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滿意和困惑
「這裡是開放性的辦公室，只有一些部門經理才有自己的辦公室，其他的都是在大廳辦公，」
幾人發現了奇特的地方，這裡的辦公室都是開放性的，一個大廳除了一側有幾個獨立辦公室外，其他的人員都在打通的大廳里辦公，只是由半人高的隔斷隔開而已。
「喲，我看著挺別緻的，倒是不寂寞，不過，你們公司在辦公條件上是不是太摳門了些，」
程一蘭笑道，行政單位甚至國企的辦公室一般都是封閉的，工作人員幾人一個辦公室，頭兒自己單獨的辦公室，和這裡大不一樣，最起碼觀感不一樣。
「哦，這個和我們的管理方式有關，這樣的話便於管理，同時節約不必要的空間，控制開支，總之好處是很多的，」
肖燕笑道。
「我看你們老闆那，還是摳門，哈哈，」
程一蘭搖搖頭，
肖燕賠笑沒有繼續說明。
三人來到了四樓五樓，這裡倒是全封閉的狀況，但是沒有人走動，顯得很安靜。
「這裡是公司的員工宿舍，沒有結婚的或是家在外地的員工都住在這裡，免費的，」
肖燕說明了這裡的用處。
『喲，錯怪你們老闆了，』
程一蘭收起笑容點頭道，
「你們老闆這人真不錯，要知道在省城工作住宿的開銷非常大，有的佔了工資的三分之一，很多人存不下錢的原因就在這裡，沒想到你們老闆委屈辦公地點，騰出地方為員工做的這麼多，我相信你們公司內部凝聚力一定相當的好，良心企業啊，」
「這不算什麼，我們幾大超市的樓上都有員工的宿舍，都是按照這個來的，還有聘請的阿姨為員工做飯，所以在我們公司工作是沒有什麼後顧之憂的，公司就一點要求工作的時候盡職盡責就好了，」
肖燕開心的笑道，
「怎麼樣，程姐，我們老闆不是您說的摳門的人吧，」
『當然，你們老闆不像有些個私企老闆鑽到錢眼裡，從員工的嘴裡、時間裡創收，豈止是不摳門，難得業界好老闆了，』
程一蘭很滿意。
李季蘭更是滿意，這樣的公司確實沒有辱沒薛娜，不錯。
三人來到了肖燕的辦公室，肖燕為兩人張羅煮咖啡的時候，李季蘭看了眼環境，不過是二十幾平米的辦公室，很一般，可見這家公司確實是節約開支辦了很多事。
李季蘭在這裡終於有了發現，在牆壁上她發現了幾張比較大的照片，裡面是頒獎，年會的照片，其中一個給員工頒獎的年輕人就是韓之鋒，她不會看錯，雖然這回頭髮不再是濕漉漉軟塌塌的，但是那個臉型，那個眸子一看就是他。
果然是個俊朗的小夥子，按說配薛娜絕對是男才女貌了，至於相差幾歲的事兒不在李季蘭考量之內，薛娜看上他，是韓之鋒的福氣了。
「你們老闆在不在，我想當面向他表示感謝，」
程一蘭問道。
「這個，」
肖燕磕絆了一下，她倒是不怕別的，就怕韓之鋒偶爾露出的那點混不吝，這兩位不是普通人，要是招惹了她們，那就不好了。
「你放心吧，我們也不能吃了他，也不是逼捐，就是想和他談談，畢竟他的捐款在全市企業里是前三名的，很是引起轟動，嗯，甚至可能有好事呢，」
程一蘭的話別有深意。
『好的，好的，那我就去叫你們老闆，嗯，他不是不去接待兩位，而是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召開，』
肖燕解釋道。
「那還是我們一起過去吧，」
程一蘭、李季蘭起身道。
『這怎麼好，我去把他叫來就好了，』
肖燕忙道。
『沒那麼嬌貴，正事重要，』
程一蘭不介意。
三人來到七樓，臨近會議室，聽見一個人正在說著什麼，嗓音洪亮堅定，有股子不容質疑的味道，
「我們的上市籌備部現在正式成立了，別的不多說，我就一個要求，我們提交的數據一定要真實可靠，經得起審核，我知道有些公司為了上市審核能通過，不惜弄虛作假，美其名曰上市后數據好股價也升得快，但是他們忘了港島不是國內，上市公司的財報是公開的，是要經得起審核的，永信不需要那些浮誇虛假的數據，只需要乾淨無後患的上市環境，如果留有後患，我們將來有可能都要被追責，你們都明白嗎，，
