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命中注定
第274章 命中注定
從魔界到妖界並不遠，凜冬帶著禾錦輕車熟路進入妖界大門，這邊還是昏暗的天熱，那邊卻是春暖花開、陽光明媚。
禾錦聞到了青草的香味，就知道已經到了妖界，微微有些疑惑：「你這麼熟悉路，莫非來過妖界？」
凜冬短短應了一聲，抱著她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我來找過風綾。」
禾錦拽住他的衣襟，試探道：「你找他做什麼？」
「我想看看能娶到你的人是何等風姿，沒想到看見一個比女人還美的男人，弱不禁風。」凜冬說罷，「嘖嘖」兩聲，表示不屑，「他看到我也並不驚訝，似乎知道我不是你，請我坐下，還給我倒了一杯酒。」
禾錦有些出神，想到風綾，還真的是很久很久沒看到他，很是不習慣，「他說了什麼。」
「他什麼也沒說，只喝了三杯酒，就讓人送我離開。」凜冬想到那天的事，還心有餘悸，「我有心對付他，可是那酒里有東西，讓我使不出勁。他好像知道我命脈似的，掏了一面鏡子遞給我。」
「鏡子？」
「嗯，鏡子里沒有我的像，我低頭一看，便知他已經看穿了我的身份。」
「那他後來又說了什麼？」
「他說，做人影子就該本本分分，莫要去想亂七八糟的東西。」凜冬玩味地笑了起來，拇指微微摩挲著她的臉頰，「你說，他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
禾錦不答，卻是心知肚明。
她對付兀擎被困在陣中之時，曾提起過凜冬的事。當時在場的人都知道，餘子書、祈夢之、柳無言、風綾，還有九哥，都知道凜冬的存在，再加上禾錦趁凜冬不在，曾給風綾送過一封信，讓他小心與自己長相相同之人。
風綾一向聰明，定然能把兩件事情聯繫起來，再加上鏡子照不出凜冬的模樣，他就更加確定了凜冬的身份。
這對風綾來說，一點都不難。
「在魔宮的時候，我幾乎對你寸步不離，我真想不明白，你是怎麼告訴他的。」凜冬攬著她的腰，終於落地，聲音卻透著一絲冷意：「你和我同為一體，卻始終有所隱瞞。你知道你不可能擺脫我，何不試著接受我？」
禾錦微微仰頭，即使知道自己看不見，還是抬頭與他對視，「凜冬，你何不試著放下？」
「怎麼放下？」
「你纏著我，不過是因為你沒有實體罷了，無所依託。等你有了實體的那一天，就離開我吧，不要再回來了。」
凜冬的身體瞬間就僵硬了，拽著她的手臂力道有些大，幾乎要捏斷她的胳膊，「你讓我離開？」
禾錦別過臉，輕輕點頭。
他固執地將她拽回來，咬牙切齒道：「你想都別想，我和你註定是一體，永遠不可能分開！」
「當你有了實形之後，你就是個體了，就不再是命中注定。」風吹過她的側顏，冷漠得心驚，「我們讓老天來決定，你現在可以留在我身邊，當你在鏡子里有了自己的模樣時，你就離開。」
凜冬惴惴不安，他總覺得答應了就會萬劫不復，可是他深信他們就是一體，從一開始就是命中注定，「好，我答應你。」
靳褚帶著小桐，姍姍來遲，他強行擠到禾錦面前，讓她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十七，我們現在去哪，去妖城嗎？」
禾錦果斷搖頭，「妖城易進難出，我們在這裡的消息絕不會傳出去，但是我外公肯定猜到我們會投靠風綾，所以此時去妖城，無異於給風綾惹麻煩，還不如找個安靜的地方暫且療傷。」
「哼，那麼大個妖城，你還怕給他添麻煩？」靳褚老大不高興了，有些吃味地看著他們，「我知道有個地方很安靜，你們跟我來。」
他走在最前邊，其他四人跟上。
穿過層層樹林，終於來到一個山洞，祈夢之抽出赤焰劍砍去多餘的樹枝，給他們幾人開路。亓摯就躲在他背後，害怕黑漆漆的山洞，又害怕祈夢之身上的寒氣，一路上都在哆嗦。
禾錦有些擔憂，「這地方陰氣太重，不利小桐療傷。」
祈夢之將手中的赤焰劍挽了個劍花，在周圍點上一叢叢的火光，用至陽之氣驅散山洞中的冰冷。
靳褚尋了個乾淨的地方，將小桐放下。她已經徹底昏迷了過去，小臉煞白，嘴唇烏紫，氣息越來越微弱。靳褚和她掌心相對，傳給她源源不斷的靈力，維持她的命脈不滅。
「這樣下去不行。」祈夢之破天荒地開了口，「倒不如直接將她燒了，置之死地而後生。」
靳褚抬頭看著他，眼睛都瞪得要掉出來了，「你這個冰塊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她還沒有死，你居然要把她燒了！」
「他不是這個意思。」禾錦替祈夢之辯解，可具體如何她也解釋不清楚，「靳褚，你知道她前世是金桐，火將她燒不死，只會讓她浴火重生。」
靳褚張大了嘴，愣怔地看著她，「那不是要把她燒成一顆蛋？」
「嗯，等她孵化，她就會記起所有事情，恢復她的神位。」
靳褚莫名有些傷感，低頭看著小桐煞白的小臉，「也就是說，以後都不會有小桐了，只有金桐。」
禾錦低低地應了一聲。
「她現在身體這麼虛，承受得住嗎？」
「受得住，我在她鈴鐺里封印了我當年一半的修為，專門給她渡劫之用，它會護著她渡過此劫。」
靳褚恍然大悟，「原來你早就做好了準備，難怪不見你慌張。」
禾錦閉口不答。
雖然知道早就會有這一天，她確實不慌張，可當這一天來臨的時候，她還是會不舍、會心痛，會為這個傻姑娘擔心受怕。
可事實上她成了金桐之後，就不會有人敢欺負她了。
這個劫應該來得再早些。
禾錦伸手，只摸到一片空氣，是靳褚抓住她的手，引領著她觸碰到小桐。她摸到她冰冷的臉，沒有一絲生氣，摸到她纖細的脖子，掛著她送給她的金鈴。
還帶著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