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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被困王府之迷惑

  陸暖伊有一時的怔愣,這種被人嗬護的感覺真的很好。可是在下一刻她卻讓自己從這種沉迷之中抽身出來。眼前這個人可是單於睿,她怎麽可以輕易的就相信他的話呢?就是不應該相信的才對,還說的那麽理所當然。她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之間可以親密到這樣的地步了。


  陸暖伊心裏麵這樣想著,於是嘴裏就變得不客氣起來,她說:“你少在我的耳邊說這些好聽的,沒聽過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看你現在就挺像的。


  單於睿看著陸暖伊大大方方的承認說:“對,你說的沒錯,我現在就是想把你的心盜……出來,你快點給我吧。”


  陸暖伊扭頭不吱聲了,男人要是無賴起來,絕對可以一再的超出所有人的想象。陸暖伊一點都不想去分辨他說的是真還是假。她隻是默默的合衣睡在床的裏側。順帶把整床被子全部撈過去,把自己整個人裹得像個蠶蛹。


  單於睿無奈的看著陸暖伊說:“你這樣是不是故意的。你肯定是想把我凍死。”


  雖然說白日裏麵炎熱的緊,可是畢竟不是真的到了夏天,一到晚上,照樣還是要裹著被子的。陸暖伊懶洋洋的聲音傳來說:“你不是說你會武功,那你這麽厲害肯定是不需要被子了。”


  單於睿臉色鐵青的說:“你是從哪裏得出這個結論的?”


  陸暖伊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她說:“說書的都這樣說的。”


  單於睿一下子說的順口了,沒管住那張嘴,就說:“說書的還說你為了冷狄吃砒霜,這話能信嗎?你要是真吃了砒霜怎麽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一說完單於睿就知道要糟糕了,他以為陸暖伊會大發雷霆的,誰知道陸暖伊隻是淡淡的說:“這回卻是真的,隻是我卻是自那次之後把那個王八蛋徹底就忘了,就不知道怎麽的夢裏卻還是記得他。還有,這不能怪那說書的,隻能怪將軍府太不幹淨了。但凡我陸家有一點風吹草動。不用第二日,隻當天就能在整個盛京傳的沸沸揚揚的。”


  當時陸府死的那幾個奴婢,也是陸暖伊後來聽見陸勇毅叨叨才知道的。她本來就在想,怎麽陸府但凡有點事情,就整個盛京都知道了。沒想到卻是陸府眼線多多。陸勇毅具體的也沒提,隻說除了皇帝,還有賢王塞進來的那些,還有某些大臣塞進來的,更加嚴重的是別國也塞進來一些這些破玩意。


  陸暖伊倒是也沒有多問。隻是問了句春雪的事情。陸勇毅就說,春雪卻是家生的丫鬟,她的爹娘都是府上的老人了。陸暖伊別的就懶得問了。她才不管陸府有多亂,隻要她的春雪不是就行了。至於陸府的那些各路神仙,自有陸府的大小狐狸去對付,還輪不到她一個女孩子操心這個。


  隻是單於睿卻聽見她越是平淡的話語,心裏麵就越是揪心的難受。她說的這個事情多少還是和他有一點關係的。別的事情不是他做的。可是他送的是死大雁的這件事情,卻是他刻意渲染的。


  於是單於睿也不再說別的隻是靜靜的出門叫了門口的守衛多拿一床被子來。單於睿就抱著被子躺在陸暖伊的身側很快的睡著了。


  這天夜裏,陸暖伊睡得很香,沒有被噩夢驚擾。這天夜裏,單於睿一夜睡不著,就一直盯著陸暖伊看。


  單於睿心裏麵知道曾經的她做的那些傻事全部都是因為冷狄。可他就是喜歡這樣肯為心愛之人付出所有的陸暖伊。單於睿雖不知做下這一切的不是現在的她,卻沒有愛錯人。就是她也做過這樣的事情的。