「明白，」
幾個聲音應答。
『這位是戴烙先生，他帶著幾個專業人員指導我們工作和上市要求接軌，暫時是我們公司的副經理，你們按照他的要求完成工作，我希望我們雙方可以儘快配合完成公司的整體評估和修正，年後爭取路演上市，我們只有幾個月的時間，怎麼樣，大家有沒有信心，』
眾人一同應諾，鬥志一聽就很高的樣子。
程一蘭笑著瞥了眼李季蘭，李季蘭暗自點了點頭，她真沒想到永信公司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
『肖燕啊，你們公司已經步入了iPo進程了，為什麼不和我們說一下呢，』
程一蘭嗔道，
『知不知道省內對進入iPo程序，有希望上市的公司是有獎勵的，減免的稅收不是小數目，這可不是小事，而是省市領導都很關心的大事兒。』
程一蘭在工會既和省市領導交流，又和企業接觸，對這方面很清楚，在政績、經濟發展指標上，提請iPo的企業數量多少彰顯了一個地方經濟發展的水平，省裡面其實設有專門的辦公室來促進這項工作，足見重視程度。
「這個，唉，程姐，我們公司有為難處，」
肖燕道，
『是這樣，我們爭取的是在港島交易所上市。」
「這個，沒有影響，都在扶持名單里，跟你們老闆說，一旦進入名單就會有很多優惠措施的，」
程一蘭不以為意道。
肖燕磕絆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畢竟別的理由不能讓人信服，
「我們的一位股東的家屬是上層領導，如果我們申請這個項目，可能會給她們一家帶來不必要困擾，所以，我們只能擱置，』
這是一方面韓之鋒解釋過，還有個問題，一旦進入這個名單，進程就會被這些部門滲透，甚至申請過程、節奏都要被打亂，所以韓之鋒主動放棄了，肖燕也表示了支持。
程一蘭一聽又看了看李季蘭，兩人心裡明鏡似的，這就是薛娜的原因了，沒有其他的解釋，這是為了薛家的官聲著想啊，這個韓之鋒倒切實為薛娜著想。
「你們老闆倒是看的恨透，想得也很開，只是一年最多減免一半稅收的優惠，加上省里市裡領導的關注可惜了，」
程一蘭還真不能勸了，都是薛家的問題，怎麼勸阻。
她別有深意的看了眼李季蘭，李季蘭這下有些羞慚了，好嘛，因為薛娜的原因，在省市領導面前揚名的機會都喪失了，甚至損失了幾百萬的收益，嗯，這個韓之鋒可算是用心良苦了，老薛知道也得稱讚幾句。
李季蘭第一次對這個韓之鋒有了不錯的觀感。
「歡迎兩位領導光臨指導，快請坐，」
韓之鋒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熱情的招呼程、李兩位。
「哦，不敢當，我們都是就要退下來的閑散人員，談不上什麼領導了，」
程一蘭客氣道。
「正相反，正是這個無欲無求的時候，程副主席還時常走訪企業才表明您工作的熱誠，」
韓之鋒小小的恭維了她一下。
『韓董你真會說話，你這麼一說讓我感覺我的工作很有意義嘛，』
程一蘭笑個不停，心情大好。
李季蘭旁觀下，韓之鋒俊朗、大氣，絲毫不被市裡面領導的光環震懾，動作語態一點不怯場，看著就知道是個內心強大自信的人。
但是韓之鋒也不是不懂事，幾句話把程一蘭說的很高興，說明官場里的人情世故都懂，但是從來不去薛家可以看出來，他就是不想搭便車，不想走官場捷徑，還有進入iPo程序也不找市裡面申報，這人自傲的很，不屑於藉助官場的所謂人脈看來是很清楚了。
估計這也是這人不主動接近薛娜，走入他們生活的原因。
李季蘭自認為沒看錯韓之鋒，按說薛娜遇到這樣的人她很欣慰，人家根本不是奔著薛家的名頭來的，但是她也很困惑，如果這個韓之鋒心裡是如此的抗拒這些，那他和薛娜怎麼相處，這是個大大的問號。
