「皇甫哥哥,老婆會平安回來吧!」璇璣看著朱紫國的方向。「會的!寶貝最厲害了!沒有什麼能攔住她!我們只用等她的好消息。」皇甫靜夜的手放在隆起腹部,「我們和寶寶一起等她回來!」


  五月,快到六月了。朱紫國進入了夏天。王岳派的人盯了鳳雲鶴三人很久,沒有發現他們有什麼特別的舉動,王岳稍稍放了心。


  這天,天氣很好。鳳雲鶴、蝶姬和朱海出了王岳的宅子,在塞丹城裡閑逛起來。賽丹城遠遠比不上朝陽城繁華,但也別有一番風味。鳳雲鶴看出了王岳對自己的懷疑,所以這些日子一直都很安分,她把自己小心地掩藏了起來。


  賽丹城有不少來自鳳朝國的商人,鳳雲鶴從她們那兒得知鳳朝國搜捕他們的風聲依舊沒有過去,女皇似乎狠了心要抓他們回去,所以鳳雲鶴目前並沒有做什麼的打算。


  經過了前一次的失敗,鳳雲鶴覺得自己成熟了很多。那麼多年她都沒有看出來鳳笑天的真實面目,她認為自己應該向鳳笑天學習。


  賽丹城裡人來人往,鳳雲鶴三人東走走西逛逛。朱海跟在鳳雲鶴和蝶姬身後,她有些走神。來到朱紫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經過了緊張的逃亡生活,安定下來之後,朱海老是在思考自己的所作所為。


  朱海始終覺得自己是被豬頭蒙了心,上了蝶姬的套,居然作出了「劫獄」這樣「膽大妄為」的事情。現在可好,寄人屋檐下,每天不但要看王岳的臉色,還要看鳳雲鶴和蝶姬的臉色。


  有家不能回,整日提醒吊膽,做夢老夢見自己被砍頭,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盡頭!朱海搖了搖頭。


  「你快點兒走!磨磨蹭蹭地做什麼!吃那麼多飯走路都沒力氣么?」鳳雲鶴回頭看了眼落在後面的朱海,很是不耐煩。「知道了!」朱海趕緊跟了上來,心裡卻把鳳雲鶴罵了幾百遍。「你是不是在罵我?」鳳雲鶴冷冷地盯著眼前的朱海。


  「沒有!沒有!我哪兒敢!」朱海連忙擺手否認。她被鳳雲鶴打過幾次,吃過鳳雲鶴拳頭的苦頭,之後再也不敢和鳳雲鶴硬碰硬了。


  「沒有最好。」鳳雲鶴輕哼了一聲,繼續走在前面,朱海緊跟在她和蝶姬身後。


  整個過程中蝶姬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他看都不看朱海,只是高高地抬著他美艷的頭,恢復了他以前的驕傲。


  「娘!」「娘親!」兩個稚嫩的聲音傳到了朱海的耳朵里。


  祥兒!萍兒!朱海連忙停下來看了看四周,沒有小孩的身影。朱海搖了搖頭,快步跟上了前面二人。可能是太想孩子了,她居然聽到了女兒和兒子的聲音。他們在鳳朝國,怎麼可能出現在朱紫國呢……


  「海兒!」「夫人!」


  正在這時,一個男人攙著年邁的女人來到了三人面前,男人身後一個五六歲的女孩兒拉著四歲左右的男孩兒。「娘!」年幼的朱萍在看到朱海之後立刻跑上前抱住她,「娘,你去哪兒了啊?萍兒好想你!」


  「萍兒?!」朱海在見到來人之後非常驚訝,原來剛才不是自己的幻覺。再一看,朱海眼睛一濕,「娘!」「海兒!」年邁的婦人來到了朱海面前,「海兒!」


  「娘!您怎麼來了?」朱海連忙攙扶著母親。「來找你啊!你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娘不放心你啊!」「娘,孩兒不孝!」朱海跪了下來。


  鳳雲鶴和蝶姬在見到這一幕的時候思維出現了片刻的短路。


  季秋見到朱海很高興,看到她健健康康的,季秋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他和岳母扶起了朱海。「季秋!」朱海見到季秋,有些羞愧。「娘!」「娘!」旁邊,朱祥和朱萍伸手爭著讓朱海抱自己。


  「好好!」朱海抱了抱這個,又抱了抱那個。一家人在鬧市裡團聚,引得朱紫國的人都上來圍觀。


  「朱海!你在搞什麼鬼!」鳳雲鶴上前一把推開朱海的母親,伸手揪住她的衣領,「他們是誰?」見鳳雲鶴推到了自己的母親,朱海很生氣,「你幹什麼推我娘!他們都是我的家人!」朱海有些憤怒地盯著鳳雲鶴的眼睛。


  「朱海!」鳳雲鶴火了,她的嘴貼在朱海的耳朵,一字一句惡狠狠地說著「是你把他們弄過來的么?你不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么!你瞎添什麼亂子!」


