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7章：百年與千年
比如一位仙人在下界入道之時是以火行入道，那麼飛升之後，鑄仙軀五行圓滿，經過極境階段開始修陰陽，而經歷過修仙軀為主的陽極境與修仙嬰為主的陰極境之後，晉陞陰陽極境，那就是進入一個陰陽交融的修鍊過程。
在這個階段體內仙力不再呈現氣態與液態，直接就是粉末狀的固態，在下界以火行入道的仙人體內呈現的固態仙力便是擁有火行的顏色，陰陽極境初境時期顏色偏淡，隨著境界提升，到了中境顏色便會深邃一些，再到上境的話就已經基本是純正的火行的大紅之色。
其他屬性靈氣入道的仙人也是同理。
當然了，這是發生在體內的仙力變化，具體在使用仙力的時候，還是按照仙人所修仙術來展示在外的，比如修的仙術為金行那麼展現在外的仙力也會帶著金行仙術的色彩，其他屬性仙術亦然。
戚長征在陰陽極境初境時期，體內仙力便是呈現入道主修屬性顏色，便是土行，帶著淡淡的黃芒。而此刻他內視體內，隨著仙力運行，全新的仙軀經脈之內純正的黃芒如流水一般緩緩流動。
這一內視便是驚喜交加，可不就是陰陽極境上境的跡象。
但再仔細一看，貌似又不對，經脈內運行仙力除了純正的黃芒之外竟是還蘊含星星點點的金芒。
對於大帝仙軀他當然了解，大帝經脈之內流轉的仙力便是金黃為主，青與白交相呼應，青的是風，白的是雷，而金便是空間仙力。
是仙嬰跟隨大帝領悟的空間之術形成星星點點的金芒還是原先吸收大帝黃袍留給他的那團金芒傳承體現呢？
戚長征不是很確定。
默念一段口訣，手印隨之變化，仙力運轉，仙軀憑空消失，下一刻便是在百丈之外出現。
瞬移仙術，不同於仙人運用速度施展的瞬閃，乃是正兒八經的空間仙術，只不過屬於粗淺的空間仙術。
再度默念一段口訣，手印變化繁複一些，仙軀未曾消失，卻顯得模糊起來，一會兒之後，才重新清晰。
遁空術，同樣是空間仙術的一種，比之瞬移仙術略高品階，戚長征只能算是初度掌握，若是完全掌握遁空術的話，那麼他的仙軀不僅僅是變得模糊，而是徹底消失不見。
遁空術與風元仙尊的破空之術有異曲同工之妙，但破空之術只能短暫進入異空間，而遁空術卻能更長時間留在異空間，使用破空之術的話，氣息還是會留在原空間，但遁空術連氣息也會遁入異空間，無跡可尋。
接連施展兩種空間仙術，戚長征確認了經脈內星星點點的金芒乃是空間仙力無疑，只不過究竟是原先留在識海的那團金芒傳承還是領悟空間之力所得卻是分辨不清。
不過也不是那麼重要，不論是哪一種情形，都代表著戚長征已經能施展簡單的空間仙術。
而他也基本確認自己的境界，處於陰陽極境上境。
再度取出狼牙刀來，看著通體金黃的刀身還是會感到
喜悅，念動間，鎧甲護體，原先陰后贈予他的大帝鎧甲再不是不起眼的暗黃之色，與狼牙刀一般，在九陽光照下金光閃閃。
「除了個頭矮點，也不必楊爺遜色多少嘛！」身披金黃鎧甲，手持金黃狼牙刀的戚長征不無自戀。
倒是想試一試無勢一刀來著，想想還是作罷，不知那股奇妙的感覺還會不會忽然出現，這要是忽然又出現，來上這麼一刀，保不準這個空間都要被他斬破。
抬頭看去，九陽高掛，蒼穹在上，蒼穹之外卻是點點星光，此刻看不真切，或許到了夜間，九陽收斂光芒，那遙遠的星光才會變得璀璨起來吧。
天外天重現，大帝真身演化大地，天帝真身演化蒼穹，四聖演化四座巨峰支撐天地，蒼穹之上只有點點星光，已是不見噬獸蹤跡，想來二帝計劃已然成功。
只是代價太大了啊！
不能說二帝就此隕落，只是以另一種形態存在天地間，但怕是再也無法恢復真身，也等同於隕落了吧！
有些傷感。
目光往西方看去，那裡是戚小白真身演化的巨峰。
「小白還能恢復真身嗎？」
想到這個問題，戚長征焦慮起來，釋放感知，百里，千里……
這一釋放感知才發現竟是絲毫沒有消耗仙力，而且感知的範圍超過千里還能繼續向外延伸……過萬里，發現三后與猿祖、魔牛王……過十萬里，發現陳閣老他們九人……感知依舊還能繼續延伸，可戚長征有些害怕了，這樣的感覺又讓他覺得自己是這個空間的主宰，不敢繼續延伸感知，並小心翼翼收了回來，升空往三后所在而去。