但是不管怎麼說，李季蘭認為來的很值當，她近距離的了解了這個和薛娜介入很深的男生。
韓之鋒根本沒想到這次所謂的慰問有這個說道，他中午特意設宴招待了兩位他所認為的工會領導。
其實正常程一蘭，李季蘭怕給家裡招惹非議，所以一般不赴宴，但是這次兩人沒拒絕，因為了解一個男人酒桌上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酒宴就是韓之鋒、肖燕、張明秀和其他幾個中層作陪，人員相當的簡約。
李季蘭發現韓之鋒就是一杯酒從頭到尾，絕不貪杯，很有自制力。
李季蘭也觀察了一下韓之鋒的那個助理很清秀的張明秀，從過來人的角度能看出來，兩人沒什麼親昵的關係。
當這一天結束的時候，李季蘭發現她對韓之鋒這個人很滿意，但是她也清楚的明白韓之鋒對官場的極度抗拒，這是個問題，她終於理解了自己的女兒的一些想法，這一點相當的困惑她。
韓之鋒來到校門口上了大切諾基，不但卓蘭來了，就是柳林和劉雅芳也來了。
韓之鋒坐在切諾基的後座上，卓蘭很隨意的挽著韓之鋒的手臂，柳林和劉雅芳在前面看的一清二楚的，但是就當沒看見，兩人的事兒他們算是明白了，順其自然，不摻合。
「韓哥，事情不妙啊，你看看這些雜誌報紙，」
柳林拿著一打報紙雜誌放在了韓之鋒的面前。
「這裡面都是詆毀卓蘭的文章，說她以前不過是酒吧駐唱，甚至有陪酒的勾當，當然，這都是港島人用的老套路了，但是現在說卓蘭人品低劣，比如這次奕州洪水，造成幾十人傷亡，幾億元的直接損失，很多蘇南人都捐款，就連省外的人也有捐款救災，但是卓蘭一毛不拔，」
韓之鋒打開一看，主要是羊城和鵬城的報紙，裡面甚至公布了奕州市發布的捐款的企業和個人的明細。
當然不可能都列出來，這裡都是標註的是萬元以上的部分。
韓之鋒看到了永信的名字，也看到了很多國營企業的名字，這裡面私企也有不少，不過私企除了永信，最多一個是三十萬的。
這裡面是沒有卓蘭名字的。
這些報紙上說的太惡毒了，她們說卓蘭賺取了全國歌迷的大筆財富，但是在民眾受難的時刻是分文不出，一個家鄉受災都棄之不顧的人，這樣的人怎麼擔得起華夏天后的稱呼呢，
劉雅芳氣憤道，
「她們這就是在迫害卓蘭，她們想用這次事件徹底毀了卓蘭，用心歹毒，」
『不奇怪，既然不能把卓蘭收入其中，那就毀了卓蘭，問題是，』
韓之鋒看向卓蘭，
「卓蘭，你保留了證據了嗎，」
卓蘭嫣然一笑，
『當然，不想留名，但是留下了捐款的轉賬記錄和當天銀行的監控，當時銀行的工作人員認出了我，我提出這個要求后，他們滿足我的，』
「不錯，手段應對得當，」
韓之鋒笑了笑，他親了親卓蘭的額頭。
柳林、劉雅芳立即把眼睛挪開。
「當然了，我知道裡面有些風險，所以做了點準備，你說的，關鍵時候最好保有證明，為自己留下一個退路，我就是按照你說做的，」
卓蘭不是清純的學生，幾年的社會歷練讓她明白這個社會的陰暗面，所以韓之鋒說的做好事不要做到淚流滿面，她是深深記住並且施行了。
「這就對了，否則到時候你們說卓蘭捐助了，但是證明呢，如果拿不出證明豈不是坐實對方的控告了嗎，」
韓之鋒心裡穩了，
「現在其實問題很簡單，就看卓蘭什麼時候反擊了，」
三人看向卓蘭。
「我想再看看，誰對我是朋友，誰是敵人，這場戲我還沒看夠呢，」
卓蘭一點都不急。
『但是拖長了，對你形象不利，另外一些代言可能要取消，另外歌迷的一些指責也會很傷人的，你確定這麼做，』
劉雅芳擔心道，她不大讚成卓蘭的想法。
『倒也不是不可以，經過這樣一個過程，我想會讓更多的人重新認識卓蘭，我們卓蘭華夏天后的名號從此名至實歸。』
柳林也進化了，既然卓蘭有所有的證據，那麼為何炒作一下呢，一個逆轉的大戲會吸引所有人的眼球，甚至會讓很多不是歌迷的人記住卓蘭的名字和她的愛心，這樣的話卓蘭的名氣會有個大爆發，那麼下面的路也會越來越寬。