  第二日,驛站的長官特意弄了一架四輪馬車,著手下的人把陸暖伊還有單於睿送到王府裏麵。


  一路上單於睿就一直都是昏昏欲睡,半點精神都提不起來的樣子。


  陸暖伊看著他臉上的兩個黑輪,都懷疑自己昨天是不是虐待他了。可是她雖然沒有轉身卻也明明感覺到這個男人出去拿了一床被子回來的。今天早上她可是明明看見了兩床被子的。


  陸暖伊自然不會知道是因為單於睿現在對她的心態已經轉換過來的緣故。


  她現在覺得奇怪的是,自從從外麵回來到現在已經整整兩天的時間了。可是卻沒有任何官差找上門的情況發生。她很想知道一些什麽。然而每次去找單於睿那些人也不攔著她,就隻說王爺不在。陸暖伊問去了哪兒,卻沒有任何人告訴她。隻說王爺很忙。


  陸暖伊發現她越來越弄不明白這個男人是什麽意思了。和她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做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舉動。現在卻忽然之間把她晾起來了。陸暖伊心裏麵煩躁的很,她臉色不佳的看著攔著她的王府守衛說:“我要回府,怎麽這樣也不行嗎?”


  路暖意臉色不善的看著攔著她的這些人。都是一群王八蛋,單於睿是大王八蛋,你們這些東西就全部都是小王八蛋。


  那些守衛可聽不見陸暖伊心裏麵在罵什麽東西。可是卻也知道她現在整個就是殺氣騰騰的,根本沾惹不得。奈何卻是主子的命令。即使這個差使不好做,可是他們卻也隻能硬著頭皮上。


  沒錯,對於他們來說單於睿是主子,不是王爺。這些人全部都是屬於他單於睿的力量。於是那個守衛頭頭隻說:“沒有王爺的命令,小的也不能放您出去,還請原諒則個。”


  陸暖伊虎著一張臉,一跺腳一轉身就走了。不走還能怎麽樣,這些人身上可是帶著殺氣的。誰手上沒有帶著幾百條人命還練不出來的。他們可不是王府裏麵可以讓陸暖伊輕易的走動的那些侍衛。當初要是這幫家夥守著的是桑苑,陸暖伊肯定一根鸚鵡毛也弄不到。


  這是個很現實的世界。武力值不如人的時候有的時候就得認。


  就在陸暖伊閑的受不了的時候她的三哥來看她了,還好這一次那些王八蛋把她的三哥放進來了。要不然陸暖伊當真是一點也不要想著能從外麵得到一點信息。


  陸暖伊讓春雪把茶端上來給陸勇毅倒了一杯,陸勇毅也不太講究,隨意喝了一大口就放下。陸暖伊又拿起春雪早就準備好的茶點,隨意的捏了一塊給陸勇毅,陸勇毅接過吃了。他們陸家的人一向隨意的很。


  陸暖伊這才說:“三哥,還好有你來看我,我都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從回來到現在就一直被禁足。我悶都要悶死了。那些守著門口的王八蛋我想回家也攔著我。要不是我功夫沒有那些家夥厲害,我早就回家去了,哪裏還會在這裏看那些閑人的臉色。”


  陸勇毅沒有如同以往那樣義憤填膺額幫腔,他隻是很古怪的看著陸暖伊說:“妹妹,你和哥哥說實話,你對那個冷狄現在到底是什麽想法?”


  陸暖伊有些愕然的看著陸勇毅問:“哥哥,你怎麽會忽然提起他來了?”


  陸勇毅很認真的看著陸暖伊,小麥色的臉上眼睛帶著幾分赤紅色的血絲,像是要活生生的把誰生吞了一樣。


  陸暖伊手裏拿過一塊茶點,細細的嚼碎咽了,陸勇毅卻也不急她,隻是看著陸暖伊在那裏思考。


  等到一塊茶點吃完,陸暖伊也想明白應該怎麽說了,於是歎了口氣淡淡的說:“哥哥,就算再喜歡,現在也早就過了那股勁了。再說他今次卻還這般對我。其實,我心裏麵現在也不剩下什麽了,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想問問,他憑什麽我嫁衣都做好了,卻就那樣消失。哥哥呀,我看見奈爾所謂的遺物的時候,我是真的肝腸寸斷。可是,他終於回來了,沒死,可卻這樣對我。我現在就是想問問他憑什麽一再的傷害我。”


  說著說著陸暖伊眼眶裏麵的淚水竟然真的掉落了下來。陸勇毅看的直心疼,可是他卻沒有注意到陸暖伊那一瞬間的驚愕。難道是因為她的這番話恰巧說中了前主的心思?