  「不是我!」朱海覺得自己很冤。


  「壞人!」看到鳳雲鶴欺負自己的母親,朱祥抱住鳳雲鶴的腿,一口咬在她大腿上。「啊!」刺痛讓鳳雲鶴鬆開了朱海,她一腳踹開朱祥,抱住自己的腿。小丫頭厲害的虎牙在鳳雲鶴的腿上留下了幾個血洞。


  「祥兒!」季秋驚呼著撲向自己的女兒,鳳雲鶴一腳揣在她胸口,小女孩兒的臉漲得通紅,呼吸有些急促。「壞蛋!」見鳳雲鶴傷了姐姐,朱萍撿了石頭砸到鳳雲鶴頭上。「打你這個壞蛋!」


  鳳雲鶴擋開飛過來的石頭,大步上前提起朱萍,一手掐住他細細的脖子,把他提到了空中,「放開我,你這個壞蛋!」朱萍揮動著兩隻小胳膊想打鳳雲鶴,卻被她越掐越緊,直到無法呼吸。


  「鳳雲鶴,你在做什麼!」朱海見狀,連忙從背後襲擊鳳雲鶴,鳳雲鶴閃身躲開,把朱萍丟到一邊,一拳打在朱海臉上。「咳咳!」被丟在地上的朱萍白嫩的脖子上多出了血紅色的五指印。


  「萍兒!」朱海的母親趕緊上前把朱萍抱在懷裡為他順氣,「姥……姥!」朱萍繼續咳嗽著,眼淚一個勁兒往下掉。而另外一邊,鳳雲鶴擠壓了多日的憤怒終於爆發了,她把朱海摁在地上狠狠地捶了起來。


  「我,我跟你拼了!」看到自己女兒挨揍,老婦人從街角找來一根粗粗的木棍,想打鳳雲鶴。「砰!」一聲沉悶的響聲,老婦人的身體緩緩地倒了下來,她身後的蝶姬手中舉著一塊大石頭。「娘!」鼻青臉腫的朱海驚叫了起來。


  「娘!」朱海掙脫鳳雲鶴,連滾帶爬地來到老婦人面前。


  「娘!」朱海抱著自己的母親,老婦人後腦勺的血慢慢地滲了出來,染紅了朱海的衣袖。「海兒……」老人最後看了眼自己的女兒,之後緩緩閉上了眼睛。「娘!」朱海哀嚎了起來。


  「岳母大人!」季秋捂著嘴,親眼看到老人死在自己面前,他硬是半天沒回過神來。「姥姥!」「姥姥!」朱祥和朱萍爬到朱海身邊大哭起來,「姥姥,你不要死!姥姥!」


  「殺人啦!」圍觀的朱紫國的人看到出了人命,都嚇住了。


  「雲鶴,你沒事吧!」親手殺了人,蝶姬的手有些顫抖,他握緊了拳頭,隨後看向鳳雲鶴。「我沒事!」鳳雲鶴搖搖頭。「雲鶴,我們快走吧!」圍著的人越來越多,蝶姬額頭上冒出了汗。


  「嗯!」鳳雲鶴隱約察覺出有些不對勁,她拉著蝶姬,想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賤人!想跑?沒那麼容易!」悲哀之後,朱海血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鳳雲鶴和蝶姬,「我要殺了你們為我娘報仇!」朱海輕輕地放下母親,自己沖向了鳳雲鶴。


  「父妃,你先走!」鳳雲鶴推開蝶姬,迎上了朱海,兩個人扭打了起來。蝶姬想上前幫忙,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在一邊干著急。


  「壞蛋!還我姥姥!」兩個小小的身影跑過去抱住蝶姬的腿,季秋這時也上來和蝶姬扭成一團。


  呵呵……不遠的地方,酒肆的三樓,一個紫衣男子坐在靠窗的桌邊,帶著斗笠,深紫色的紗擋住了他的面孔。他晃動著手裡的酒杯,看著杯中的美酒中心那個小小的漩渦,輕輕地笑了一聲。男子身後恭敬地站著一男一女,二人正笑著看著街上的一幕。


  「也該來了吧!」過了一會兒,軒轅炙炎停止了手裡的遊戲,把酒送到嘴裡。「回樓主,已經來了。」楚夢飛看到出現在街道另外一邊拿著刀和鎖鏈的衙役,立刻彙報給了軒轅炙炎。


  「好!」軒轅炙炎站了起來,「紫苑,告訴虹,能弄多大就給我弄多大。」「是!」


  街上圍觀的人群在見到官差的身後都紛紛後退到一邊讓開了一條道。「誰!誰在這兒鬧事!」領頭的人進到裡面,看到地上死了的老婦人,他心中一驚。


  「大人,是他們!他們殺了我的母親!」此刻,朱海的臉已經不成人形了,身上的衣服也被撕得破破爛爛的。鳳雲鶴見到朱紫國的官差立刻有種心如死灰的感覺。隱藏了那麼久,今天身份要是被曝光!那以後……蝶姬頭髮披散著,此刻也面色蒼白。


  「你?」領頭的衙役繞著朱海轉了一圈,之後看著鳳雲鶴和蝶姬,沉思了一會兒,「來人!把他們統統給我抓回去!」「是!」上來十來個彪形大漢,二話不說拿著鐵鏈子捆了眾人。


  (嘿嘿,好戲正在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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