柳林的建議韓之鋒很認可，這個法子確實會很有戲劇性，話題性，是個好辦法。
卓蘭笑了笑，
『也好，我就看看這娛樂圈是怎麼顛倒黑白的，』
其實她的想法和柳林的完全不一樣，她無意炒作，但是她倒也沒有急於解釋。
幾天以後卓蘭捐款事件在全國沸沸揚揚，只有奕州的媒體比較沉寂，不過是有人輕描淡寫的說了兩句，畢竟是奕州的明星嘛，還是要給面子的。
但是全國各地的媒體都在聲討卓蘭，甚至有些歌迷激進的喊出抵制卓蘭歌曲的口號。
此時，有心人點起的火苗已經成了燎原之勢，聲討卓蘭成了全民運動，已經不用這些有心人煽風點火了，他們已經撤離興緻盎然的旁觀事件的進展。
梁副導演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在辦公桌上發獃，今天這個電話不好打啊。
不過卓蘭是他聯繫的，也只能他來打這個電話。
去年卓蘭春晚演唱吸引多少人的目光，給有些沉寂的流行音樂演唱節目增添了不少的光彩。
因此今年總導演要求他必須把卓蘭請來。
梁副導演也不負使命，親自去了一次奕州，終於說服了卓蘭參演春晚，不過這次不是兩月都在這裡排練了，卓蘭只需要提前兩周到三周的時間來排練，這就是天后的特權。
當然了，卓蘭答應了梁副導演的要求，將帶著彷徨的新歌參演春晚，總導演很滿意，她們兩人在一起合作的歌曲都是經典，這個節目就是流行歌曲分類最具看點的節目，導演滿意，梁副導演就有面子，畢竟他完成了在其他人看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現在的巨星多難搞有木有，
梁副導演卻是知道，這是卓蘭在酬謝他，去年的春晚，他沒有因為那頓鴻門宴的事情懲罰卓蘭，因此這次出演就是卓蘭的回報，他心裡相當的高興，讓一個巨星欠了人情，在他來講也是頭一遭的事情。
不過現在，勸退卓蘭也成了他的活計了，嘖，梁副導演憋屈啊。
「小柳啊，你好，我是梁導，呵呵，」
『那個，卓蘭在不在，我找她有點事兒，』
「不在啊，那我和你說也行，」
梁導鬆口氣，卓蘭的性子倔強，他去年是領會過的，既然找她不在，正好和柳林說說也好，
「小柳啊，現在卓蘭捐款事件弄得沸沸揚揚的，全國對卓蘭的觀感都不好，你們雖然闢謠說你們捐款了，但是沒有切實的證據，現在聲討聲一片，春晚節目也的考慮大眾的呼聲，所以只好，呵呵，取消了卓蘭的節目，」
梁導無奈的嘆口氣，
「梁導，卓蘭的節目是你們主動聯繫的，這樣單方面說結束不好吧，」
柳林有些惱火，沒這麼乾的。
「唉，我相信卓蘭這個丫頭不是那樣無情冷漠的人，但是其他人不相信啊，說實話，我很為難，畢竟我是副導演，不是總導演，話語權有限，小柳啊，你多擔待。」
梁導再次表示了歉意。
『好吧，我們接受，不過，您能不能說一下，是不是港島一些公司和個人也起了不好的作用，』
柳林詢問道。
「額，」
梁導想了想，對方已經答應下來，算是給他面子，他也不能一點不說，
『是的，有些港島的明星在她們所屬公司的要求下提出如果卓蘭參加，那麼她們就不參加，因為和卓蘭這樣的無愛心的明星同台演唱她們無法接受，我通過了解，她們所屬公司起了很大作用，畢竟現在卓蘭的趨勢就是國內的第一號歌星，這裡面就有很強的爭奪意味了，』
『我看這些所謂的港島藝人們內心也是這麼想得吧，畢竟在卓蘭以前她們在大陸橫行無忌，尤其是流行歌曲領域霸道的很，沒有她們的參與什麼晚會、頒獎典禮都是暗淡失色，現在她們全體被卓蘭搶了風頭，心裡也是嫉恨的很吧，』
柳林譏諷道，
「這，唉，人之常情啊，小柳啊，我還是那句話，我們相處的不錯，希望以後還是有一起共事的機會，」
雖然知道已經不可能再有什麼合作的機會，卓蘭會永遠的告別春晚的舞台，但是梁導還是很客氣的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