  陸勇毅拍著陸暖伊的肩膀說道:“妹妹,你快別說了,為了他不值當。不值當的……”


  陸暖伊靠在陸勇毅的肩頭,眼睛裏麵的淚水還是不斷的滾落下來。陸勇毅其實卻是和冷狄是好友的。冷狄當時武功高,也識文斷字,陸勇毅那時還是跟著他爹剛上戰場的半大孩子。戰場是個殘酷的地方,可以讓人曆練成長,卻也最是血腥。有無數次當時經驗不足的他,是冷狄幫他擋下了那些危機。


  那回和大良交戰,真的是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一次。陸雪華被圍困,冷狄帶著一對人馬拚命的擊殺前方的敵人,掩護陸雪華脫離圍困。可是當他們重新殺回去的時候,卻隻看見被馬蹄踐踏的稀巴爛的屍體。


  陸勇毅本來應該慶幸這個昔日的好友沒有死的,可是現在他的心裏就隻剩下氣了。自己的親妹妹,怎麽能被踐踏到這個地步。做出這件事情的他怎麽會是當日對他說出我冷家兒郎就算是死也要戰死殺場那句話的人。他根本就連最根本的臉麵都不要了,才能做出那麽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陸暖伊眼神一亮,陸勇毅這樣說,那他肯定是知道一些什麽東西。陸暖伊看著他問道:“哥哥,我不傷心也不難過,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這些日子我都不能出去,我什麽也沒有辦法知道,哥哥,你能告訴我最近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哥哥,我想知道。”


  陸勇毅看著陸暖伊帶著一串一串的淚珠看著他,一下子就心軟了,他說:“妹妹,那日你被壓到刑場,爹本已經帶了那丹書鐵券去。想著看在這個的份上,可以換回你一條性命,可是,卻沒有想到你先是被人劫走,萬幸你被賢王救回來了。之後,刑場發生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後來聽別人說的。”


  陸暖伊著急的問:“哥哥,你倒是痛快點呀。後來還有什麽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陸勇毅用複雜的眼光看著陸暖伊說:“妹妹,冷狄,他就在你被劫走之後,他去投案自首了。”


  陸暖伊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她嘴角帶著苦笑的說:“哥哥,我不明白,既然他已經狠心把我害到這樣的地步,他又怎麽會去投案自首呢?”


  陸勇毅眼睛裏麵帶著一點落寞說:“我也不明白,不管刑部侍郎怎麽問,怎麽上刑。他也隻肯說,是他對不起你。問他為什麽要陷害你他不說。問他這些年去了哪裏他也不說,最後幹脆不吭聲。”


  陸暖伊眼睛裏麵一道冷芒閃過。哼,王八蛋,這是不想讓她安生了,陸暖伊都可以想的到估計今晚又要做惡夢的。


  陸暖伊央求的看著陸勇毅說:“哥哥,我想回府去住可以嗎?”


  陸勇毅有些為難的看著陸暖伊說:“妹妹,現在陸府比較亂,你還是先別去。”


  陸暖伊奇怪的問:“怎麽了?”


