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放下尊嚴
第283章 放下尊嚴
心跳隨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快,幾乎要跳出胸腔。禾錦咬著唇,不知道自己在他眼中是怎樣一番模樣,只感覺灼熱從身體一直蔓延到臉上,面頰燒得通紅。
妖性本淫,他們在動情之時會散發出蠱惑人心的媚香,用來魅惑他們看中的人。而從風綾身上散發出來的媚香,只怕是神仙都站不住腳跟,就更別說禾錦了。
她該慶幸自己看不見,否則風綾那如花似玉、意亂情迷的模樣入眼,她還真沒把握能控制住自己。
比雪蓮還高冷,比牡丹還嬌艷。都不需要過多的動作,他本身就是誘人沉淪的媚葯,更不用說他極盡全力去誘惑她。
神仙都把持不住。
禾錦已經無路可退,輕輕喘息著。風綾仔細親吻她的脖頸,像對愛人一樣溫柔,讓她抗拒不得。
「風綾。」她微微掙脫他的手,「你這是做什麼?」
「我不知道。」滾燙的呼吸帶著醉意,撲灑在她脖間,「我心裡很難受,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接受我……你告訴我好嗎?」
禾錦何時見過他這般低聲下氣,她甚至都有些痛恨讓他難過的自己,忍不住為他心疼,「你明明知道我心裡裝著別人,又何必陷進去?」
「我不知道,不要問我……」他埋在她肩膀上,因為忍耐致使渾身顫抖,「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等我明白過來,早就已經沒有辦法割捨。」
禾錦輕輕拍著他的肩膀,想要安慰他,卻無從下手。她見慣了運籌帷幄的風綾,遊刃有餘的風綾,如今見到他這幅模樣,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也許是夜色與酒都太醉人,讓他失了神智,但也只是也許。
「讓我留下來吧,我什麼也不求,只希望你心裡有我一個位置,就足夠了。」風綾笑著,卻又哭了起來,誰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決心才說出這句話。
和別人分享禾錦。
在愛情面前妥協。
像個卑微的乞討者。
已經沒有任何尊嚴可言。
還要什麼尊嚴呢?離開她會死,應該說比死還更可怕,應該叫生不如死。
禾錦沉默了,她輕輕拍著他顫抖的肩膀,像對待迷途的孩子一樣溫柔,「你喝醉了,你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不願意嗎?」風綾的聲音都啞了,有滾燙的眼淚落入她的衣襟,「我已經退步成這樣了,你還是不願意嗎?」
禾錦的指尖觸碰到那滴眼淚,已經是透心的涼。她收攏五指,咬緊牙根,依舊是一言不發。
「錦兒……」風綾喊著她的名字,心痛到難以自控,胸膛劇烈顫抖,「你還要我怎樣?要我把命都給你嗎?」
他胡亂地親吻著她,卻得不到一絲回應,只能像個孩子一樣伏在她身上哭。哭得肝腸寸斷,哭得心如死灰。
也許這樣才是對他最好的決定,長痛不如短痛。他這麼高傲的一個人,讓他委屈自己,和要了他的命有什麼區別?
禾錦微微嘆息,將他攬入懷中,「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錦兒……」他哭喊著她的名字,手指抓到泛白,恨不得將她揉入骨血之中,「為什麼?我就真的一點也比不上他們,都不值得你多看我一眼嗎?」
「你很好。」禾錦胸口頓痛,「你值得更好的人。」
「可我只要你!」
「沒有什麼離不開誰,我們都還有很長很長的一輩子,誰也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
「你也知道一輩子很長,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不就是度日如年?」
禾錦舌尖發澀,「你不是非我不可,你總會找到下一個讓你心動的人。」
「我就是非你不可!」風綾抑揚頓挫,咬緊了牙,「你都可以去追尋你愛的人,從沒想過要放棄,為什麼要讓我放棄?」
禾錦回答不了,她本身說的就是違心之語。
「你們總說妖族多情,可你們不知道很多妖此生認定一人,便是至死方休。」風綾放輕了聲音:「蛟龍一族,更是如此。」
蛟龍一族?
禾錦睫毛輕顫,腦海中忽然就浮現了那日在魔宮,他顯出真身與泓淵搏鬥的場景。她一直想不明白,風綾的真身為何是蛟龍?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我不是父皇的親生兒子。」他很平靜地說出這句話,在她面前一點介懷也沒有,「母妃本是前朝蛟王之妻,當年入宮之時便已經有了我,父皇一直都知道。他任由母妃將我生下,表面上接納了我,暗地裡卻給我下藥,讓我根骨奇軟,無法修鍊。」
原來這就是風綾一直羸弱不堪的原因,他當年不受寵不是因為他能力弱,而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皇子。
禾錦簡直不敢想象,「那你、那你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你父皇明知道你非他親子,又為何會傳你修為?」
「呵呵……」風綾笑了起來,彷彿回憶起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情,肩膀輕輕顫抖,「父皇真正想傳位之人,是四哥。我把四哥騙去荊棘之林,用惡獸殺了他,我將自己變成他的模樣,繼承了屬於他的東西。我每日在父皇香爐中下藥,讓他神志不清,分不清誰是誰,我才得了手。」
風綾從一開始決定走的,就是一條六親不認的道路。
禾錦震撼,雖然知道他坐上這皇位手段必定見不得光,卻不曾想他竟是如此心狠手辣。弒父殺兄,這樣的事情即使是放在魔界,都是很難被接受的事情。
「你害怕我嗎?」風綾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像個脆弱的孩子,彷彿一丁點的風吹草動也會傷到他。
不是害怕,是心疼。禾錦輕輕摟著他,企圖以此來安撫他的情緒,「我們都是註定被拋棄的人,想要活下去,唯有做一把鋒利的利刃,除掉所有擋在我們面前的人。」
她輕聲道:「你沒有錯。」
風綾終於放鬆了身體,所有的疲憊都在這一刻襲上心頭。他埋在她肩窩,不多時便沉沉睡了過去,從未如此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