三后情緒低落，對於他的到來也不感到意外，西華娘娘對他微微頷首，陰后對他招了招手，東王母仰首觀天沒有理會。
陰后就坐在山崖畔，也不知道她坐了多久，腰部以下都陷入地層。戚長征來到她身旁，也在崖畔坐下，陰后也不再看他，只是俯瞰大地。
戚長征想想沒有著急詢問，往西華娘娘所在另一座山峰看去，西華娘娘與東王母同在一座峰巔，彼此相距不遠，卻都是仰首觀天。
另一座山峰上魔牛王趴在那裡，獃獃的一動不動，而在山腳下猿祖躺在那裡，也不知他到底躺了多久，身上長滿青草，那根令眾仙聞風喪膽的如意鎮神針就那麼丟在一旁，滿是塵土，稀稀疏疏的也長著青草。
「日子總要過下去……」面對這樣的氛圍，戚長征委實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想了半天冒出這麼一句來。
陰后看他一眼，「走吧，帶著九位閣老回下三天去，祖界需要你，六千界需要你，莫讓元始失望。」
「您呢？」問出這兩個字，戚長征就覺得自己有點傻。
果然，陰后搖搖頭，「元始在這裡，我就在這裡。」
戚長征不知該說什麼了，躊躇半天，道：「輪迴演變……」
「不知道，元始儘力了，未來如何要看你。」
戚長征是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但該問的還是要問，「小白和綵衣他們會如何？」
「說不清，興許天外天穩固他們可以恢復真身，也興許會隨著天外天破碎而隕落。」
從三十年前的那一日，他對陰后說過那句話，不知不覺之中就已經把陰后當成自己的母親看待，此刻見到陰后如此，他心裡很不是滋味，有心開導一番，卻是真不知該如何開導，沉默片刻，便往猿祖所在窪地飛落。
昔年縱橫仙界的猿祖此刻就像死了一樣，滿臉的泥土，青草茂盛。施了一道凈化術，猿祖依舊一動不動，睜開的雙眼渾濁一片。推了推他，推不動，好似與大地連在一起似的。
搖搖頭，飛落魔牛王身旁，魔牛王倒是回頭看了他一眼，卻也是一副有氣無力懶洋洋的模樣。
好吧，有了動靜就是好的。
「天帝還活著吧？」戚長征輕聲問了一句。
魔牛王回道：「天帝存在老牛才能存在。」
戚長征道：「就是啊，既然天帝還存在，你就不該一直躺著……」
「不然呢？」
戚長征啞口無言，他原來想說二帝以真身演化蒼穹大地就是為了守護上下兩重天，魔牛王和祖猿都該回到兩重天去，可轉念一想，兩重天真的需要他們嗎？
一代天子一朝臣的比喻雖然不是那麼恰當，但二郎道尊已為少帝，天帝無法歸去，少帝成為下一任天帝也就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天帝就在這裡，以蒼穹的形態存在，魔牛王最好的歸宿還就是在這裡。
「老牛和潑猴離不開的，如今的天外天與兩重天六千界不同源，二帝在此我們只能在此，離開這裡就會消失，你該勸三后回去。」
戚長征猛然一驚，不由自主回頭看向西方，那座連通天地的白虎演化巨峰，難道諸葛鬼谷早已推演到這一幕，戚小白才會與他解除伴生元契？
心裡這麼想著，魔牛王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輪迴演變阻止不了，唯有以空間換時間，諸葛隕落前最後一卦便是今日這般情形。
天帝留言少則百年多則千年，那是給予你與少帝百年至千年時光，百年至你與少帝繼任帝位，千年至，天外天存與不存就要看你們，你們只有千年時光尋找阻止輪迴演變方法，否則，這一個千年至，就算你們化為蒼穹大地，也只能再續千年。」
「只有兩千年嗎？」戚長征怔然道。
魔牛王搖了搖頭，「有無兩千年還要看你，若你不能在千年之內掌御空間之術，仙界命運只余千年。」
「我不信你所言，二帝真身演化蒼穹大地竟然只能維繫千年，我去問陰后……」
戚長征作勢欲走，魔牛王聲音在識海內響起：「三后皆不知此事，如今只有我與潑猴知曉，或許你可以問詢噬神弓器靈，估計它也能知曉。」
戚長征狐疑道：「我聯繫不上噬神弓器靈。」
「百年之後自能知曉。」