  陸勇毅用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個清字。然後說:“妹妹,有些人囂張太久了,府裏不幹淨,不讓你回去也是怕不小心有個萬一的,傷到你了。”


  陸暖伊閉口不言,看起來陸府是要清理掉那些醃臢東西的時候了。


  陸暖伊又提出另外一個要求,她說:“哥哥,我想去淨月山莊小住一段時間。你不要告訴我淨月山莊也不幹淨,我才不信呢。你看看著王府一點都沒有人道,我都在這裏悶了四五天了。”


  陸暖伊故意說的很大聲,那些隱藏在樹上圍牆上的家夥肯定聽見了。哼,該死的單於睿,叫你不讓我出去,王八蛋。就是專門罵給你聽的。


  陸勇毅沒辦法的看著陸暖伊說:“妹妹,這個我要回去問下爹。”


  陸暖伊眼神黯淡下來,很是幽怨的看著陸勇毅說:“你快走,別來我這,我回家都不讓我回,沒天理了。”


  陸暖伊現在很生氣,她這純屬是要鬧騰。她卻不知道陸勇毅看見她這樣露出一個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看來妹妹對冷狄是真的死心了。不過,不能讓妹妹現在出去。最好是等冷狄人頭落地再說。


  不是陸勇毅一點都不念著當時的情誼。他甚至親自去牢裏看過冷狄,可是他看著陸勇毅卻隻是冷冷的表情,一句話也不說,氣的陸勇毅即便是想幫也幫不上。他都不明白有什麽事不可以說的。


  他想要相信冷狄,可是他對陸暖伊做的事情卻是實實在在的。讓陸勇毅不知道可以用什麽區相信他。所以,他的態度就是不幹涉這件事情。他認為對於陸暖伊來說最好就是等到冷狄死了,再讓她自由走動,這樣想也沒有什麽錯。


  看見陸暖伊鬧了,陸勇毅放心了,直接說:“那我可走了,妹妹下次再來看你。”


  說完陸勇毅腳一抬就走了。


  陸勇毅選擇性無視的態度,讓陸暖伊明白,她想出去門兒都沒有。


  其實他當然不可能知道,陸暖伊根本不想見到那個冷狄。奈何受不了噩夢連連。


  陸暖伊果然沒有猜錯,到了晚上又開始做惡夢了。


  單於睿苦笑著看著她。這個女人看來真的是被悶的夠嗆。他倒不是故意躲開陸暖伊,隻是和那個月王的那筆買賣到了,他要親自去一趟。本來月王他還是想合作下去的,可是因為陸暖伊,他卻是不想再繼續和那匹豺狼合作下去了。


  單於睿可不傻。聽那邊的細作傳回來的消息說,恐怕大良和朝國又要開戰了。這種時候自然是劃清界限的好。甚至他心裏麵的計劃也決定往後推,這種大戰當頭的時候。國家的穩定才是根本。


  看見陸暖伊流淚他就心疼,陸暖伊今日的表現他自是知道。看來陸暖伊說的是真的,她自己已經忘記了冷狄,可是睡夢的時候卻依然忘不掉。問過大夫,卻說是執念太深的緣故。


  單於睿想也不想的就把陸暖伊搖醒。他那個時候沒有那樣做,是不知道心裏對她在意到這樣的程度,當時隻是冷眼看著,漠視心裏麵的疼痛。可是現在他卻不會任由陸暖伊沉浸在這樣的夢魘裏麵了。


  奇怪的是單於睿搖了好多下,她卻還是沉浸在那樣的噩夢中,怎麽樣都醒不過來。直到天亮。單於睿一臉鐵青的聽著公雞在鳴叫。他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恨聲說道:“原來他在你的心裏麵這麽重要,也罷,急不來。”


  說完單於睿就從陸暖伊的房間裏麵離去。


  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陸暖伊莫名其妙的就覺得全身的筋骨都酸酸痛痛的,這個時候春雪已經端著洗臉水進來了。


  陸暖伊聲音嘶啞的喚了一聲:“春雪,你過來。”


  春雪一聽見陸暖伊的聲音嘶啞成這樣,心疼的不行,走上前去問道:“小姐,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今天早上臉色這麽難看?”


  陸暖伊雙眼無神的看著春雪。她也很想直到這全身的酸痛是怎麽來的,難道是加強版的怨念,現在已經不止是做噩夢了,還鬧出這一出。陸暖伊卻也沒有多說別的,隻說:“春雪,我全身疼的厲害,你幫我解了衣裳,然後上點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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